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陈灵灵换上了一身舞衣下了场,向皇帝行了礼,又向白小常示意可以开始了。
白小常试了一下弦,在心里暗笑,希望你能跟上我的节奏。
陈灵灵挑衅的看着白小常,她以为白小常不过是虚张声势,因为苏瑶月告诉过她,白小常连琴都不曾碰过,更不用说谈什么曲子了。
谁知白小常双手一挑弦,曲子应声而出,不仅毫无停顿,还是陈灵灵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
要知道她从小刻苦练舞,什么样的曲子没听过?可是这首曲子曲调动感,听来十分特殊,像是西域舞曲?
陈灵灵对西域舞曲涉猎也不少,因此只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便自己跟着白小常的琴声动了起来。
只可惜她精心准备的这件舞衣,在这样的曲子面前,根本毫无作用,而且因为曲调十分欢快动感,导致她一不小心便会被拖在地上的舞衣绊倒,实在累赘。
白小常倒是没有时间看她,只专心在自己的手上,手指如穿花蝴蝶一般快速的在琴弦上上下翻飞,速度快的都快让人看到重影了。
在场的人被她的琴声所吸引,也想看看她如何同时弹两把琴的,因此放在陈灵灵舞蹈上的注意力相对就减弱了许多。
苏瑶月那边也有些惊讶,对苏瑾月说道:“她什么时候学的琴?”
苏瑾月摇头,“许是嫁给了姐夫以后才学的?”
“不可能,这学琴可是门技术活,天份与努力缺一不可,琰月才嫁到王府几个月,怎么会有如此熟稔的琴技?”安姨娘也觉得甚是奇怪。
倒是苏仁安面上有了一丝得意,苏琰月一直就是他的耻辱,他平时连见都不想见她,更不要说了解她。
刚才陈灵灵的提议自有刁难之意,苏仁安还怕白小常丢了面子,现在想来,白小常定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这才不惧陈灵灵的挑衅。
反观陈灵灵,因着从小苦练的舞技,虽然曲调奇怪,但她却因地制宜,当场自创了一套舞步,倒也勉强能跟的上白小常的节奏。只是从她额间不断冒出的汗能看出,她这样做也是相当辛苦。
但为了不在太子面前丢面子,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了。
就在人们奇怪白小常怎么只弹了一张琴,而另外一张琴一直空着的时候,白小常突然就换了琴,曲调相接,没有一些违和。
场中不乏有懂琴的高手在,这才明白白小常准备两张琴的用意,只因琴无法主动换调,要换调就得调弦,要调弦就必须要停下。
但是白小常放了两张琴,因此就不用特意停下重新调弦,只需要换到另一张琴上演奏即可。
“妙,妙啊!”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却没想到,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夸奖白小常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皇帝也笑着对惠妃说道:“你这侄女还真是不简单。”
“臣妾也是第一次听到琰月弹琴,果然其风格酷似我那妹妹。”惠妃笑着说道。
“你与你妹妹这对姐妹花,当年可是在京城大大的出了风头,一个琴艺一绝,一个舞艺一绝,听说求亲的门槛都快把你家给踏破了。若不是当年你妹妹先许给了苏卿,说不定你们姐妹都成了朕的妃子呢!”皇帝听着白小常的琴声,也不由想到了当年惊鸿一瞥的白梦蝶。
惠妃听到皇帝的调笑,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但如今局面,也只能强颜欢笑,故作害羞的投入皇帝怀中道:“皇上好贪心,原来当年娶了臣妾还不够,还想着臣妾的妹妹呢!”
说着端起酒杯道:“臣妾要罚皇上。”
皇帝一听乐得直笑,连连认罚,一口气灌了好几杯酒才罢休。
斐越辰本以为白小常定会出丑,谁知道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这么一手,而且从前根本没有听说过她会弹琴,实在让他意外。
夏玄真坐在他身边道:“你这前未婚妻还真有两下子,你说她这琴是跟谁学的?不像咱们大盛那些琴师的风格啊?”
斐越辰对他的调侃称呼不为所动,只是冷淡回道:“反正不是跟你学的。”
夏玄真嘿嘿笑了声,“若九王妃还待字闺中的话,说不定我会主动要求与她合奏一曲,想来效果定比她一人弹奏的更好。”
“你有空关心别人的妻子,还不如关心一下另一个真正待字闺中的女子。”斐越辰有意无意的盯着无声喝酒的太子道。
夏玄真自然也看到太子对陈灵灵连个眼神都吝啬施与,不由叹气道:“虽是待字闺中,但是名花有主啊!只是这个主,却是个郎心似铁的人。”
“这不正好吗?你不就喜欢会跳舞的女人?若太子最后没娶陈灵灵,你不刚好去求亲?反正你们两家也门当户对,相配的紧。”斐越辰斜睨夏玄真。
夏玄真被他这番话惊的汗水都出来了,赶紧低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连太子都玩笑都敢开。”
“那我就不开太子的玩笑了,你说说,最近你有哪天没往那青烟阁跑的?”斐越辰心里生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与夏玄真从小一起长大,并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将两人的关系弄僵。
夏玄真知道斐越辰不喜欢青烟,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只好求饶告罪道:“都是我的错,不过青烟阁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我在哪里喝酒不是喝对不对?”
“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喜欢去便去吧,不过还是要劝你不要沉迷进去了,否则最后伤心的还是你。”斐越辰说完,将手中的残酒一口饮尽。
白小常手上的节奏越来越快,最后恨不得再多生出两只手来,她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自己双手之上,根本无心注意外面大家对她的评价。
她不惧怕陈灵灵的挑衅原因之一,就是她以前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琴,当时大街小巷都非常流行一首歌曲,谱子特别好记,也非常容易上手,她便装模作样的学了学,谁知道最后她弹的最顺畅的也就这一首了。
这是她做过的最附庸风雅的事情了,本以为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碰琴了,谁知道如今竟然又有机会,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这边正全神贯注,却听台上一声尖叫,让她手指一顿,琴弦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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