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绝对是说到做到。第二日就让南征北战继续将铁夹子下在自己窗户下面。
可是一连几日,全都相安无事,也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沈峤自然就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又因为临近中秋,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多了起来,无暇分心。
沈峤在李嫂家地里种下的粮食也获得了丰收。
她去收粮那日,整个屯子里的人全都过来凑热闹,亲眼目睹了收获到过秤的过程。
秦若仪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手里的烤玉米,一边将手里的算盘拨弄得噼啪作响,累计报出的产量,令众人一阵惊呼,瞬间沸腾。
若非是亲眼所见,谁也难以置信这稀罕玩意儿竟然有这样高的亩产量,可比种植高粱谷子都划算多了。
而且,这玩意儿大家全都前所未见,肯定能卖出高价钱。
更多的人在暗自后悔。麦收过后,沈峤也曾劝说他们跟着自己种植玉米,但是大家全都拒绝了。
屯里的人求着屯长去向李嫂说情,纷纷表示明年想要跟着沈峤一起种植玉米。
沈峤一口答应下来,让李嫂将这些玉米晒干搓粒后,大部分全都储存好,留作来年的种子。
一部分磨成玉米面,掺和点小米,或者豆面,蒸发糕,菜团和窝头,给大家尝尝。
收完秋粮,又忙着给雇工准备节礼,忙碌大半日,回到宅子,竟然见到了司陌翊。
自从林心雅住进宅子里,司陌翊就再也没有踏过自家门槛。
今天他不仅再次登门了,而且!还是跟林心雅一起回来的。
沈峤与秦若仪齐刷刷地瞪着两人,然后再对视一眼,悄悄传递着一个信号:两人之间有故事。
两个相互避之不及的人,竟然一同出现,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人进了宅子,沈峤与秦若仪麻溜地兵分两路,一个跟踪林心雅,一个负责审问司陌翊。
“哟,翊王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稀客,稀客。”
司陌翊往沈峤对面一坐:“少来这一套,冷嘲热讽的,你不就是想问,我跟林心雅怎么会在一起吗?”
“不打自招,挺自觉。”
“哼,今儿酒坊里出事儿了!”
沈峤一愣:“什么事儿?”
“酒厂里有个伙计泄露酿酒秘方,在外与两个地痞开设了另一家酿酒厂,打着我们的旗号出售盈利。结果有人喝了之后,双目失明,告到了衙门。”
双目失明,那是酒精中毒,损伤视神经了。
沈峤一愣:“怎么都没人回禀我知道?”
“今日衙门到上京酒坊里来抓人,管事第一时间就命人来找你了,结果你不在,就又通知了我。
恰好林心雅去酒坊办事,跟着管事一同去了衙门,当场指出那酒乃是假冒的,而且很快就设计挖出了内鬼。等我赶到衙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自然用不着惊动你。”
“那现在呢?案子是怎么了结的?”
“还能怎样?赔钱呗。那泄露机密的伙计跪着求我将他送进大牢里去。”
“这么自觉?”
“自觉什么啊,那假冒咱们酒坊的两个地痞被讹得倾家荡产,认定是这个伙计坑了他们,要找他算账呢。他怕小命不保。”
“明日派人去一趟衙门,状告这个伙计还有他的两个合伙人。”
“他们都穷得叮当响了,即便告赢了,又有什么用?”
“这叫专利保护。他们可以酿造酒,但是不能假冒咱们的品牌,给咱们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败坏咱们的产品信誉。
即便,他们已经没有钱支付我们的赔偿,这个官司也必须打,起到杀鸡儆猴的震慑作用,让别人知道,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免得再有人效仿。”
这酿酒可不是玩笑,没有专业的酿酒技术,甲醛超标,是会出人命的。
“那就让林心雅去呗,她正合适。你是没有见到她在大堂之上那种临危不乱,机智从容,而且条理清晰,字字锋利,简直令我刮目相看。”
司陌翊毫不吝啬对林心雅的夸赞。
沈峤揶揄道:“你俩这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司陌翊纳闷地道:“以前她对我挺大的敌意,怎么现在见了我,客客气气的,也不闹别扭了?而且淡然豁达,与前阵子大相径庭。”
沈峤微微一笑:“当一个人,生活变得充实,有了自己奋斗的目标,喜欢的事业,就会变得自信,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也就不会放在心里了。
就比如你三哥凌王,心怀大志,男女间的情情爱爱,风花雪月,对于他而言,就无关紧要。”
“我四哥同样全副心思扑在军营里,不一样心心念念地想着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四哥对于军营那不是喜欢,而是责任呢?”
“说的也是,谁喜欢打仗啊。”司陌翊突然想起来:“我听说,甄氏被我三哥赶出了凌王府,重新回了甄家?”
沈峤点头:“除了甄家,她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啊。”
“甄家如今没落,大不如前,甄氏寄人篱下,这日子听说不好过。”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感慨,相府来人了。
一进门便直接对沈峤道:“大小姐,您赶紧回一趟相府吧。二夫人带着甄家人回相府生事去了。”
呵呵,还真不消停啊。俗话说,穷寇莫追,可甄氏这是逼着自己痛打落水狗。
相府。
甄氏无家可归,只能寄人篱下,重新回了甄家。想起昔日在相府的荣光,人人阿谀逢迎,没想到竟然落得今日下场。
走投无路之下,又生出别的想法来。
她找到大房的甄修良,许诺给他银子,让他陪着自己去一趟相府。
看门的老王头见到她,有点吃惊,要入内回禀周姨娘。
甄氏不屑地轻嗤一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相府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姨娘做主了。”
一把拨开老王头,径直进了相府,然后朝着主院走过去。
沈相不在府上,主院空置。
下人依旧打扫得纤尘不染。
甄氏往自己往日的床榻之上一坐,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这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富贵荣华啊,如今却便宜了一个姨娘。
也算她知道本分,没有趁着自己不在,鸠占鹊巢,搬进主院里来住。
周姨娘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即便给她一个正儿八经的相爷夫人当,她也要有那个本事。
府上丫鬟都知道,沈相临走的时候,给甄氏写下了休书,所以都杵在外面,没有进来,还立即跑着去知会了周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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