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半真半假
老先生闻言朝着小蝶双目一瞪，小蝶立刻不敢说话了，然后转过头满脸歉意对家豪说道：“她被我惯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没什么，没什么，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家豪急忙说道，让一个老人给他道歉，即使是替别人道歉他也承受不起啊。
既然家豪不想卖瓷瓶，老者也没有强求，很快就拉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小蝶走了，不过临走的时候送给了家豪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感和一句话。
“瓷瓶不错，好好保存。”家豪呆呆的望着老先生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嘲讽还是暗示？嘲讽自己买了赝品，让自己好好保存留作纪念？暗示自己瓷瓶是真的，让自己好好收藏？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家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他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然后向着和章辉明约定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来到约定的地方家豪看到章辉明已经在那里等他了，手里还拿一件瓷碗，远远看去那个瓷碗显得很好看。看来对方也有收获啊。
家豪走上前去，歉意的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章辉明呵呵一笑，毕竟看上一件瓷器鉴定真伪和讨价换件都需要时间的，谁也无法真正的估摸时间。
随即他将目光定格在了了家豪怀里的瓷瓶上，身体猛的一震，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龙泉窑梅子青！”章辉明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家豪生面，上下打量着家豪怀里的瓷瓶。
就在章辉明打量瓷瓶的时候，家豪也注意到了对方手里的碗。碗面上绘着惹人喜爱的粉红的荷花，姿态不一的蓝绿的荷叶，有的高高挺起，有的低身俯下，有高有矮，很容易让人想到各色各样的人。
还有翠盈盈的莲蓬，散发着浓浓的生气，靠近碗底的分地方绘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清澈见底。
最绝的是河岸上绘着一直单脚站立的白鹭，寥寥几笔将白鹭的神情描绘的分毫毕现，就像活的一样，单脚着地却抬头望着天，似乎不满于现状，正想一飞冲天。
白鹭的脚下用蓝色的绘制出了蓝色石头，同样是聊来哦击毙，将石头的瘦骨嶙峋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白鹭、一蓝石，趣味盎然，意境悠远。
品相不错，粉彩一类，而且寓意很好。有白鹭，有青莲，合起来即为“一鹭青莲”，取谐音“一路清廉”。
好寓意！家豪心中给人不住赞叹一句。
不禁寓意好，而且布局之巧妙也是他平生仅见。这个时候章辉明微微一侧身，碗底正好出现在了家豪的眼前，让他看到了碗里的款识。
“大清道光年制”，而且还是篆体字。本朝红款，不错。
家豪已经判定这个碗是真的，不过品相这么好的一个碗，想拿下一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可以，毕竟卖货的人也不是傻子。
“这件梅子青瓷瓶你花了多少钱？”章辉明紧紧的盯着家豪，他真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店里买的，可是店里也不一定要偶龙泉窑梅子青啊。
“一千块钱。”家豪微笑着说道。
“多少？！”章辉明差点震惊的跳起来，一千块钱买一件梅子青，白日做梦呢吧。
“真是一千。”因为瓷瓶被家豪抱着，刚才章辉明没有看到瓶底，只是看了表面的釉色，家豪将瓷瓶翻转，平地朝向章辉明，道：“你看看瓶底就知道为什么了。”
看到那凹凸不平，明显有着新仿痕迹的瓶底，章辉明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就像吃饭吃的正香突然迟到了死苍蝇一样，被恶心住了。
“这个……”章辉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道：“这个一千块钱也不值吧。”
随即他立刻抬头疑惑的看向家豪，问道：“既然你都知道这是假的，为什么还要买下来。”
“我赌了，你看那表面的釉色，很想梅子青，我赌这件瓷器不是新仿的，瓶底时后来黏上去的。”
家豪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赌徒的豪言壮志，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章辉明闻言立刻看向圈底和上面的结合处，怎么看怎么像原本就是一体的，最后无奈的看了家豪一眼道：“你真是胆大，不过这一千块钱八成会打水漂。”
章辉明没有隐瞒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样的交心谈话无意间拉近了他与家豪之间的距离。
“反正只有一千块钱，不多，就当是买个教训吧。”家豪说着看向章辉明手中的瓷碗，然笑道：“这次孙大哥赢了，道光年间的珍品而且品相这么好一定价格不菲。”
“我是运气好，刚去正好看到一个不是圈里的人摆摊，于是冲过去拿下了这个碗，要是再晚点就是别人的了，没想到这次也让我捡漏了，呵呵……”
章辉明一脸的庆幸。
两人聊着天笑着古玩街外走去，今天上午小小的比试两人都没能看出对方的实力，毕竟都是很明显的事情。
一个明显的是在赌，赢得的可能性不大，至少在章辉明看来是这样。
一个买来的瓷器明显的是真的，根本就看不出眼力，稍微在古玩界混过一段时间的都会出手买下来。
虽然没看出对方的水平，不过家豪和章辉明的关系变得好起来。
不打不成交嘛。
回到酒店，自己师父还没回来，家豪想让自己师傅掌眼的计划只能往后推，反正也不急。
他吃过饭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今天精神消耗太大了必须补回来。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邓老依旧没回来。
家豪闲来无事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给文婷打了个电话。
本来以为文婷和自己一样更无聊的呆在房间，没想到她竟然在去自己老家的路上，身旁还跟着设计院的人，目的是为了尽快将山庄的建设图纸落实下来。
没想到文婷竟然如此的能干，家豪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担心文婷累着自己，于是嘱托了文婷几句。
文婷也让家豪注意下自己的身体，一断通话在两人的甜言蜜语和关系的话语中整整经历了一个半小时。
如果不是文婷要下火车了，他们估计要聊到晚上。
对于文婷的办事能力，家豪还是很烦心的，山庄的事情交给自己的爱人再合适不过了。
不累而且有事可做，最重要的是可以让文婷多在家里陪陪自己的父母，代自己尽一下孝心。
在老家的一个星期，姚母已经将秦瑶瑶定为自己的儿媳妇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即使家豪也不行。
所以说，文婷姚家媳妇的身份任何人无法撼动了。
家豪也乐得接受这样的结果，婆媳和睦是他最想见到的。
家豪无限的向下想了下去，最后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想的也太远了吧！
到了晚上八点，邓老才回来，家豪急匆匆的抱着瓷器到了自己的师傅的房间，正好贾维耿贾老也在。
贺常和看着家豪放在桌子上的瓷瓶，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问道：“这真的是你一天的收获。”
“嗯。”家豪点点头，心底道：准确来说是半天。
“梅子青？”一旁的贾维耿皱着眉头说道，宋朝龙泉窑瓷器已经很少见了怎么会出现在古玩街呢？
“是梅子青，不过瓶底有点问题。”
还是贺邓老眼尖，一语道破了问题所在。
家豪急忙将瓷器反过来，将瓶底朝向二老。
邓老和贾维耿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瓶底，多年的经验已经让他们心境不容易产生波动了，但是如此差的瓶底还是让他们忍不住皱了皱眉。
两人都没有急着下评论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见态度的严谨。
看了一会，邓老从抽屉里掏出了自己从京城带来的放大镜，对着瓶底和上面的瓶肚的结合处仔细看了起来。
看国之后，邓老将放大镜递给了贾维耿，贾维耿继续看。
看着两位老人默契的动作和看不出表情的脸，家豪心中大为疑惑，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和贾老看出了什么，想问却又不敢问，怕打扰了二老。
不问又实在是在心底憋的慌。
最后，贾维耿直起身，将放大镜还给邓老，两人相视一笑。
“师傅，贾老，鉴定结果怎么样？”
见两人终于看完了，家豪急忙问道。
终于可以问出来，再多一点时间他可能真的会被憋坏。
邓老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已经会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畴，需要请更专业的来看。我和贾老都不敢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送瓶底看是假的，但从釉色看却又是真的，我们也搞不明白。”
一旁的贾老也笑着点点头。
看不出来还这么高兴？
家豪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二老，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专业的？什么才是专业的？”
家豪问道。难道瓷器鉴定大师都不算是专业的人吗？
“这个专业是指专门从事修补瓷器的人，我和你师父觉得对这个瓶底和瓷瓶本身不是同一时代的，但是又没有证据，不过你这个瓷器有七分是真的，如果敲碎了卖瓶身的瓷片说不定能卖个十几万，前提是不让人知道这个瓶底。”
贾维耿笑着说道，只不过看家豪的眼神充满了深意。
“您的意思是就算是假的，把瓶底去掉，剩下的光看釉色也能唬住人，也能卖很多的钱？”
家豪疑惑的问道，他觉得老一辈的人就是老一辈的人，这么绝的方法都能想出来。不过那釉色还真能唬住不少人。
贾维耿笑着点点头。
“不卖。那不是坑人吗！”
家豪回答的很坚决，坑人的事情他怎么能干呢。
“哦？”
家豪的爽快让贾维耿很是吃惊。
这可是十几万呐，不卖？
“为什么不卖，这可值十几万呢？”说着，贾维耿紧紧地盯着家豪的表情。
“坑人的事情我不干。”
家豪的声音依旧很坚决。
贾维耿没有从家豪的脸上发现任何松动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冲着邓老道：“你找了个好徒弟啊！原来我还不信，今天我真的相信了，敢买下这样的一个瓷瓶说明了他的魄力，虽然花的钱可能不多，但是足以显示他的魄力。又不愿意卖假货坑人看出了他的人品不是一般的好啊，你老小子的运气还真好，这么好的徒弟竟然被你找到了。“
贾维耿的有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羡慕和对家豪的赞赏。
邓老“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自豪。
这是怎么回事？
是在夸我？
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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