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很安静,卫璋没有回答,将按住云鲤后脑勺的手松开,顺着她的背一点点向下,落到腰背处,轻轻地拍了拍。
云鲤试探着抬起头。
此时的卫璋和以往的样子很不一样,他的眼角带着一抹红,表情十分温柔,手上也有一下每一下地拍着怀里的云鲤,整个人透出一副满足的感觉。
嘶——
云鲤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他像是一个吸满了精气的妖怪!
再不跑肯定就要被吸干了!
她手脚并用,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刚一站稳,小腿处传来一阵抽痛!
“麻、麻了!”
小皇帝哭丧着脸,一手撑着床榻,半蹲在地上:“掌印,朕的腿抽筋了。”
卫璋心情好,看这个小蠢蛋也多了几丝怜爱之心。
他让云鲤坐在床上,自己半跪下来,脱下她的鞋子,将那双白玉足握在手心。
温热的真气从脚底直入全身,云鲤浑身跟过了电一般,又酥又软,舒服得直哼哼。
毕竟不是第一次被卫璋握住脚,她早就没了最开始的惶恐与不安,一只脚被捂舒服了,还很自觉地踢掉另一只鞋,将小脚往人家手里塞。
“这只也麻了。”她哼哼唧唧:“这里也要……”
卫璋抬起眼神:“皇上倒是越来越不怕微臣了。”
这人呀,一舒服,警惕心就会直降到零。
云鲤甚至轻轻蹬了蹬脚,含糊着声音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掌印欺负朕惯了,这青天白日的,倒欺负到床上去了……”
卫璋指关节一个用力,云鲤嗷的一声叫出来。
她陡然清醒,也不想舒服了,一下子把脚缩了回来,眼神哀怨:“掌印怎的又欺负朕!”
“皇上都把这罪名给微臣扣下了,微臣干脆坐实就是。”
卫璋理了理袍子,凤眼扫了赖在床上的云鲤一眼:“青天白日的,皇上若是无碍便起来,六部的折子最近堆成了山,听说您还没有批完呢。”
一提到这件事,云鲤便怨声载道。
她往床上一趴,不情不愿道:“可是您不是掌印大人吗,也是有权处理奏折的。您看看,咱们一人一半……”
卫璋眉毛一挑。
云鲤立刻改口:“你四我六……不是!你三我七!”
她被拖进了书房,被卫璋盯着批改全部的奏折,全程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每批一个,就抬眼偷瞄卫璋一眼。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毛病,明明之前霸占着云沧帝的折子不放手,如今她自愿将所有的奏折都送给他,他却不屑一顾了!
可能是太看不起自己了吧,觉得就算是放权给自己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云鲤每日这般伏低做小地哄卫璋高兴,不过是为了四年后求一条生路。毕竟在她看来,卫璋若是想谋朝篡位根本不用血洗云家,只要他说一声,自己保证双手将这个皇位送上。
也不知道四年后会怎么样,卫璋真的会杀了自己吗?只希望到时候这个暴君能够想想自己的好,不要用酷刑折磨自己,给个痛快罢了。
当然,如果他愿意放过自己,等他自焚死后,自己一定早晚三炷香,让他的在天之灵安息!
想到未来的事情,云鲤的叹气声有些频繁,惹得正在看书的卫璋抬起头。
“有这么累吗?”
云鲤:?
卫璋放下书走到她身边:“这折子有这么难批,批的皇上如此难受。”
“难啊!”云鲤拿着一本折子给他看:“杨运高用辞官来逼迫朕,六部官员集体给朕施压,逼着朕妥协呢。”
卫璋拿过那本折子看了看,拿过她手中的朱笔,潇洒地留下一行意见。
卫璋的字和他本人淡泊的外貌不太一样,充满着霸气和野心,也难怪说字迹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思想,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字迹,都充满了王霸之气,让人不敢违抗。
云鲤趁机往他手里塞了好几本奏折,希望他能帮几本是几本。
卫璋的速度果然很快,有他的帮忙,刚刚还堆成小山的折子很快就批完了。云鲤乐得清闲,又是研磨又是倒茶,满脸写着“只要不干正事干什么都行”的废物发言。
卫璋放下笔,看着没心没肺的小皇帝忽然问道:“您不会生气吗?”
云鲤不解:“为何生气?”
卫璋:“朝堂之上无人听命于您,更有甚者,还想骑在您的头上,作为皇帝,您真的觉得无所谓?”
这狗太监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来的?大臣们全部踩在她头上,是谁害的?
“无所谓呀!”
压下心底的不痛快,云鲤扬起明媚的笑脸:“虽说朕是皇上,但那些老臣毕竟是元老,见到朕这么一个小儿继位,有些不服气也是很正常的。”
说着,她还拉了拉卫璋的手,压低嗓音:“再说了,朕这皇帝怎么当上的,你我心知肚明。朕才不在乎那些老家伙们在想什么呢,朕只在乎您的意见。”
他的意见?
卫璋看着叠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那般小,却十分温暖。
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这股温暖,汲取多一点的暖意。
“既然皇上不在意,那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反手覆盖住那只小手,将它整个笼罩在自己的掌中:“不过,也请皇上记住您说的话。”
你只用在乎我的意见。
除此之外,谁也不要理会。
……
守着小皇帝批完了奏折,卫璋独自回自己院子。
他确实很想就这样宿在紫宸殿中,怀抱娇软的小家伙睡一觉,可今日的甜头已经尝到了,再沉溺下去,恐怕沉沦。
甜蜜是毒药,会让他忘记现实。
想到下午云鲤主动的那个轻吻,卫璋不自觉的舒展了眉头,伸手摸了摸脸侧。
很轻,很软,很甜,像熟透了的梅子,甜蜜中带着微微的青涩,咬下去沁人心脾……
正沉浸在下午的旖旎回忆中,突然有个人从旁边摔了出来,倒在他脚下。
卫璋止住步子:“谁!”
“掌印饶命!”
一个宫装女子倒在地上,她似乎摔得很重,半天爬不起来:““云绣的东西掉了,寻找时不慎摔倒,冲撞了掌印,还请不要介意。”
二公主云绣?
卫璋对这些公主们从不在意,他往旁边绕开步子,准备离开。
那女子还跪在地上翻找,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破烂货。她摸摸索索,终于欢呼一声:“找到了!”
卫璋不经意地瞟过去一眼,就是这一眼,他瞳孔猛地一震!
“这扣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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