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是大金草原上比较常见的一种花,本身是没有毒性的。
但是一旦将银花泡入酒中,那么银花就会产生一种慢性毒素,这种毒一时半刻的不会致命,只会让人腹痛不止,久而久之毒素积累的多了,中毒之人才会疼痛而死。
纳罕鄂仑这是真的动了气,甚至不顾及三阏氏生育的二王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硬是要用这种软刀子割肉的方法处置三阏氏。
按照纳罕鄂仑的想法,既然三阏氏想要用神仙粉让白玉质逐渐走向死亡,那么他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同样用这种折磨人的法子叫三阏氏付出代价。
三阏氏等来了毒酒,她本以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虽然还是不甘心,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咬咬牙。
她知道只有自己死了,纳罕鄂仑才不会迁怒二王子。
否则以二王子本就不受宠爱的现状,如果再受到她的牵连,未来可就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一杯毒酒下肚,三阏氏只感觉到剧烈的腹痛,她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起来,疼到几乎失去意识。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会这样死去的时候,三阏氏却又睁开眼,看见了眼前负责送毒酒来的纳罕鄂仑的亲兵。
三阏氏恍惚,腹部还有一阵阵余痛。
“我这是,还没死吗?”
她不敢相信,难道说大汗竟然还顾念着旧情?!
三阏氏几乎是狂喜,一把抓住亲兵的衣摆,满怀希望的问道:“是不是大汗,是不是大汗不想叫我死?”
不等亲兵回答,她就已经陷入了一种自顾自的幻想中,开始狂笑。
“对!肯定是这样!”
“我可是二王子生母,是大汗的三阏氏!”
“区区一个中原女子,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和二王子在大汗心中的地位!”
“大汗定然是舍不得我去死,”三阏氏忍着还有残存腹痛的感觉,硬是站起身来整理凌乱的衣物,想要恢复大汗颜值的体面:“想来是九阏氏那小蹄子闹起来,大汗这才佯装罚我。”
来送毒酒的亲兵简直是匪夷所思,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银花毒酒是不是除了腹痛之外还有别的副作用。
比如说让人陷入精神幻想之类的。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三阏氏这个待罪之人如今还洋洋得意的蠢样子。
“你实在是想多了,”亲兵嗤之以鼻:“这是银花毒酒,你差点就害了九阏氏和两个小主子,大汗是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
三阏氏得意万分的神情一下就僵住了,她脸上要笑不笑的表情都还没有彻底消退便又似乎要撕裂自己一样的崩溃大喊,这导致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割裂模样的狰狞。
“你说什么?!”
三阏氏难以置信。
她甚至不是为了银花毒酒,而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亲兵话中的信息:“难道,难道她还没有中药?!”
三阏氏之所以那么轻松的决定赴死,就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纳罕鄂仑是怎么发现的那药,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白玉质中了招,这才东窗事发。
想象中的一命换三命破碎,三阏氏不能接受自己事情都没做成,还白白搭了一条性命!
亲兵看她这样子,很是不屑:“那是自然,九阏氏和小主子是大巫亲口说的五福俱全,自然有长生天相助,你这种阴谋诡计当然不会奏效,九阏氏好着呢!”
“至于你,”亲兵嗤笑:“你就等着被银花毒折磨死吧!”
亲兵轻松躲开三阏氏癫狂状态下的扑袭,将她独自留在这个少有人靠近的简陋帐中,连碳火都稀稀拉拉的没给她留下多少,只要保证一时片刻不死就行。
哼,想到三阏氏当初有孕时小人得志,冬日里却非要在雪地里让他们捡豆子,亲兵动了动自己现在都还残留着冻疮的手掌。
要不是说这人千万不要仗着一时的得意就四处得罪人,现在再瞧瞧,高高在上的三阏氏不还是成了戴罪之身落在他手里?
亲兵冷笑,决定一定要在三阏氏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叫她将她自己曾经折磨别人的法子都一一享受一遍。
身后是三阏氏不甘心的嘶吼,她在得知白玉质没有被害还平平安安之后就已经不甘心去死了,更何况是慢性毒药这样的死法。
这个时候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开始拿二王子当筹码,寄希望于二王子能够救她。
不仅仅是三阏氏,事实上纳罕鄂仑也在等,他认为二王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来给三阏氏求情。
纳罕鄂仑再怎么样,他到底还是二王子的父汗,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
他打算等二王子来了之后就将神仙粉之事的危害都掰开揉碎了讲,希望这个儿子能够明白三阏氏的死已经是必然结局。
但是事实却是。
不管是三阏氏还是纳罕鄂仑都错算了。
纳罕鄂仑就在平日处理政务的帐子中从白天坐到黑夜,都没有见到二王子半个影子。
绝对不可能是二王子还不知晓这件事。
三阏氏被羁押起来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不知道内情,但也肯定知道三阏氏被抓。
在这样的情况下二王子却还是没有来,只能证明一点。
二王子是真的不想来。
纳罕鄂仑的心情变得极差。
二王子为什么不来他猜到了,定然是因为之前萨格勒之事叫他害怕,不想被纳罕鄂仑厌弃,所以才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身陷囹圄都无动于衷,宁愿做一个缩头乌龟。
可是二王子如此做,却比来求情更让纳罕鄂仑觉得寒心。
当初萨格勒之事是因为纳罕鄂仑逼着他在自己与昂格尔中做了选择,可是现在的二王子根本没有面对这种选择,他只是单纯的怕失去纳罕鄂仑的喜爱就能够放弃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种可怕的冷静与权衡利弊让纳罕鄂仑这样的草原霸主都觉得荒诞。
就连自己的生身之母都能随意舍弃的人,对自己这个父汗,对整个大金,又能有什么感情呢?
更别提与他有竞争关系的兄弟了。
纳罕鄂仑放下手中握着的大印,将一份已经写好的诏书随意撕扯碎裂。
他本想着对这个儿子安抚一二,想要让他好过些,可是既然他的野心这么大,那就别怪纳罕鄂仑要改主意了。
另一份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诏书被盖上大印,只等明日一早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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