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去向
为了方便照顾陆瀚海，林欢欢加钱换了VIP套房。不但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厨房，陆瀚海可以正经吃东西后，每隔一天她就去趟早市，买些骨头鸡鸭之类的回来煲汤。
在陆瀚海的照料下惯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林欢欢下起厨来有模有样，头一回见的时候，陆瀚海差点惊掉了下巴。
“欢姐，你会做饭啊？”
“做饭有什么难的？这不是有手就会的事儿吗？”
“可，可你以前......”
“以前不是有你嘛，有条件的话，谁不喜欢当千金小姐呢。”林欢欢很是感慨了一番：“来喝汤，吃了那么多你做的饭，今天也让你尝尝欢姐的手艺。”
陆瀚海想去接勺子：“欢姐，我可以自己来。”
林欢欢避开他的手：“你老实坐着，一会儿扯到伤口怎么办？”
时晏拎着营养品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林欢欢给陆瀚海喂汤的画面。怕他烫着喂之前还吹一吹，那叫一个细致体贴，老杜以前肯定没有过这种待遇。
他咳了一声：“欢欢姐。”
林欢欢转头：“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们有什么缺的？陆先生的伤怎么样了？”
陆瀚海忙道：“叫我瀚海就行。”
林欢欢看了看碗，剩下不到三勺的样子，干脆把碗递过去：“差不多凉了，你一口喝了吧。”
陆瀚海听话地喝完汤，林欢欢已经跟时晏聊上了：“一时半会儿的没那么快复原，医生建议过几天出院回家养着。”
时晏很上道：“我有套房子就在这医院附近，家装齐全，拎包入住，要不你和瀚海先凑合着住几个月？”
“不用，我已经联系中介看房了。”
“哦，那也行。”
时晏很快发现，林欢欢照顾一个伤患的同时，连后续的疗养都安排好了。他过来一趟毫无用武之力不说，还蹭了碗营养汤。
别说，那鸡汤煮得一点都不油，老好喝了。
喝完鸡汤的时晏没再多待，只是走的时候多看了陆瀚海好几眼，长得也就那样啊，怎么就让林欢欢化成绕指柔了呢？居然还亲自为他下厨。
瞧瞧那温柔的样儿，哪还有半点黑道大姐头的气势？
陆瀚海等时晏走了才开口：“欢姐，我要在淮江市养伤吗？”
“我骗他的，淮江市是杜若舟的地盘，等你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两天你正好想想去哪儿。”
“不回梧城吗？”
“当然不回，那烂摊子就交给全局吧。要不回你老家看看？”
“别，我妈见我受伤会吓着的。”陆瀚海果断摇头。
林欢欢道：“我觉得也是，要不我带你回我老家吧，那边离淮江市不远，要复查什么的过来也方便。”
陆瀚海有些发愣：“去你家吗？会不会不太合适？”
“当然不会，过几天你就行动自如了，到时候也就多添双筷子的事儿。而且，你不想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吗？”林欢欢忽然凑近，认真的模样让陆瀚海忍不住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就应了下来。
林欢欢成功地把人拐回老家，心情愈加美好，收拾碗筷的时候都在愉快地哼歌。
但杜若舟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把林欢欢绑回来是他筹划了很久的事情，他设想过很多种方案，最终选在百乐门最乱的时候成功把人带走。
林欢欢恨他没关系。
日子那么长，朝夕相处，总有一天，他对她的好会消弥掉恨意，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可偏偏，万无一失的事出现了偏差。
林欢欢居然是警方的人，他这辈子第二次生出无能为力的绝望。
上一回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林欢欢不知所踪的时候。
他这辈子除了爸妈早逝，其他方面可谓顺风顺水。想要什么甚至都不用吩咐，自有懂事的手下把东西献上，可偏偏出了一个林欢欢。
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出人意料。
他以为她逃不脱的时候，她跑得无影无踪，动用所有的手段也没能找着人。
他以为百乐门倒台，她再无容身之所的时候，她摇身一变成为警方卧底。不光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阳光下，甚至会成为旁人敬畏的英雄。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个曾经依附他而生的女人迅速成长，短短两三年，就长成了他再也控制不了的模样。
“川子。”
川子应声而入：“老大。”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陆瀚海已经能下床了，但是医生说他肩膀的伤势不可逆转，左手不可能复原如初。”
“废了？”
川子：“......那倒不至于，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提重物，更不可能拿刀枪。”
杜若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在他看来，拿不了刀枪，跟废了其实没什么两样。
“欢欢什么反应？”
“不清楚，只知道她今天出门买了许多菜。”
杜若舟是吃过林欢欢煮的菜的，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他尚不知道之前。那时候的欢欢是想要和他过日子的吧，只可惜，被他给作没了。
曾经以为啥也不是的女人，如今成他心口的朱砂痣。
得不到，忘不掉。
他挥挥手示意川子出去，他想静静。
但静静也不是想想就能有的，川子刚走，时晏就又来了，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才忽然出声：“在想什么？”
杜若舟脱口而出：“在想怎么把林欢欢弄回来。”
时晏：“......”
他无奈了：“老杜，你听我说。”
老杜不听，摆着手道：“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能说出这种话来？老杜，林欢欢不是当初那个到淮江市讨生活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警方的人，强取豪夺那套不好使的。”
杜若舟没好好气道：“要不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会放她走？”
时晏：......
他想了想：“老杜，你不能天天沉浸在这个事儿里。正好我这几天有空，咱们去旅游吧。到外头走一圈，没准你就摞开手了。”
杜若舟扫了他一眼：“张苗知道你现在这么闲吗？”
把一堆工作压在张苗身上的心虚时总硬着头皮道：“为兄弟两肋插刀是必须的。”
“我看你是插我两刀。”杜若舟不理解：“你以前不是最支持我把人追回来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你想追也得人林欢欢给你机会啊。”
林欢欢显然没有给杜若舟机会的意思。
她的心思全放在陆瀚海身上了。
医生说他肩上的伤不可逆，可林欢欢不死心，正到处找专家，哪怕不能恢复到受伤之前，能多复原一分也是好的。
陆瀚海倒是对这事儿接受良好，他跟全局打过电话，全局的意思是安排他转后勤，并且告诉他，他的功劳国家不会忘记。该有的待遇都会有，他身上的伤，国家也会负责一辈子。
陆瀚海穷苦人家出身，对于待遇是满意的。
只是以后不能再冲到一线除暴安良，他难免有些遗憾。这样的手，日后想再保护欢姐也不可能了吧。
不知道欢姐以后会做什么？
林欢欢进屋的时候就见他目光幽远地看着窗外，暮气沉沉的与他平日的形象相去甚远。林欢欢见不得他这模样，走到他身后主动环上他的腰。
动作极轻，因为怕碰坏他的伤口。
她的脸在陆瀚海的背上蹭了蹭：“在想什么？”
陆瀚海整个人都僵住了：“欢，欢姐？”
身后传来极轻的笑：“瀚海，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老是结巴啊？”
孩子直接被撩傻了，这是他们之间该有的亲密吗？他的脑子直接宕机，就连结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看着圈住自己的柔白胳膊，下了几次决心也没舍得把人推开。
林欢欢笑了一下：“问你话呢，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该做什么工作？”
“全局应该会给你安排的吧。”
“他让我转后勤。”陆瀚海不知为何对这工作有些排斥，他避过这个话题：“欢姐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我现在这么有钱，还有一个连锁的美容院，一时半会儿不工作应该也没关系吧。”
陆瀚海自卑了，心湖里刚刚荡起的涟漪一下子归于平静。想什么呢？这么优秀的欢姐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她肯定只是累着了：“欢姐，要不还是请个护工吧。”
林欢欢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你都能自己吃饭了还请什么护工？”
“可你天天又要做饭又要照顾我实在太累了，这两年我攒下不少，请护工的钱还是有的，更何况全局说了可以报工伤。”
林欢欢放开手，转到他面前神色古怪地问道：“你不会以为我亲自伺候你是为了省那点护工钱吧？”
“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林欢欢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神躲闪什么，看我，我漂亮吗？”
陆瀚海的眼神躲闪得更厉害了：“漂，漂亮的。”
“多漂亮？”
“很，很漂亮。”
“那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陆瀚海心湖巨震，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林欢欢，嘴唇动了几次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林欢欢逗他上瘾，片刻间眸中就带上了委屈：“瀚海，这个问题需要想这么久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不喜欢？
陆瀚海猛地摇头：“不，不，我喜欢的。但是欢姐......”
“喜欢就好。”林欢欢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唇间传来柔软的触感，陆瀚海低头正好看见林欢欢颤动的睫毛。男人于这方面往往无师自通，哪怕还处于震傻了的状态，他也下意识地开始回应。
好软好甜。
好喜欢。
窗外日暮西山，霞光柔和地洒在拥吻的两个人身上。过了许久，贴在一起的唇才分开。
陆瀚海连耳尖都红了，被林欢欢牵回床上：“躺好，医生说你不宜站太久。”
“欢姐。”
“嗯？”
“我左手废了。”
陆瀚海的声音软软的，听着像是在撒娇，但林欢欢知道他是在害怕。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地面对自己的残缺，他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她严肃地纠正他：“没废，只是以后不那么灵活而已。”
“但也是废了，欢姐。”陆瀚海心痛地道：“我配不上你了。”
林欢欢：......
等了半天，他就给她说这个？林欢欢一巴掌盖到他脑袋上：“你手没废就能配上我了？”
陆瀚海还真思考了一下，继而更加沮丧：“配不上。”
欢姐漂亮又聪明，还那么有钱。反观自己，又土又笨，站在欢姐身边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保镖。
林欢欢道：“所以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别说你的手只是半废，就是全废了又怎样？欢姐难不成养不起你？”
“呃，欢姐我不用你养，我有钱的。”
欢姐比戚哥更大方，卧底这两年虽然危险又辛苦，但回报也相当可观。别人他不知道，但他手里的钱已经足够在淮江的好地段全款买房了。
林欢欢看了他一眼：“有钱？”
陆瀚海猛点头，然后就听林欢欢道：“那你养我吧。”
陆瀚海：......
林欢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给你当媳妇，你养我好不好？”
这样的林欢欢，别说是要给她当媳妇，她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拒绝不了啊。陆瀚海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以右手撑床顽强地起身，结果因为动作太快滑了一下，猛地又摔了回去。
林欢欢吓了一跳：“你干嘛？”
没脸见人了，陆瀚海想捂脸，他能说自己刚刚色心大起想亲她吗？
“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是不是又摔着伤口了？我去叫医生。”林欢欢起身想走，手却被陆瀚海拉住了：“欢姐，你刚刚说的话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啊，你到底摔到哪儿了？”
陆瀚海露出憨憨的笑：“脑子。”
“哈？”
“欢欢姐，我觉得自己现在在做梦。”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梦想照进现实，他喜欢她，她就恰好和他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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