重阳节当日。
卫璋给云鲤的脸上用了一种药水,涂上去没多久,她的五官就起了变化。
眼睛变小了,鼻翼也变宽了,脸颊两边都鼓起来了!
她瞬间变成了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路人,再换上一身小太监的衣服,就算是和以前的熟人面对面走过,也不会被认出来!
“脸痒不痒?”卫璋知晓她皮肤娇弱,低声问道:“若是不舒服,便不要用药了。”
云鲤摸了摸脸,摇摇头:“没事的,我们快走吧!”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唐巧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宫内生活的怎么样,还会不会有人欺负她,还有,要告诉她,再忍几个月,等到了十月出宫的日子,她们就能团聚了!
“你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去见她。”卫璋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宫中形势复杂,若是她无意泄露了消息,对你们两个都不利。”
“唐姑姑不会的。”云鲤就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唐巧:“她爱护我就像她自己的孩子。”
“父母本就是不可靠的,何况只是奴仆。”卫璋对她的天真感到不屑:“进宫后跟在我身边,大概在宴会上坐个一刻钟的样子,我便安排你回紫宸殿。”
故地重游,云鲤一路上说不出的紧张。
各路官员的马车都停在了宫门口,就算是一品大员也得走下马车,接受侍卫的检查才能入宫,可见到一辆青色帷帐的马车驶来,所有人立刻往两边靠,分出一条道,目送那马车直接驶入宫内。
钟聿白怔怔地看着那辆马车旁若无人地入了宫,直到侍卫重新挡在了他面前,粗声粗气道:“抬手,检查!”,他才低下头,跟着前后的人一样接受搜身。
入了宫门,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少女向他跑来:“钟哥哥,我好了。”
那少女抬头,竟然是南城郡守的女儿黄羽莹!
那日钟聿白离开南城回京,黄羽莹舍不得他走,便伪装成车夫躲进了马车队伍里,想一路跟着他回京,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凭钟家的人品与教养,她不怕钟聿白不娶她。
这么胡闹,最后竟成了她的保命稻草。
她一路藏到了郭城才与钟聿白相认,可想象中的感动与惊喜没有,钟聿白直接调转车头往回走,想要立刻将她归还回家。
黄羽莹闹过、哭过、甚至自荐枕席过,可钟聿白就跟入了定的和尚似的不为所动。为了避嫌,他还花钱雇了两个村妇,一路押着黄羽莹回家。
然而黄羽莹已经无家可归了。
她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后,大病了一场。作为黄衡的旧识,钟聿白也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只好挺身而出,帮着她收敛了黄家人的遗骸,又办了丧事,这才重新启程。
当然,此次归途,他又多了个“妹妹”。
黄羽莹小声问道:“钟哥哥,那是谁家的车驾,为何如此嚣张?”
钟聿白摇摇头:“是我们够不上的人。这次进宫,我们不参宴,只是替姑姑把礼物送给皇后娘娘就好。”
黄羽莹有些紧张:“我第一次入宫,也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钟哥哥你可得好好陪着我。”
钟聿白无奈。
黄羽莹缠他缠得紧,家中长辈怜她失去了双亲,对她多有照顾,免不了耳提面命钟聿白要对人家好一点。此次入宫本来就不关他的事,可黄羽莹偏偏提出想入宫见见世面,于是父亲和姑姑便要求他带着人一道入宫。
至于他那个未婚妻——
不过是寄养在钟家的隐形人罢了,只要钟家承认她的身份,给她一口饭吃,她绝不敢管未婚夫身边还有几个女人的。
几人依次入宫,重阳宴的酒席设在了御花园的牡丹园中,此时正逢牡丹花开,花团锦簇好不热闹。官员带领家眷们按照品级一一坐好,等到人都到齐了,皇帝一家这才出席。
皇帝皇后坐在上位,长公主的位置设在两人的右下方,而相对于更加尊贵的左边单独加了一把椅子,看那椅子的样式,比起皇帝的龙椅也不遑多让……
席间窃窃私语,都在猜测这是为谁准备的,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
“掌印!”
见到来人,皇帝热切且谄媚地奔下了高台,亲手托起卫璋的手,扶着他上座:“掌印,您能来参加宴会,实在是无上荣光啊!”
没用的东西,居然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去扶一个太监!
云绣恨得牙痒,恨不得一脚将自己这个狗腿的哥哥踹下皇位!要知道,就算是云鲤那个废物在位的时候,也只有卫璋搀扶皇帝的份,从没有听说过皇帝搀扶太监的份!
就算这样,卫璋也丝毫不给云锦面子。
他坐下后,当着全宴席的人面前掏出一张手帕,仔仔细细擦了擦被云锦碰过的手,然后随意扔在地上。
这就是公开嫌弃皇帝脏了。
席间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云锦手足无措地站在卫璋旁边,正不知道要如何办的时候,便听见座上那人缓声问道:“不是要开宴吗,都愣着做什么?”
“对,对,开宴!”云锦回过神来,他大手一挥,坐回龙椅上,从头到尾,他的皇后胡苒都没有瞧过丈夫一眼。
云鲤一直跟在卫璋身后。
她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前来参宴的官员们,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她本就应该站在这里,高高地俯视百官,听着他们恭祝自己“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想得出神,藏在太监袍里的手被人捏了一下。卫璋没有回头,声音却传进了她耳朵里:“无聊了吧,我这就带你回紫宸殿。”
云鲤怕被人发现,连忙抽出手。卫璋也不恼,他慢悠悠喝完杯中的酒,将酒杯搁在桌上,连告退都不说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掌印——?”
云锦正在欣赏台下的美人献舞,见卫璋要走,连忙起身拦住他:“掌印可是觉得这节目不好看?”
卫璋瞥了席间一眼,送出两个字:“无趣。”
这节目无趣不要紧,精彩的总是在最后。云锦生怕卫璋提前走了,这样他为了讨好卫璋专门准备的惊喜就落空了。
他拍拍手,那些舞姬退下,很快,几个侍卫推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出现在宴席之上。
卫璋站在台上,眯起眼,显然搞不懂这肥猪蠢物又在玩什么把戏。
“掌印为国殚精竭虑,朕也有义务为您做些纾解心情的事情。”云锦讨好地说着,然后对着下面的侍卫宣布:“揭笼!”
黑布被掀开,一个坛子被放在其中,坛子上方有一个人的脑袋,突然见光,那脑袋皱了皱眉,肿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竟是个活人!这么大个人,是怎么被塞进半人高的坛子的!?
席间发出阵阵惊叫,一些女眷直接被吓晕过去。
听到下面人的反应,云锦一脸得意之色。
“朕的二皇兄,云照!”他兴奋到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听说慎刑司以前有一个叫人彘的刑法,如今已经失传了。朕一直遗憾没有见过此刑罚,故特意拿云照过来演示一番,与掌印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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