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朗如闪电一般冲过来,一把将血淋淋的人翻了个身,等田叶看清那人面貌时,顿时惊呼出声:“大毛,是大毛——”
“大毛。”
陈桂芳猛地冲上前。
她惊慌失措地抱起孙大毛,眼神里全是心疼,担忧与恐慌。
“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她不敢用力抱他,生怕伤到了孙大毛。
“爸,你快给他看看。”田叶喊繆一刀。
繆一刀麻溜儿上前。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经过望闻问切后,叹息一声道:“伤得很重,不仅仅有刀伤,挫伤,还有内腑也有伤……”
一听这话,陈桂芳险些晕厥,被孙红兵及时扶住了。
“快,送去医院抢救吧,不能耽搁了。”繆一刀道。
“我去开车。”田建国反应很快。
他一下就去把面包车开过来,几个人合力将孙大毛抬上车,陈桂芳一路抓住孙大毛的手,默默地流眼泪。
田叶也想跟着一起上车,被赵明朗拦住了。
“你急什么,大着个肚子,怎么上车,你先等等,我一会儿去开车过来,带你一起去医院。”赵明朗道。
“好吧。”
田叶眼巴巴地看着车子开走,心急得不行,在屋外来回踱步。
她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将孙大毛伤成这样……
却在这时,两个人匆匆跑来,喘着粗气,大声喊:“孙大毛,孙大毛,你给老子出来,有本事跑,看老子不削死你——”
田叶一看。
哎呦,好家伙。
这拿着一把大菜刀的可不就是孙大毛的老子孙旺海吗?
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就是孙大毛的后妈周晓霞。
“明朗,抓住他。”田叶对车上下来的赵明朗道。
赵明朗二话不说,一个飞腿上去,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响,孙旺海直接被撂倒,摔了个大马趴,一抬头,就被赵明朗用脚一踩,将他整个人踩进土里。
“你们干什么?打人是犯法的,我要去找公安,抓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匪徒——”周晓霞上前扒拉孙旺海。
噗通。
不等周晓霞动,就见赵明朗咔咔就是两脚,踹在周晓霞的膝盖上,将她踹得个头抢地,硬是不敢动了。
“啊啊啊,杀人了——”
在周晓霞大嗓门嚎叫时,感觉脖子一凉,就见大肚婆田叶拿着一把砍刀,对准她的背心,凶神恶煞威胁:“你再喊一声,我砍死你!”
气势威武。
来势汹汹。
田叶眼神凛厉,十分可怕,吓得周晓霞硬是不敢再乱喊了,喉咙咕隆两声,小心翼翼道:“你,你别乱来,这刀子不长眼,会伤到人的……”
“你也知道伤人啊?”田叶眼睛一瞪,目光里全是愤怒与杀气,双手紧紧握住砍刀,恨不得一刀剁了两个祸根。
“说,为什么要砍孙大毛?”田叶呵斥道。
不用问,不用审,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丧尽天良的两口子,对孙大毛下了狠手。
心肠可真狠啊。
毫不留情。
就算周晓霞是后妈,他妈的,孙旺海总是孙大毛亲老子吧。
杀人也是犯法的。
什么仇什么怨,要他们对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下狠手!
“老实交代,不然现在就拉你们去局子,告你们一个杀人罪,明天就要拉去枪毙。”赵明朗厉声道。
他用力一踩,就把个孙旺海痛得嗷嗷叫。
孙旺海痛得眼冒金星,不得不喊道:“是臭小子不拿钱,他一年上头挣了那么多钱,都过年了,也不把钱拿出来,我是他老子,给我钱是天经地义的,他敢忤逆不孝,我就砍死他,这是我们的家事儿,你管不着——”
他生的儿子。
杀了。
也正常。
就像主人杀家里的一只猫,一条狗,还要被枪毙吗?这是天理王法,根本就是强盗土匪的规定。
周晓霞也叫嚷道:“是,我们就是砍了他几刀,踹了他几脚而已,又没有杀他,一路拿刀也就是吓唬吓唬,怎么就杀人罪了?我没有——”
田叶听了直发抖。
这两个法盲。
他们真该死啊!
“明朗,我们把人交给公安,让他们进局子里蹲着,不告他们,我怎么也不会罢休的。”她大声道。
陈桂芳多心疼大毛啊。
这段时间,孙大毛一直干得好好的,所有高端的竹编产品,在叶叶生花旗下,受到了热烈的追捧。
高端产品,搭配着特殊的金丝竹筐,显得异常的上档次,在抗老产品上,硬生生将价格又提了二分之一。
若不是孙大毛源源不断地提供产品,严格把关每一个竹编小框,怎么能保证这一条特殊的捆绑销售模式。
大毛如果出事,陈桂芳一定承受不住打击……
一想到这里,田叶就很得牙牙咬。
“好。”
赵明朗眼神犀利,抬腿就是一脚,踩得孙旺海毫无反击余地,直接被两口子用绳索给捆绑了。
周晓霞想逃。
但哪里逃得过当兵的两条腿,没两分钟,就被赵明朗提了回来,直接捆上,丢进了车里,然后送去了花城派出所。
张局一听,怒道:“大过年了,竟然搞出这种恶劣事件,把人关进去,接受全面的调查!”
一听这话,周晓霞和孙旺海连连反抗着,辩驳着,疯狂冲撞牢门,大声喊叫:“青天大老爷,冤枉啊,草民是冤枉的——”
“我杀的是我亲生儿子啊。”
“他的命是我给的,我难道还不能杀吗?”
“冤枉啊,冤枉啊,天大的冤屈——”
两人凑着大门就狂喊乱叫。
所里的几个公安直接将人嘴巴给堵上了,直到进入审讯环节。
医院里。
孙大毛身上的伤被清理干净了,外伤容易治,但脏器受损严重,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
陈桂芳瘫软在地,不哭不闹。
她一动不动地就那么坐着,坐着,就像要等一个世纪一般,眼神毫无光彩,耷拉着肩膀,像尊石像。
“桂芳,你不要太难过,大毛吉人有天象,不会出事的。”孙红兵劝道。
陈桂芳痴痴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腰背佝偻着。
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来岁。
孙红兵急得不行,一把将妻子搂在怀中,焦急安抚道:“桂芳,你别这样,我会被吓坏的。”
直到田叶赶来后,将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时,一直僵硬的陈桂芳,脸颊上流出一行眼泪,痛苦道:“我错了,该早点回去的,不应该把孩子放在两头恶鬼的面前,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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