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拿出来喝酒的那两只碗流光溢彩,jīng美绝伦,让家豪大为惊奇。
尽管他心里很惊讶,但是他表情并没多大的变化。
家豪觉得,郑老突然拿出一对珍奇的古董酒杯来,他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喝酒,尽一时之兴。
邓老用热水将那只碗烫干净之后就倒起了酒来,然后笑盈盈地说道:“小姚,喝吧,看滋味如何。这瓶酒我都还没尝过。”
“嗯,谢谢。”家豪点点头道,并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碗盛得比较满的酒来。
“郑老,我先敬你一杯。”
家豪很有礼貌地向郑老举起杯来道。
“嗯,干杯。”郑老与他轻轻地碰了碰杯,以一种关切地语气说道,“慢点喝,喝太急了对身体不好。酒这个东西不能喝得太猛也不能喝得太多,小喝倒是对身体有好处。”
“嗯,是的。”家豪好生应道。
尔后,他仰起头来,细细地饮啜。
清凉的酒水倒入喉咙后,只觉酒香醇厚,滋味甚美。
“郑老,这是上好的红酒啊,又香又甜,酒味又恰到好处!”小小地喝了一口之后,家豪不由得赞叹道。
或许是酒杯珍贵的缘故,家豪感觉这杯酒格外有滋味,让人舍不得一饮而尽。
“酒是一位老朋友送的。”郑老笑容满面地说道,“据说是八二年的法国葡萄酒,有些年头了,一般的普通酒是保存得越久越红,也就越有滋味。小姚,你现在住在哪里?”
郑老突然岔开话题,问起了贺青目前的生活情况。
家豪如实回答道:“我暂时在学校宿舍住。”
“哦,是这样啊?”郑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以后你常来我家玩吧,方便的话你住在这里也可以,我们家有很多空房,住在哪间都可以。这地方距离‘鉴宝斋’有点远,开车都要好几个小时,如果你晚上在我这里玩,回去的时候就很晚了,我也不放心你那么晚回去。”
“郑老,我……谢谢!”听到郑老郑重其辞地那么一说,家豪不禁一阵激动,他想说什么,却yù言又止,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感激之辞。
他没想到对方会那样说,对方俨然把他当成亲人了,竟然那么照顾自己。
不过他心知肚明,郑老是欣赏自己的才能才对自己这么好的,看样子他要重点培养自己了。
当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心里无比欢喜,他千盼万盼,等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么。
“小姚,跟我你不要客气的,你是海涛的好朋友,你的情况现在我又很了解了,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个很实在的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郑老赞叹道,“来,我们再喝一个。”
两人轻轻碰杯,激动之余,家豪慢慢地将那碗酒喝干净了。
放下酒杯来后,郑老又给他添上一碗,不过他没有立马饮酒,而是不由自主地仔细端详了那个“宝光”充盈的瓷碗一眼。
他发现,那只碗跟普通碗的造型有点不一样,它是撇口卧足型的,纹饰jīng美。
“青花瓷还是粉彩瓷?”家豪随即暗自思忖了起来,“像是青花瓷又像是粉彩瓷,这种瓷器有点复杂啊。”
他以前没见过眼前这种瓷器,釉面有青花的痕迹,也有各种sè彩的点缀装饰,据他看来应该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瓷器种类。
家豪目光在那只碗上停留的时候边开启了探测历史的功能,上面萦绕的那团白光便逐渐在他眼前聚集了起来变成了红光,和之前的情形一样,他很快看到了那件瓷器的来历。
从瓷器的现状到它产生,期间的过程他了解了一个大概。
“原来是明朝的瓷器!”不经意地看完后,家豪暗中恍然大悟道,“这东西很值钱吧?!被那么多人收藏过,还出自官窑!”
“小姚,这两只鸡缸杯是成对的,你感觉怎么样?”见家豪眼神有异地注视着那只酒杯,郑老忽然问了一声。
“鸡缸杯?”闻言,家豪暗暗地吃了一惊,“鸡缸杯”这个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看得到,那纹饰上确实绘有家禽鸡,栩栩如生。
“邓老,不错,东西很开门。”家豪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对成化年制鸡缸杯造型端正,sè彩艳丽,毫无瑕疵,是成化鸡缸杯官窑jīng品无疑啊!”
他随机应变,结合邓老的间接提示,说那是“成化年鸡缸杯”。
“小姚,你好眼光啊!”邓老欢笑道,“这确实是‘明成化年制斗彩鸡缸杯’!成化斗彩,举世无双,这对鸡缸杯我收了足足二十多年才有机会收到!”
“是啊,非常jīng美!”家豪赞叹不已。
稍后,两人又干杯饮酒,喝完一杯之后,家豪双手握住那只鸡缸杯,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一边仔仔细细地察看起来。
只见瓷碗外壁的釉画以牡丹湖石和兰草湖石将画面分成两组,一组绘雄鸡昂首傲视,一雌鸡与一小鸡在啄食一蜈蚣,另有两只小鸡玩逐,而另外一组则绘有一雄鸡引颈啼鸣,一雌鸡与三小鸡啄食一蜈蚣,画面形象生动,情趣盎然。
“小姚,有兴趣去里面看么?我倒是收藏了几件东西,只是都比较普通。”
酒过三巡之后,郑老热情洋溢地说道。
家豪连忙点头道:“当然有兴趣了,我很荣幸!郑老,你太谦虚了,就你这一对成化斗彩鸡缸杯就极为难得了,价值不菲啊!我很少见到这种好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鸡缸杯现在的行情,但看得出来,其收藏价值一定不低。
“那就跟我来吧,我们去看看。”郑老兴致勃勃地说道。
随后家豪跟着他走进了书房的里间,也就是收藏室。
当踏入房间门槛的那一瞬间,家豪眼前不由豁然一亮,入眼尽是一件件jīng巧的古董,只见房内的收藏架上各种瓷器、金银铜器整齐有序地摆放在那里,真可谓“琳琅满目”。
不过最抢眼的要属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幅画了,因为那幅画上散发的白光乍一看最为明显。
“咦?!那不是国画啊?!是一外国的画!”当看清楚那幅画画上的内容时,家豪暗中惊诧道,他没想到邓老还收集国外的古艺术品。
而更让家豪惊奇的是,自己的眼睛不但能看到中国古代各种艺术品散发的来龙去脉,而且能看到国外古董的“宝光”。
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了,古董可不止国内有,国外也不缺乏,梵高等世界知名画家的作品不是往往在国际拍卖公司卖出天价么。
没准以后自己有机会淘到那种天价画作!
家豪隐隐觉得,展现在眼前的那幅西洋古画背后有个巨大秘密正在等待自己去探索。
他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一探究竟!
“小姚,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郑老笑呵呵地说道,“我在收藏室里挂着一幅西洋画,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和周围的摆设不协调啊,不过只是暂时的,那东西我迟早会撤出去,说实话我不喜欢收藏国外的东西。”
家豪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了,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倒感觉很有特sè,与众不同。郑老,那幅画一定大有来头吧?”
郑老回答道:“很普通的一幅西洋古画而已,差不多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吧。那是一幅油画,是这次我从英国带回来的。”
“你拍到的还是收到的?”家豪说道,“郑老,没准你捡到一个漏了,那幅画看上去不错,也许是幅名画。”
郑老却摇头道:“什么名画啊?一个朋友给我抵债的,他欠了我一笔钱,可又不能按时还清,于是用东西抵押,本来我不要的,我又不喜欢收藏油画,况且那只是一幅赝品,没多大价值的。”
“赝品?”家豪吃惊道,“郑老,那幅画怎么是赝品了?”
当第一眼看到那幅笼罩着一团白sè“宝光”的西洋古画时,家豪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那幅画来历不凡,或许是价值不菲的世界名画,可听邓老一阵解释后他才明白,原来只是一幅赝品。
不过他也能明白过来,他眼睛看到灵光,那只能证明东西是一件上了一定年头的古董,却不能一下子鉴别它的优劣真伪。
“是啊,是一幅仿品。”只听郑老回答道,“据说是法国著名画家柯罗的后世仿品,没有人承认那是一件真品,我那位外国朋友有一次拿去拍卖公司拍卖,拍卖公司的人都笑话他,说他想钱想疯了,那根本不是柯罗的作品,滥竽充数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哦,是这样啊?”家豪点点头,他瞳孔微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两人漫不经心地谈话间已经走到了那幅西洋老油画的前面不远处,家豪近距离地仔细察看了起来。
只见那幅画上绘的是一个樵夫在林间砍柴忙碌,sè彩鲜艳,生活气息很浓,明显是一幅写实作品。
家豪虽然对油画的欣赏止于表面,但是对于眼前的那幅仿品他看不出任何毛病来,在他眼里,那画和外国绘画历史上的一些名画根本没有丝毫区别。
家豪上学时喜欢历史,他不仅比较熟悉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对外国的历史也小有研究,至于郑老所说的法国那位著名的画家柯罗,他还有点点印象,确知绘画史上有这个人的名头。
“不是柯罗的真迹?”家豪暗自惊疑道。
心念转动之间,那团混沌的红光已经在他眼前汇聚了起来,并一丝丝shè入了他的眼睛。
瞬间,他走马观花似的看到了那幅《林间的樵夫》的来龙去脉……
“不对!”
突然,家豪低声说了一句,此刻他满脸疑惑,好像看出什么异常来了。
“小姚,怎么了?这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见家豪神sè有几分怪异地盯着那幅画喃喃自语,郑老不由惊讶道。
家豪回过神来看着郑老道:“郑老,这画不像柯罗的作品。”
“本来就不是。”郑老莞尔道。
家豪却是一脸郑重的神sè,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幅画一开始就不应该看成是柯罗的作品,因为两者之间的风格大相径庭。”
“哦?此话怎讲?”听家豪那么一解释,郑老顿时打起了jīng神,他很想知道对方的真实看法。
家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幅画没有署名,只有标出的具体年代,所以并没有说明画一定是柯罗的,而如果作者是在仿柯罗,那按道理应该会刻意留下柯罗的名字,可这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郑老,我怀疑这幅画来历不简单。”
“你是说这幅《林间的樵夫》不是仿柯罗的《樵夫》,而是另有来头?”郑老疑问道。
家豪点头道:“是的。当初这幅画的收藏者看错了,他误认为是柯罗的作品,于是他以柯罗的名义拿出去拍卖,结果被认定是赝品,就这样,大家在看这幅画的时候先入为主地看作是柯罗的仿品了,可谁也没有去想他的作者另有其人,和柯罗没有关系的另外一个知名画家。”
“有道理!”听完家豪的分析后,郑老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怀疑很合理,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我那朋友一开始把这幅《樵夫》看成是柯罗的原作,于是就一路错下去了。小姚,照你这么说,这画可能是出自另外一个名家之手?这个人是谁?看样子你对外国的艺术品也很懂啊,不错,知道得越多就越好!”
家豪忙摇摇头谦虚道:“郑老,你过奖了,我只是略懂而已,以前我有个朋友是学画画的,我曾经在他的工作室呆了一段时间,所以对世界油画发展史略有研究。”
他也只能这样作解释了,在没有探索那幅画的奥秘之前,他全然是个门外汉,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这点上来,可这下他已经洞察到画的“出世”了,知道它的不凡来历。
“小姚,那抛开别人所有的看法,你认为这幅画是谁的?是哪位画家的作品?”郑老追问道,他好奇心越来越浓厚了,家豪的一个质疑,顷刻之间让那幅他原本很不看好的西洋油画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只想早点弄清楚。
家豪说道:“郑老,你这有关于美术的书么?是介绍各个画派的。”
他不答反问,郑老回答道:“有的。你现在要看吗?”
家豪点头应道:“嗯,看一下,或许我们能从那上面找到答案。”
“跟我来吧。”郑老说道,随即他带着家豪反身走回到了书房的外间,也就是藏书的地方。
没过多久,郑老就翻出了一本大部头的书籍,正是家豪要找的那本。
当下两人在书桌上翻了起来,经过一番对号入座地查找,很快家豪就找到了重要信息。
“郑老,你看,我认为那幅《田间的樵夫》是这位画家的作品。”家豪指着书上的一个人物画像道。
“这是米勒啊!”郑老惊奇道,“米勒可是法国近代绘画史上最受人民爱戴的画家!他的《拾穗》很出名的,历史书上都有这幅画的插图!据我所知,米勒的遗世作品向来是法国罗浮宫等博物馆和收藏馆征集的一个重要对象,很多年前他的早期作品就能拍出近百万法郎的高价,现在如果有他的真品上拍,肯定能拍出一个天价吧?!小姚,你说……这幅画是米勒的真迹?!”
“嗯,是的!”家豪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毫不含糊地说道,“郑老,米勒是绘画史上的一个天才,但他早年贫困潦倒,只能靠辛勤地画画来勉强维持生计,他晚年的生活才有所好转,但也不是很风光,他的画在当时不贵的,很容易买到,所以有大量流出,只是他死后他的作品才开始受关注。依我看,这幅画是米勒比较早期的作品,但它的画风这时已经成熟了。那幅《樵夫》画于一八五几年,而米勒在画坛稍有影响是从六几年开始的,所以那也不可能是米勒的仿品。关键我们来看画风,看《拾穗》,还有《牧羊人》,风格是不是很相似?而和柯罗的明显有不同的地方。非得说是一件仿品的话,那也只能是米勒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翻看米勒的作品插图展示,郑老看后不住地点头,笑盈盈地说道:“分析得很jīng辟!小姚,我看你说得很对,那幅画或许就是米勒的真迹,只是一直被埋没了!”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家豪一眼,仿佛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
俗话说得好,“士别三rì刮目相待”,可这相处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郑老却对家豪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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