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那金玉满堂,跟着王府奴才到了门口,在外头候着的金玉和英碧忙时上前迎她。
英碧仔细瞧了她的脸色,见虽是沉重却也没有死寂的模样,才敢小心翼翼开口问。
“三奶奶,如何了?”
许绣忆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意:“五王爷早已经给我们求了皇上。”
“真有此事?”金玉满脸惊喜。
许绣忆见着也不是个说事儿的地方,对金玉英碧道:“且回家再说吧。”
想必,那苏家的老太太如今也如坐针毡,等急了吧。
一行轿车启程,往苏府大院而去。
*
五王爷府,水月小楼二层。
安承少痴痴的看着那把紫砂水壶,分明那个女子已经走了很久了,却恍然若在眼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叫他失神。
五王爷武墨见他痴痴呆呆的看着一把水壶,有意戏弄,上前就要来抢水壶,不想那出身的人儿,看似痴痴傻傻,手脚却利索的很,赶在水壶被拿走之前,一把夺了过来放到面前。
“哼,旁人不知道,以为这水壶里头藏了什么大宝贝呢,不就是她碰过的,至于这样稀罕吗?”
安承少不理他,自顾着看着水壶。
武墨有几分无趣,走到他面前坐下,双手托着腮,问道:“有那么好吗?生是生的美丽,可是终归是个寡妇。”
对面,一双犀利的眸子就扫了过来,武墨嘴巴却不肯积点德,继续排遣许绣忆。
“你是不知道她真正是个什么样子,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着实无趣,那护国公宠她像是个宝贝,生怕她以后到夫家受了委屈,所以从小各种灌输她为妻之道。出家之前,就是个老实巴交无趣的闺阁小姐,出嫁之后,我就想她是不是压根不懂风月之事,果不其然,她那丈夫,新婚第二夜就又滚到了春香楼花魁季红的床上,夜夜笙歌不着家,我猜她肯定在洞房花烛夜,做了什么倒她夫君胃口的事情。”
“武墨,你若是想安生活过这个夜晚,你就把你那嘴巴闭一闭。”
他终于开了口,武墨心里颇有成就,他排遣许绣忆,无非就是为了逗弄安承少,如今安承少那明显起了怒意,他心里是大大的高兴,自然不肯就此收手。
只听说过火山爆发,没见到过冰山爆发,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从未见成效,这世上似乎除了苏家的人,就没有能够让安承少皱一下眉头的人。
眼下好不容易来一个,他岂不是要好好把握。
细一想,就算这许绣忆没被苏锦源睡过,也算是苏家的人,安承少这辈子是和苏家的人犯冲了吧。
不过武墨看安承少,就知道和许绣忆冲上,安承少是甘之如饴呢。
“我这不是替你不值,你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男,那许绣忆是个寡妇,二手货。”
一双黑眸,冰刀一样落在武墨脸上,饶是武墨有心逗弄安承少,还是被他其实所骇道,终于住了嘴,兀自无趣的嘀咕了一句:“说说而已,还瞪我了。”
安承少冷哼一句:“我若是这般说许岚清,你做何感想。”
这一句,戳到了武墨软肋,脸色也刹那不好看起来:“好端端提他干嘛,你是嫌我不够憋屈?”
安承少抬起头,神情淡漠的看着武墨:“你想要,就要放低姿态,许岚清那般有气节的人,你若是用了诚意,他也不见得会从你,更何况你那般强取豪夺,派兵保卫,我在关外都听说了你的壮举,吓的那许岚清到乡下躲难去了,你这喝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放低姿态,笑话,我宁可得不到,也不做掉身价的事情。”
安承少又是一句冷哼:“随你的便,反正关不着我事,若是你还听我一句劝,就把这些假惺惺摆设着的男宠都给赶走,你压根只是为了气那许岚清,可偏偏人家不痛不痒无所谓,甚至巴不得你另有新欢别去招惹他。”
这一句,死死的戳了武墨痛处。
他沉下脸:“再提这话题,我同你就无话可说了。”
“轻便。”安承少态度散漫。
武墨气急败坏:“你当真以为我没低声下气过吗?我就只差脱掉衣服告诉他我是个女人,可我又能如何,我要是把身份一表,牵一发而动全身,首当其冲遭难的就是我母妃我舅父一家。”
安承少见她真的来气了,终不再刺激她,只是警告道:“我不同你提这事,你往后也不要弄些有的没的。”
武墨脸色终于缓和,几分笑意,颇为调皮。
“什么叫有的没的?”
边说着,边伸手暧昧的抚摸安承少的衣袖。
安承少一把抽回,冷道:“你若是当真没事做,可是多进宫求求皇上,看能否从轻发落了苏家。”
武墨白他一眼,身子往后一靠,姿态慵懒的坐回了椅子上:“你是非要我为你的女人把命给豁出去了才罢休?你不见我早上苦求皇兄时候,皇兄那一副要致我于死地的表情,我后来是把我这残废的手摆了出来,皇兄才动了容,饶恕了我,答应我苏家死罪可免。”
你的女人这四个字,听在安承少耳朵里很受用。
他知道武墨也是尽全力了,他心里也是感激。
“我欠下你一个人情,往后我会还的。”
“罢了罢了,说人情,我欠下你的才叫大,这算一回一回扯平了,反正最终也就是露了露我这胳膊,挨了几句骂,跪了几个时辰而已。”
武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安承少却知道那伤疤是她心里的大痛,每看一次都是一场痛苦的回忆。
他起了身,对着武墨行了一个礼:“我是真心的谢谢你。”
武墨被他吓到,忙起身:“你这谢我说说就罢了,你这纯心要折我寿啊,还拜我。你有这功夫拜我谢我,倒不如想想怎么让许绣忆解除对你的误会,她这会儿恐怕以为你是我的男宠,也有龙阳之癖呢。”
武墨不想让话题往沉重的方向去,故意引了回来。
以为安承少必定会为此头疼上一回,就像她,特别头疼不能叫许岚清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不想安承少却似乎很淡定。
“我自有办法。”
武墨兴致盎然凑过来:“可别告诉我,你要半夜闯入她的闺房,强行周公之礼,以证清白。”
安承少斜他一眼:“我岂能做这等禽兽之事。”
武墨却戏谑:“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如花美眷,同屋形影不离七天七夜,你居然还能把持得住,岂不是禽兽不如。”
安承少被说的无言以对,这个五王爷,说是女儿身,这思想哪里还有半分女孩子家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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