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庄园,许绣忆休息了一日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腹部脚踝的刺痛依旧折磨的她下不来床,好在她也不是个躁动的人,叫金玉寻了一本数来,看着便打发过去了这一日。
苏锦源回来,金玉送了饭菜进来,苏锦源特地叫金玉把桌子搬到床边,坐在对着许绣忆的为止,对许绣忆笑的温柔似水,即便是在保宁堂忙活了一日,在许绣忆面前,他也不表现出来半分疲累。
晚上是按照苏锦源开的方子做的药膳,虽然几分清苦,但是对身体好对孩子好,许绣忆没有胃口也吃了不少。
用罢了晚膳撤下,许绣忆想着也该同苏锦源说说保宁堂分号的事情。
“锦源,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苏锦源笑容温和,做到床边,用湿帕子替她擦手,动作温柔,本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少爷,伺候起人来倒也是一板一眼的。
“恩,你说吧。”
“我想开设一家保宁堂分号。”
苏锦源擦拭的手停了下来,面色几分为难:“以我苏家财力,再开一件分号也是足足承的起的,只是如今一家保宁堂已有些入不敷出,保安堂处处针对打压,这个时候再开分号,会不会不妥?”
苏锦源的顾忌也是对的,毕竟如今的保宁堂就好似洪流中一弯小舟,一个不慎就会翻江沉水,更别说如今的保宁堂左右还被威胁,保安堂那一根竹篙,想方设法的要将保宁堂这叶扁舟给捅沉。
如今局势,开分号不是最好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个非常不恰当的时候。
可是许绣忆有自己的考虑。
“保宁堂虽是百年老字号,但是保安堂却是后来居上,没有一家老字号能永垂不朽,你经商比我经验丰富,应该知道打着老字号的招牌,几百年坐着一成不变的生意,过了巅峰就会一直走下坡,就像是我们保宁堂,你有想过为何短短几月之内,保宁堂就会变成今日这般?自然,我有责任不可推卸。”
苏锦源忙道:“与你有何关系,若不是你在苏家最难的时候一力承担起保宁堂整个重胆,保宁堂还不定撑得到如今呢。你说的对,没有一家老字号能千百年一成不变的做下去,那你说说,你想开分号是为什么,而分号和如今保宁堂,又有何区别?”
他这样说,就是有商量的余地,许绣忆想过苏锦源必定会依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如今的苏锦源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更因为苏锦源在做生意这一门上也是十分的有见地和头脑的。
许绣忆于是道:“开分号,自然要标新立异,不会一成不变。首先保宁堂分号,我设立了几个职位就和如今的不一样,我多加了一个销售的职位。”
“销售?”
知道苏锦源对这新鲜概念必定不解,许绣忆于是解释:“古往今来,保宁堂也好,别都店铺也罢,都是等着顾客上门,可是别的店铺不说,光说我们卖药材的,没病没通没伤,谁会登门买药看病?所以这次我便是要让伙计去找顾客,就算没病没痛没伤,家中常备一些药材也能叫人心安,这全靠伙计一张嘴,所以这个职位,等到分号设立,我要亲自挑选,严格把关。”
听起来很诱人。
苏锦源来了兴致:“不错,打破传统经营观念,还有呢?”
“除了销售这个职位,我另外也有些安排,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分号我想让大哥管理。”
此言一出,苏锦源面色一变,眉心紧蹙:“你听说什么了?”
许绣忆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的苏锦源的手,这一招怀柔政策,她是不怕苏锦源不心软。
“大哥大嫂于我有恩,我素来不喜欢欠人恩情,我不敢违拗母亲之命将两人接回家,可是我总也不能放手不管,我是这样想的,若是大哥做不好,二话不说我立马换人,总要给人一个尝试的机会,难道你觉得,我们苏家还有谁比大哥更适合去接手这家分号的?”
“四弟在跟着我历练。”
“锦源,你比我更清楚四弟是什么料子,我这是做家业,不是开玩笑。”
苏锦源沉默稍许,终于点了头:“大哥大嫂之事,我也是话重了,如今害他们流落在外,我心也不忍,那就依你。”
“娘那……”
“我去说。”
许绣忆甜甜一笑,伸手抱住了苏锦源,为了苏家大房,她也就牺牲一下色相吧,而且这个拥抱,对她而言,是感激的拥抱,是友情的拥抱。
可她大抵忽略了,这样一个拥抱对苏锦源而言,却是希望的拥抱,是被原谅和被接受的拥抱,是重新开始的拥抱。
此刻,便是她说锦源,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我吧,他也会义无反顾。
*
苏家保宁堂分号的事情就这样敲定,夜里许绣忆又同苏锦源说了一些她对分号独特的看房和职设,苏锦源皆是赞同,心底甚至对许绣忆生了钦佩,全没有想到以前那个规行矩步的无趣女子,却原来是这般的聪明能干,对许绣忆,越发的爱了几分。
翌日一早起来,苏锦源就去了保宁堂,按着两人计划,七月底就要把分号开起来,许绣忆依旧下不得床,闲看了一日的书,金玉陪着她,绣着花,许绣忆就忽然想到了那日和苏李氏一起绣的荷包。
似乎没见到在绣篮里,于是问:“金玉,我那荷包呢,上头绣了下山虎。”
“哦,是不是里头还夹了奶奶一缕头发的?”
“你怎么知道?”
“一摸就能摸出来,夹层里光溜溜的滑动着,叫三爷拿走了,就今儿早上拿走的,三爷欢喜的很,脸上那笑容啊,都要扯到嘴角后头去了,奴婢看着三爷这样子,这几日都要乐着呢。”
许绣忆表情微微一僵,那荷包,不是给苏锦源的,至于是给谁的,其实也没那么一个人值得她给,本来就是绣着玩,后来叫苏李氏捡了一缕头发硬塞进去她又没好意思扫苏李氏的兴。
当日就该收起来,没想到叫苏锦源给拿走了。
想到日,安承少就曾经说过让她绣一个荷包,塞上她的头发送给她,日复一日的忙,那个荷包,终究成了永远无法兑现,也不必要兑现的承诺了。
金玉见她出神,好奇问了一句:“奶奶这是怎么呢?难道是没有亲手送给爷,觉得遗憾?”
“呵呵!”许绣忆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金玉停下了手里的活,坏笑了一句:“奶奶害羞了?”
“你才害羞了,做事吧。”
许绣忆轻笑一句,金玉忽然嘟囔了一句:“奶奶和爷真叫人妒嫉,先前奴婢一直以为奶奶你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原来是我们爷,如今秀恩爱都不分场合,早上三爷拿了荷包,还到床边亲了奶奶一下,奴婢都还在呢。”
许绣忆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心头犯了愁,如今只是亲,若是日后呢?夫妻之间,逃不脱的床笫之欢,可是她和苏锦源……
罢了罢了,且就先这样,至少如今还可以用肚子拖着,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或许有朝一日,她对苏锦源的感动融化成了水,变成了爱情呢,虽然,她自己心里都清楚,这一颗心,狠狠伤过那么一次后,再要爱一个人,真的就很难了。
“我要歇会儿,你若是做完活就去大爷那跑一趟,就说事情**不离十了,让他莫要灰心,这几日得空就看看医术,别再喝酒了,他一个大夫,比谁也清楚酒这东西多喝伤身,而且孩子在,也不好的。”
金玉点点头:“那奶奶睡吧,我回头绣完这朵花就去,正好上次见晴姑娘用的帕子都是旧的,绣好了送给她。”
“呵呵,和那丫头这么好,以后送了你给她做陪嫁丫鬟。”
她是说说,却也有几分当真,她有种直觉她必定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她走了,身边的人自然要安顿好,其实如果能跟着晴姑娘,也是金玉的造化了。
金玉却没当回事,继续顾自己绣花,许绣忆躺下闭上眼睛,睡自然是睡不着的,无非就是不想和金玉继续关于她和苏锦源恩爱的话题,所以才借口要睡觉打发走金玉。
听得金玉拿剪刀剪了线,而后是关门出去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水粉色的帐子,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有很多事情似乎有些遥远,又似乎很近。
她醒来之后金玉就说她说了很多胡话,一句都听不明白,听金玉重复了其中她说的最多的一句,居然是“妈妈新年快乐”,妈妈新年快乐,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去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就算每天工作累的和死狗一样,就算年纪一把了连个交往的对象都没有,就算没有房没有车也没有太过的存款,就算和病人会争执,和同部门的同事会闹不愉快,但是至少那时候,她的心没有这么累。
人有时候 ,想得多,头就沉,头一沉,渐渐她也有了睡意,索性将那一切纷争烦恼,一柄的淹没进了梦乡里。
*
苏府。
苏锦源得空回了一趟家,苏家老太太已经从来报的下人那里听说了许绣忆的肚子没事,老太太颇为欣慰。
恰好这几日邰莲也生了,邰莲怀孕的时候肚子圆圆,人人都说是个女儿, 怀孕时候也爱吃辣的,酸儿辣女苏家老太太压根没把这孩子放心里,结果没想到邰莲争气,居然生了个儿子。
放眼看苏家几个儿子,从大房的晴姑娘到寻妙丫鬟的蓝姑娘,都是女娃,如今邰莲这一个男娃娃,又是自己的嫡亲孙子,苏家老太太宝贝的紧,都不叫邰莲领,找了三分乳母,自己放在身边养着。
而邰莲母凭子贵的,苏家老太太正式给了邰莲姨娘的名分,则了七月底就行个简单的仪式,把邰莲纳进门。
苏家老太太欢喜头上呢,苏锦源忽然和她说保宁堂要开设分号并且全权交给苏锦业打理,着实是把苏家老太太的欢喜劲给折了几折,若不是她疼爱苏锦源,当即就要露出黑脸了。
这会儿她勉强还算是慈爱的一副容颜,看着怀中的宝贝孙儿,笑着逗着:“好好的怎么要开分号,我听说如今就保宁堂你们也营生的吃力,一家店都做不好,怎么还想做第二家店?”
苏锦源于是把许绣忆说的那些给苏家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对姆妈道:“把孩子抱走。”
姆妈赶紧过来接走孩子,苏家老太太抬眼看向苏锦源:“这是你媳妇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苏锦源是个孝子,在苏家老太太面前扯不起来谎言,于是实诚道:“是绣忆的主意,不过我也赞同。”
“啪!”苏家老太太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脸色威严的看着苏锦源,“你这是让你媳妇牵着鼻子走了吗?她说东就是东, 她说西就是西,是不是她说让你把我这个老太太赶出去你也眉头都不眨一下。”
“娘,你怎么这样说,绣忆不会!”
“她怎么不会,有些事我是没同你说,怕你又不守家出去混,你媳妇那个人,别看外表柔柔弱弱,厉害的很呢,你爹爹刚去不久,我见她初初持家太过疲累,于心不忍想要帮她一把,她倒好,以为我要夺权,没少给我脸色看,没少威胁我。”
对于苏老太太的花,苏锦源并非全信,他心底里是相信许绣忆不是那么不分尊卑的人,而且说实在话,他也太了解自己这个母亲了,但凡是想要诋毁一个人,就会添油加醋一生十的往难听了说。
往往是鸡毛蒜皮能给说成一座山,不过他不能直接反驳,只能静静的听,听苏家老太太说完后,才陪着笑脸:“娘,往后有儿在,绣忆不敢的。”
“现在就敢了,已经敢揪着你的领子让你来扇我耳刮子了。”
“娘!”苏锦源满心无奈,脸上却是几分撒娇之色,他知道苏家老太太最是吃不消他这一套,果不然,苏家老太太软了语气:“娘也不相信你真能叫她牵着鼻子,我儿是多么有主见的一个儿郎,方才你说的那些娘听着也还可算可以,开分号我苏家的也不是没钱,就是一点……”
“哪一点?”
“分号得让你四弟去管,老大那股子孬劲,能有什么作为,我看是老大去求了绣忆帮忙,绣忆耳皮子软,受不住老大加那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才会昏了头脑,想把我苏家的产业给老大管。”
苏家老太太态度十分坚定,苏锦源刚要开口,就被苏家老太太抬手制止:“别多说了,就这样,开分号给老四管,倒了就倒了,我苏家不差这点钱,当是给老四一个历练的机会,老四都当了爹爹的人了,也该有点担当。至于你大哥,许绣忆自己要同情他们,也别拿我们苏家的钱开玩笑,我苏家的钱,哪一分哪一厘不是你爹爹赚来的,庶子也想来分财产了,做梦。”
至此,苏锦源对说服其母亲已经全不报希望,他如今只不知道如何和许绣忆交代。
从苏宅出来,他叫马车往庄园区,一路上编排了一百种说服许绣忆的法子,最后想来想去只有一条,不然他们私房里给大房一些银钱,让大房过好一些的日子。
回到庄园,天色已晚,许绣忆已经用了晚上,知他匆匆赶来尚未用膳,就叫金玉去准备。
苏锦源给她捏了脉搏,脉相平稳,他方才放心,只是想到分号的事情,不觉又蹙了眉,一脸为难。
看脸色许绣忆就知道分号的事情必定同苏家老太太商量的不大顺利。
“娘不同意我的提议?”
“倒也不是。”
“那是不同意大哥掌管分号?”
“哎,你总是这样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娘态度坚决,我无论如何无说服不了。”
苏锦源自然是尽力最大努力了,当时那种情况,怕是再多说两句苏老太太大约就要翻脸不认儿子了。
许绣忆也知道他的为难,并未责备,只是道:“娘怎么说的?”
“就是说不同意,说让老四去管,说就算是倒了,苏家也有这个闲钱,当给老四历练历练,邰莲不生了个儿子,老子月底纳妾,邰莲的儿子也算是有名分,娘说了四弟是做爹的人了,也该担起责任来。”
“说到底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大哥接手是吗?”
“绣忆,我是这样想的,你让大哥掌管医馆,无非也是叫大哥生活的好些,不如我们将私房钱全部救济了大哥大嫂,往后晴姑娘长大了也由我出面寻一门好婚事,这样也算你还乐她们的恩,你说好吗?”
“大哥不是乞丐。”许绣忆冷了脸色,“他一个七尺男儿做什么不能营生养活妻女,况且晴姑娘的绣花手艺二姐早就看上,必定会聘到牡丹绣庄去,大嫂娘家也殷实对大嫂又颇为疼爱,锦源你明白吗?大哥要的是尊严,而我要的是人才,我说了我的分号,不是开着玩的。”
古代嫡庶制度,着实叫许绣忆心寒。
而苏锦源对于这一点的浅薄意识以及理所当然,更让她觉得和苏锦源之间有代沟,无法沟通。
苏锦源见她来气,慌不迭的安慰:“你别动气,仔细伤了孩子。”
“好吧,你去问娘,不想让大哥接手的真正原因。”
“其实,娘说了。”
“什么原因?”
“娘说了苏家的钱是要给我和四弟的,大哥二哥一份也不想得着,用我们苏家的钱开的分号,自然要由四弟来接管。”
原本以为许绣忆会气急败坏,没想到她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坐起了身,看向苏锦源,一字一句道:“去告诉你娘,保宁堂分号的钱,半分半厘都不会由你们苏家出。”
“绣忆,你别生气。”
“我不是赌气,锦源,分号其余事宜依旧要劳烦你奔波,选个好一点的地界,离保宁堂稍微远一点,至于钱,既然娘这样说,那分号的钱,一分一毫都会是大哥亲手赚回来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吃了饭就歇吧。”
看她模样,倒真不像是赌气,一双黑眸熠熠生辉,眼底里,几分势在必得和胸有成竹,惊了苏锦源。
*
苏府,苏家老太太房间里,苏锦郁看着苏家老太太怀中的娃娃,几分不耐烦。
“娘你叫我过来,就是看你怎么逗着小子啊,无趣的很,我走了。”
苏家老太嗔了一句:“这是你儿子。”
“我知道是我儿子,可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也看不成一朵花啊。”
“胡说,这是一块宝,看成了花我才不喜欢,花有什么用都是赔钱货,看你二姐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也就你大哥把他家晴姑娘当朵花儿,大约是怕离了我们苏家这朵花儿就会枯萎了,哭着求着去找你三嫂了。”
“这么不要脸?”
关于许绣忆的事情,苏锦郁瞬间来了兴致。
苏家老太太用手指头拨拨孩子的小嘴唇,粉嫩嫩的真是讨喜:“你看你看,笑呢,和你小时候啊一模一样。 ”
“娘,你说正事,容子,把孩子抱下去。”
姆妈来抱人, 苏家老太太又逗了孩子两把,才舍得把孩子送到姆妈手里,边送边叮嘱:“晚上别用被子捂太死,天热会起痱子。”
“是,老太太。”
“哎呀娘,你还说不说,你不说我可走了。”
苏锦郁这胃口被吊了半天高,却活生生的拖了这么久。
苏家老太太终于从孩子那转了目光回来,打了苏锦郁手背一下:“你急什么,我能叫她们得逞,你三嫂就和她们亲,如今你三哥都叫你三嫂牵着鼻子走,我再不硬气一点,你三哥连个脊梁骨都没了。”
“那不就是的软骨虫。”
“啪!”苏锦郁手背上又挨了一下,就听苏家老太太骂道,“有你这么没大没小说自己哥哥的吗?”
“不是娘说的吗。”苏锦郁嘟囔一句,在苏家老太太面前,他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能说,我是他娘,你是他弟弟,你有没有规矩。”
“好好好,规矩规矩,娘你别打岔了,你继续说吗,她们怎么的去求绣忆--嫂子了。”
“你这孩子你嘴巴利索不利索,三嫂就三嫂,哪有这样的叫法,大房那两口子,去求了你三嫂,叫她用我们苏家的钱给他们开个保宁堂的分号,让你大哥管。”
“想得美,那是我和我哥的钱。”
“谁说不是,我当下就给回绝了,你三哥求的半天,我拗不过,答应了开一个分号,但是绝对不允许老大加两口子来碰我们苏家的钱,我和你三哥说了,让他带话给你三嫂,苏家愿意出钱开分号,但是要由你来管。”
“我?”
苏锦郁正想说不要,他这几日听了苏家老太太的话,为了躲避陆羽儿在保宁堂做事,结果枯燥乏味还要挨苏锦源的训,好生无趣,若是真叫他接管一个药房,他能生生给憋死。
不过话到嘴边他却转了弯:“也好,我也正想脱离三哥独自历练历练。”
苏家老太太见苏锦郁居然有次远大志向,颇为欣慰,当即道:“那就来个双喜临门,你纳妾那日,顺道也开张我们的分号。”
苏锦郁却有些不大愿意:“非要那日吗?而且我真要纳邰莲为妾吗?娘你是不知道,生了孩子,她的肚子和个锅底一样大,身材也走样了,你对她好送去了许多补品她不知节制,吃的圆鼓囵吨的,看着就是个猪油堆起来的,油腻腻,一个老女人已经够烦了,还要来个肥女人。”
“你啊你,你自作孽。”苏家老太太戳了戳苏锦郁的太阳穴。
苏锦郁委屈的嘟起嘴:“邰莲是我做的孽,那老女人总是娘你看走了眼被骗了吧。”
“你……”
苏家老太太理亏,在陆羽儿这件事上,她确实是对苏锦郁有亏欠的,于是,沉沉叹息一口:“先忍着, 等过两年,给你纳两个美妾。”
“真的?”
“你这风流性子啊,真不是像了谁。”
苏锦郁嬉皮笑脸道:“像了爹爹喽,爹爹当年不是还有大哥二哥三姐的娘吗。”
一句,苏家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后脊梁骨阴戳戳的一阵发寒,是道:“闭嘴,别提那三个东西。”
苏锦郁瘪瘪嘴,对于当年的恩怨他也听下人说起过,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恶人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他母亲为何还要这般介怀。
不提就不提呗,他现下最感兴趣的,只有一个人--许绣忆。
许绣忆既然这样善心要帮衬他大哥一家,那他自然会成全她,谁叫他喜欢她呢,但是如何成全,就要看许绣忆的诚意了,他已是想好,明日就以探病为由,去看看许久未见的梦中人。
——题外话——
下周一开始,日更1万,虽然我说话偶尔不大靠谱,但是如果推荐好我会真的多更点,尽量安排一下男女主的对手戏,免得被人赶脚我男主是个打酱油的,虽然事实好像真的如此,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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