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森的之间婆娑着相片,神情中有一丝异常的柔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我母亲。”
这是她第二次从他嘴里听到他主动提起他的母亲,依旧带着一些沉重的悲痛。
“想听一个故事吗?”
*** ***
夜色沉沉,故事说完了,杯子里的水也早已经凉了,简森起身说,“等等,我去给你换过。”
简单又发了一身汗,不知道是那些在她血管里流淌的头孢在起作用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个故事。
简森从来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大概七八岁时,有一回她发高烧,稀里糊涂的,夜里难受得睡不着,忘记了妈妈还躺在医院根本不可能来到她身边,但她就是嚷着要妈妈哄哄她,给她唱歌听。
于是,那个时候的少年简森一脸为难,他五音不全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可是,那个时候的简单卸去了白日里的坚强,只是一个在生病,蛮不讲理的小姑娘而已,于是,她说:“那讲故事。”
这又难倒少年简森了。
要不唱歌,要不讲故事。
在简单小姑娘的‘撒泼’下,少年简森就说了一个关于狼、老虎、狮子的故事。
一只母狼喜欢上了狮子部落里的一只公狮子,可是遭到了公狮子的父亲,狮子部落的头领反对,头领想让这只公狮子和老虎部落里的头领的女儿母老虎在一起,公狮子反抗不过娶了母老虎,却不知道母狼早就有了他的孩子,直到有一天,三岁的小狼崽子的存在被母老虎发现了,母老虎派人去抓老虎母子,要活活地烧死他们。因为母狼的保护,小狼崽子逃了出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狼在火里被烧死,失去母狼的小狼崽子虽然活了下来却被送进了孤儿院,然后被狼部落的头领收养了。
这是一个十分不动听的故事,甚至有些残忍,七八岁的简单小姑娘说:“你编的故事真不好听。”
而如今,二十四岁的简单听了简森讲第二个故事,却是和第一个故事差不多的框架,只是把狼、老虎、狮子换成了一个自幼生长在乡野的姑娘、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富家千金和一个富家公子。
唯一不同的是,第二次的故事里,多了乡野姑娘的身世,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的父亲的财富不亚于富家公子,然而,她是一个私生女,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所以……她的爱情,也跟着要一起变得晦暗。
简单看着相片上的小男孩,眉宇轮廓间依稀就是简森,而那个抱着他的女人……
突然,简单捏着相框的手一抖。
是错觉吗?
她眨了眨眼,再看了一次,竟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和老头子长得有些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不自觉地,简单开始将那简森讲过的故事给回想了一遍。
那个乡野姑娘的亲生父亲当年本来也是一个普通出生,娶了一个富家小姐后,一跃龙门,这一点……和简老太爷的发迹不谋而合。
多年以前,简氏还不姓简,而是姓苏。
难道……简森的母亲其实是简老太爷的私生女,简森其实是简老太爷的……亲外孙???
正当简单被自己脑子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震惊住时,简森端了热水进来。
“感冒喝水要慢慢喝,不要一口饮尽。”
简单把相框轻搁在床头柜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水流过仿似铺有砂砾的咽喉,她清了清嗓子,看着简森的眼角眉梢,从前以为是人相处久了会开始变得有些相似的缘故,而现在……她突然明白了,这或许是血脉使然。
“我应该喊你小叔叔,还是……表哥?”
简森怔了一瞬,笑了,“你还是猜到了。”
“你母亲长得很像老头子,而你……越来越像你母亲。”
“你不如直接说我和老头子长得像,真的有那么像了吗?”简森的眼底有一种深刻的嘲弄和厌恶。
“就算你再刻意地去否定,也逃不了血缘这种东西,难怪这些年大伯他们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老头子在外的私生子,然而他们都想错了。”
简单说着,突然有什么从心头闪过,“你恨老头子是因为他是导致你母亲悲惨命运的源头?!”
简森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尖锐的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着简单,“你的记忆力是从几岁开始的?”
“四岁。”
四岁的时候母亲突然发病住了院,把她寄养在一个阿姨家里,刚去的第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母亲在外面敲着门,来接她回去,于是她醒了,够不着门锁,就大哭大喊地把阿姨全家都给闹醒了,让他们给她开门,她妈妈就在门外要接她回去了,结果打开门,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
“呵呵……我比你早,三岁,那场大火。”简森道。
“放火的是那个女人,可是老头子也脱不了干系!”
简单一惊。
简森笑了笑,继续道:“很意外,是吗?我曾经可怜过那个一脸愧疚地送来许多东西,最后却每次被母亲赶出去的外公,我以为他是善良的,可是……当我们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周围都是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我清晰地听到他对我母亲说了声对不起,而我母亲却笑了,她说她早知道会这样,在那个人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金钱和权势。母亲从来都是称呼他为‘那个人’。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我懂了。我们的行踪,是姓苏的女人透露出去的,老头子早就知道,可是却没有阻止,任由悲剧发生。”
简单并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她到简家时她已经不在了,他们说,她是一个疯子,有一次自己从楼上跳了下来,摔死了。
女人一但嫉妒起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而男人一但报复起来,可以比女人还狠。
但因果循环终有报,简氏一夜倾塌,简家人坐牢的坐牢,破产的破产,被通缉的被通缉,老头子心脏病发了几次后,又遭遇中风,瘫痪躺在床上,日常生活都需要别人来照理。
最亲的人,伤害最深。
仇恨到此为止了吗?
不。
还有那个被比作‘母老虎’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
“水又冷了。”简森起身端起了杯子。
逃避,是如此地明显。
“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却拿我做借口,不觉得卑鄙吗?哦,我忘记了,你本来就很卑鄙。”
简森步子在门口顿了顿,“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让简家的报应来得那么快,如果再有些时间,局面会比现在更美丽。”
“那么我的报应呢,什么时候来临。”既然他恨每一个姓简的人。
“阿暖,你和他们不一样。”
简森说这句话时,情深几许,可是简单不知为何,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想,明天就去找酒店住。
然而,半夜,烧是没有反复了,咳嗽却突然跟着来了,像是有一口气提不上来一样,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天亮困得不行,才睡去,然而没睡多久,又是咳醒,简森要请医生,然后简单想要再坚持一天,她不想再打针,烧已经退了,想着余下的只是感冒而已,多喝水,能扛住的。
可是,这回的感冒不同于以前几次。
第三天她咳得肺都要炸烂了,站着都时而觉得呼吸难受,更不用说躺着了。
医生来了后,说了句,“急性呼吸道感染。”
最终,还是逃不过打针,挂了第二针后咳嗽有所缓解,呼吸还是不顺畅,就在这时,徐其和江程找来了盛世豪庭。
“四少奶奶,回去吧,跟四少解释清楚,你们别再这样闹下去了。”徐其说道。
“就是,再不回去四少就要喝酒喝死了,张妈,小慧他们谁劝都没有用,四少就像是疯了,把人都赶了出去。”
简单心中一记冷笑,“我去了也没用,这和我无关。”
顾希城只是在哀悼他和简瞳的第一个孩子。
然而,徐其和江程早在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四少奶奶,你要是不跟我们回去,我们……”
“要来硬的?”
徐其和江程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往地上一坐,“我们就不走了。”
简单一阵咳嗽,他们这是要静坐?!
*** ***
江山如画里,窗帘紧和,门一打开,就见一地的酒瓶子,有白的,有啤的,有红的,有国内的,有国外的,顾希城正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抱着一瓶黑方,突然门一开,光亮照进来,他有些不适应,吼了一声,“滚!”
看着他这一身邋遢,胡子拉碴,裤子衬衣皱巴巴的,简单非但不滚,还把窗帘都拉了开。
顾希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你***找死是不是!”
看着他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简单笑了,“顾希城!你爱怎么折磨你自己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要为你和简瞳死去的孩子赎罪,你就是剖腹自杀,也***与我无关,但是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别***再来找我,这***根本从头到尾都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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