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年脸色很不好看,自己被一个女人给甩飞了,传扬出去不好听。
偏生司陌邯跟前这个侍卫,就老是多嘴多舌,跟长舌妇似的,没个眼力劲儿。
他恼羞成怒地一甩手:“滚!”
七渡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方才稳稳当当落地,捂着心口感慨一声:“凌王殿下好深厚的内力。”
这对于刚刚才在沈峤手下吃瘪的司陌年而言,无疑就是暗讽。
沈峤嘴唇抽了抽,不看凌王的臭脸,转身跟司陌邯装傻:“不知邯王殿下来府上有何贵干?”
“送礼。”司陌邯淡淡地道。
“不年不节的,邯王殿下送哪门子礼?”
“自然是为了感谢沈小姐的救治之恩。”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司陌邯冷不丁地跑来大献殷勤,令沈峤心里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狐疑地看一眼司陌邯空着的手:“邯王殿下不必破费,举手之劳而已。”
司陌邯手腕一翻,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来:“不破费,并未花费一两银子,借花献佛而已。”
沈峤定睛一看那东西上面的绘画,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妈呀,大力丸!
还是绘制着标准教科书的大力丸。
果真,露馅了。
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只是你给我爹送这不正经的玩意儿,你是认真的吗?
一旁司陌年还挺好奇,竟然也探过脖子来瞧司陌邯手中的东西。
怕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沈峤上前,一把就将司陌邯手里的大力丸夺在了手里。
“我替我爹收下了,王爷慢走不送。”
司陌年见沈峤面色骤变,眸光闪了闪:“不知道四弟给沈相送了什么好东西,让峤峤高兴成这样。”
司陌邯又将手往袖子里伸:“沈小姐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
要死人啊!
让自家老爹知道自己跑青楼里卖大力丸,自己还要不要面子了?
沈峤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挤眉瞪眼:“邯王殿下不必客气,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小手柔弱无骨,滑嫩如玉,司陌邯的手老老实实地顿住了:“不好。还未亲自感谢沈相大人,未免失礼。”
沈峤咬牙,压低了声音:“你想怎样?”
司陌邯一本正经:“我说过,我只是来感谢沈相大人的。”
说曹操曹操到,邯王也亲临相府,早有小厮一溜烟地跑去回禀沈相。
沈相立即带着几位陪客迎出待客厅,给司陌邯见礼。
“不知邯王殿下亲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几位陪客也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沈峤大概有些印象,好像都是甄氏娘家的子侄。沾了相府的光,如今都在各大衙门里任职,甄家也算是荣光了。
几人都吃了不少的酒,带着浑身酒气,红光满面。跪在地上,看似恭敬,实则敷衍。
想必适才酒席之上,甄家人已经攀上了凌王这棵大树。因此并不将司陌邯放在眼里。
说好听叫狐假虎威,难听叫狗仗人势。
司陌年在一旁,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沈相已经过来了,四弟究竟给沈相大人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这下可以让我们开开眼了吧?”
“可以。”司陌邯落落大方:“为了感谢沈小姐的救治之恩,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沈相大人笑纳。”
沈峤一脸皮笑肉不笑,使劲儿摁着司陌邯的手:“施恩不图报,不劳邯王殿下破费。”
两人举止亲昵,司陌年在一旁看得双目冒火,说话更加阴阳怪气。
“莫不是四弟你送的礼品拿不出手,让峤峤觉得寒酸不成?四弟常年征战在外,在京城之中没有什么产业,只靠那一点微薄俸禄,家底薄,我们都理解。”
甄氏娘家子侄们好不容易攀上司陌年,正是表现的好时机,立即附和着点头。
“就是,量力而为,大小姐不用觉得难为情,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对,凌王殿下为了二表妹一掷千金,这份排场与厚礼肯定是邯王爷不能攀比的,不必强求。”
“就让我等开开眼,瞧瞧邯王爷究竟送的什么厚礼?”
司陌邯一直笑得意味深长,丝毫不觉得此举可能会有辱他堂堂王爷的威名。
沈峤不得不败下阵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把东西全都还给你还不成吗?”
司陌邯微微低垂下眼帘,唇角含笑:“成!”
沈峤冲着他磨磨牙,干巴巴地对着沈相笑:“邯王殿下送的礼物实在太贵重,就替父亲回了。”
司陌年勾唇讥笑:“四弟一片心意,岂有不要之理?”
沈峤冷笑,转身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来,打开给沈相看。
“父亲您过目,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女儿觉得,这份厚礼实在受之有愧,所以才坚不肯受。”
盒子打开,众人齐刷刷地望过去,全都惊诧地瞪圆了眼睛。
天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盒子底部乃是黑色金丝绒,正中放着的,是一枚鸡蛋大小的圆球。在黑色绒布的映衬之下,散发着淡淡的莹绿柔光。
饶是司陌年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司陌邯竟然出手这样大方,用来送给沈相,难道是想拉拢不成?也或者,就是为了贿赂好老丈人,好跟自己抢沈峤!
众人被打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
司陌邯惊讶之后,也觉得诧异。
相府的千金竟然如此阔绰,随手就能拿出夜明珠?
沈相更是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摆手:“这礼物的确贵重,下官实在愧不敢受。”
沈峤满意地收回这现代高科技与狠活的“夜明珠”,一番义正言辞:
“就是呢,我给他治病不过举手之劳,这么贵重的礼物咱们坚决不能收,还请邯王殿下收回。对了,我还要给邯王殿下用药,暂且失陪了。”
拽着司陌邯立即离开前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跟前没有了外人,沈峤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不就是从宫里拿了这么一丁点药吗?昨日在马车里给你,你假惺惺的不收,嘴硬说自己不需要。如今又跑过来导后账,至于这么小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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