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内容很精彩,可说话的人却是面色苍白,出气儿微喘,声音嘶哑,说完立即咳嗽。
然而,即便简单把这话给说得霸气十足,此时此刻,对于已经在酒精里浸泡了近三天的顾希城来说,就是天王老子,就是顾家老太爷的军棍加身,他照样敢继续浑下去。
顾希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那张苍白而愤怒的面容,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与我无关’,他痴痴一笑,心口剧痛!
再想到那一张张照片后对应的痛苦回忆……
他在自责自己安抚简瞳时忽略了她,心急如焚,不断地拨打着她的手机,恨不得把整个江都市都翻转过来时,她在街头,躺在简森的怀里,他在这里喝了多久的酒,她就在简森的家里住了多久;
他在荷兰打着国际电话,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在意着她的心情,她却是在医院坐在简森的床头,目光融融,充满疼痛;
他在紧张着吴若彤那个疯子会随时对她不利,她却欺骗了他!她和夏尔一起支开江程,只是为了去盛世豪庭见简森!他一想到照片上,简森倒在地上,她趴在简森的身上,他们的姿势……多么亲密!如果不是大着肚子不方便,他们已经在床上翻滚起来了吧!
还有她住院时他们拥抱,甚至接吻,甚至……还有他们结婚前,简森将她压在床上亲吻、翻身、撕扯衣服的一系列抓拍照片!!!
顾希城多么希望这些晦涩的投拍照片统统都不是真的,可是……鉴定结果却告诉了他,这些照片没有任何的技术合成。
一切,都是真的。
尤其是最后那一系列的抓拍照片,日期竟是在他被她强之前!!!这说明了什么?!他尽量,努力地不去做猜想,可是……一张张调查资料却让他不得不信,简家老宅的下人们都说他们两个从前就经常在一个房间里呆着半天不出来,甚至有人还无意地推门进去刚好看到了简森正在吻她,这都说明了什么?!她和简森竟是早就有一腿!!!居然还来口口声声地对他说爱!!!
去***爱!!!
“呵呵……”顾希城笑了,笑看着眼前这张在他心里徘徊了十几年挥散不去的苍白容颜,曾经,他厌恶过她,他逃避过她,他搞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脸皮厚的女的,怎么敢都敢不走,还无耻得很,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简瞳,而简瞳是她的妹妹,她还偏要缠过来,甚至每次当他恶狠狠地骂她走时,简瞳在一旁劝他不要这种态度,她非但不感激就算了,反而还骂简瞳少假惺惺地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她是坏得没救了,脸皮比城墙厚,无耻到了一个境界。
可是,当他看到她被自己骂得那样难听,还一脸微笑时;当他看到一向脸皮厚到无敌的她红肿着眼睛说自己是冤枉的时,他突然觉得心很乱,然而当他丢下一句‘脏’就要转身时,她眼底的绝望令那种乱更加猖獗了,于是他头也不回……
她对他而言,在少年时,就是一道难解的谜题,充满未知,他不喜欢一切不能掌控的因素,且他理智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该对简瞳好,且只能对简瞳好,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她那没有脑子的一跳,发生的彻底的改变!!!
顾希城清晰地记得自己生日那天,她穿的是一条水绿色白点底子的裙子,捧着一只缝制得很拙劣的小熊,声音有些颤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时而怯懦着,时而又无比勇气。
他一直觉得她是工于心计的,有一次,他听到简母在骂她,一句又一句野种,十分难听,难听到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然而就当他想要不要帮帮她时,突然巴掌声响起,简母打了她一巴掌,她跌倒在地,这本来没什么,可是,接下来……他看到简父正朝这里走来,还看到她故意地把手掌心往地上的玻璃尖上一划,接着,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简父本来只是要喝止简母而已,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女儿那鲜血淋漓的手,他气得一巴掌朝简母打了过去,而那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却在他们的争吵声中扬起了唇角。
那一刻,在一个十三岁女孩的身上,顾希城竟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他那个一向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强势,什么人和事具有利用价值,什么又没有价值可以被踢开的母亲。
他厌恶这样的女人,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要厌恶那个才十三岁,就懂得耍手段的简单。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年纪就坏得会耍手段的女孩却突然愚蠢得不行,不会游泳,还偏往下跳!
于是,这一跳,他从此再也无法运用理智把她驱逐去心外去。
第一次,他挨爷爷的军棍,挨得心甘情愿。
第一次,他如一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地跟在她后面。
他以为这些都不过是内疚而已,然而,内疚可以一直持续十年,无法消散吗?
当她一句简单的‘再见’后就跟着简森一起消失不见时,他疯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自己的心里萦绕十几年,就如同冤魂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当简瞳指着他的鼻梁问他,他是不是喜欢上简单时,他要那么快,那么用力,那么大声地否定着,不是因为那不是事实,而是……自己在逃避事实。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他卑鄙地放着那么美好的简瞳不要,偏偏喜欢一个颇有心计的简单;
他也觉得自己很无耻,对不起为他如此付出的简瞳,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他心里居然一直还藏着一个别的人;
他更觉得自己大错特错,虽然十几岁,可是他们都说他是个天才,他可以清楚地知道哪个案子可以做,哪个不可以,哪个的利润会更大,然而他却不知道责任、内疚不能等同于爱情;
但好在,上天对他还是不错的,他错失了她十几年,她还是兜兜转转地回来了,虽然开头十分不美好,是她强了他,可是往后一定会很美好,他会让她知道床上这档子事儿里谁才是爷!
他们吵吵闹闹,你言我语,相互打击,刺激,甚至就连他被她‘玩儿’得哭笑不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死她死,他心里洋溢的,都是幸福!
如果,幸福就是一种自虐的话,他情愿这样自虐下去。
可是……
这一切的一切,当那些照片一一呈现在眼前时,他快要疯了,不,可以说是已经疯了,现实的手插进了他的心口里,撕扯出了一条长长的裂口。
他没日没夜地喝酒,不是说难过的时候,酒精可以有麻痹的作用吗,可为什么他喝了这么多,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他在不断地想着她,想着这十几年的种种,想着想着,心里的伤口越来越大,他疼得无以复加,快要崩溃时,终于,她出现了。
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看着那双他爱慕的灵动的眼眸,看着他最爱亲吻的双唇,它们无数次地对他说过‘我爱你’,可到头来……没有一句是真!
“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一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不对,你有心吗?呵呵……你没有,你怎么会有心呢!”
可笑他竟然对这样一个满嘴谎话,满腹心计的女人深情不悔!!!放着对他痴心一片,为他无悔付出不求回报,甚至还为他怀过一个孩子,遭遇伤痛的简瞳不要!!!
“你有什么好?!你哪里比简瞳好?!”
他在问着她,也是在问着他自己。
可是在简单听来,看着他一脸懊悔的模样,她也笑了,在他的心里,感情的天平果然倾斜了,死去的,始终是比不上活着的。
“我没什么好,更没有办法和你心目中如白天鹅一样完美无瑕的简瞳相比较,现在她回来了,你们想在一起,可以……”
一句‘等我死’还没来得及发出音来,突然,顾希城就如鬼魅一般欺身过来,捏着她的脖子,把她往墙上一撞,撞得她骨头生生地疼,那疼像是顺着她的脊椎渗透进了子宫里,肚子里隐约有些不舒服,她秀眉一拧,然而他却猩红着眼,不顾一切,五指用力,满心都在想着她刚才说那话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如今竟然连在他面前装一下‘深情’都不再愿意了!
顾希城的齿缝间蹦出了一个一个字,“然后好让你和他在一起?”
“什么他……你放开我……”肚子好不舒服,简单试图掰开顾希城的手,可是那五根手指就如同铁一般,非但无法撼动,反而又用力一分!她本就发炎红肿的喉咙,疼得更厉害了,尤其是呼吸道,被他这样一捏,感觉体内的氧气更加稀薄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在不舒服着,动得厉害。
“孩子……”
她试图提醒他注意孩子。
可是……简单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提起孩子,非但不会令顾希城恢复理智,反而让他更加疯狂了!!!尤其是想到她和简森早就在他们结婚前就在床上滚在了一起,想到他们从前就经常在一个房间里呆半天不出来,都做了些什么事儿,他就恨!!!
这辈子,他第一次如此地恨一个女人!!!
于是,他恨恨地笑了,一手伸进她的松紧裤子里,“这层膜是哪家医院做的?”
简单一怔,没有反应过来,“顾希城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肚子不舒服……”
她是后背猛地往墙上一撞,再加上被他掐着脖子,才不舒服,可是听在顾希城的耳朵里,却成为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这些天跟他在床上做多了吧!怎么那么不小心?”顾希城的语气轻柔,充满了心疼,可是眼里却是一片异常的冰冷,把她的裤子往下一拉,她刚要伸腿去踢,他却指尖又一用力,她咽喉一阵疼痛,他顺势再一扯,她感觉到冰冷的空气在和肌肤亲密接触,他的手在她两腿之间肆意地游走,撩/拨着,不复往日的温情,正当她不舒服时,他却指尖猛地往‘通/道’里一插,“这么湿,怎么不把他留下的东西倒干净呢?来,我帮你都弄出来。”
说着,他的指尖就在里面开始快速地抽/动着,她非但不觉得舒服,反而十分难受起来,尤其是肚子里,她清晰地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是在颤抖着,害怕着,她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响起,说着——妈妈,我好难受,快救救我!我不要离开你!快救救我!
简单心里一阵慌,她指尖深深地潜入顾希城那如铁一般的小臂,在他的胸膛上,抓着,掐着,任由他如何捏痛她的喉咙,任由呼吸如何艰难,她屈起膝盖……
“真恶心!”顾希城却在这时突然手抽了出来,在她衣服上一擦,同时捏在她脖子上的手猛地一甩,将她甩倒在地。
骨头撞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板的瞬间,她看到他踉踉跄跄地拿起了那瓶未喝完的黑方,仰着头往喉咙里咕隆咕隆地灌着,嘴角在笑,眼角也在笑。
看着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肆虐笑着,如疯子一般的顾希城,简单没有时间去思考他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疯,她的心早已经被他的冰冷、无情所刺伤,他要为他的简瞳疯,为他们死去的孩子疯,那是她的事,她不会作陪,想到他刚才如此的对待,她忍着肚子里那隐隐约约的疼痛,慢慢地爬起身,穿好裤子,看着醉生梦死的顾希城……
突然……门把转动。
“希城哥哥你怎么还在喝!!!”简瞳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她在江山如画如此出入自如的模样,简单想,这下省事儿了,本来前几天简瞳上门时,她还打算让人把门外门禁的密码设置给改了,把简瞳的指纹从记忆库里删除的,可现在看来,不用了,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鸠占鹊巢了那么久,如今正主回来了,她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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