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帆说完后,没人敢搭腔。
岭南王与蒋太师私相授受的传闻所有人都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才知二人深交已到如此境地。
互相帮腔就算了,在皇帝明显借机想回收兵权的时候,岭南王还要出来搅混水。
皇帝垂着眼,没看任何人。
心里翻江倒海。
他的好弟弟,几十年前就想篡位登基,他念在兄弟一场,才没有杀掉,只是将他丢到远离京城的岭南,并下令二十年不许进京。
现在更是和虎视眈眈的权臣勾结,当众打他的脸。
他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胆子这么大,敢直接出来表明自己的战线。
于是他漠然开口:“好了,不要再吵了。”
“这局比试,诸位认为谁赢?”
宁彦当仁不让,立即开口道:“儿臣认为是嫂嫂赢!”
“嫂嫂的画工虽然质朴,画面也很简单,但她的寓意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腔纯粹的热血。”
“六合同春这个主题也很适合新年,再加上对父皇能够牢牢把持大宁江山,不让贼人趁机夺权的寓意,儿臣认为极好。”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
“诸位以为呢?”
马康涛跟着进言:“我是大老粗,看不懂这些诗情画意的。”
“只记得当时先皇走时赐给我的尚方宝剑,让我斩昏君除佞臣。”
马康涛笑着,笑容却很冷。
唐雪瑶这才发现,这个看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严肃起来非常骇人。
血气从他的每个毛孔钻出来,让人无法忘记他曾经是个常胜将军,取过的首级比很多人一生见过的人都多。
此时他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蒋氏父子,缓慢但铿锵有力地说:“我喜欢宁王妃画里的寓意,我认为她赢。”
莫兴昌见此,微微叹了口气。
无论之前的比试是为了什么,反正现在都是为了表忠心。
他虽然不喜欢这种环节,但也知道不参与的后果。
“臣也以为如此。”莫兴昌看着皇帝,“裴画师画技好,寓意却惹人争议。”
“宁王妃画工略逊一筹,寓意却无可挑剔。”
“两相权衡之下,臣还是更喜欢王妃的简单直爽。”
其他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见除了岭南王的其他亲王们都表了态,也都争先恐后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是言不由衷,还是真心欣赏,就不得而知了。
蒋氏父子看着他们如此,虽心里不屑,却也不再敢开口。
时机未到,还不是他们可以直接呛声的地步。
皇帝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看着堂下目光炯炯的众人,悠然道:“既然如此,这局还是宁王妃胜。”
听到皇帝的宣布,宁寒向唐雪瑶投去一个激动欣喜的目光。
唐雪瑶回报一个微笑,便向皇帝行礼,挑眉道:“多谢陛下,既然如此,不知蒋太师和蒋将军的承诺可还作数?”
蒋飞面色铁青,呵呵笑了几声,没有回答。
他踌躇满志地来,却颜面尽失地走。
今日一战,实在叫他郁气于心。
他心里很想直接挥刀把所有人都砍了,但面上却只能若无其事地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老父亲。
他的老父亲瞪了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
蒋飞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言九鼎。”蒋太师看着唐雪瑶,一字一顿地说。
“太师爽快。”唐雪瑶踱步到他们前面,绕着他们,慢悠悠的转了几圈。
一脸狡黠,好像在盘算什么作弄人的计谋一般。
弄得他们还怪紧张的。
最后,唐雪瑶才轻飘飘地说:“哎呀,想不出来,那先欠着吧,日后再去您府上讨。”
说完,又看着对皇帝微微福身,笑着说:“还请陛下为我们作证,日后太师和将军若言而无信,雪瑶也有地方说理。”
“哈哈哈哈哈……”
皇帝朗声笑起来,感觉此时的唐雪瑶分外可爱,便承诺道:“放心吧,朕会帮你盯着他们的。”
蒋天也随即道:“王妃请放心,王妃能连赢三局,老臣心服口服,自然愿赌服输。”
“多谢皇上,多谢蒋太师、蒋将军。”唐雪瑶微微福身,落落大方地回到宁寒身边。
二人相视一笑,在桌底牢牢牵住了十指。
待唐雪瑶开始认真吃饭,喝茶休息时,宁寒还在注视着她,久久不愿意移开视线。
唐雪瑶也没有难受,而是习以为常的给宁寒夹菜,催他吃饭。
在他们的恩爱下,这场宴会的后续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印象,就这样悄然结束了。
子时一过,皇帝惯例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他一走,其他早就困得东倒西歪的嫔妃们也都连忙告退了。
甚至的高官大臣们,除了有些实在贪恋酒水的还赖着不走,其他都陆续散了。
等宁寒和唐雪瑶回府时,早就已经寅时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灰扑扑的,但又有艳红的暖光。
宁寒安顿好宁云帆回来,见唐雪瑶居然还坐在床上,一对大眼睛忽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轻轻将唐雪瑶摁下,给她掖好被子,催促道:“快睡吧,再不睡又要起来忙活了。”
他没有明说,但二人都明了,说的是宁云帆酒醒后必然还会闹得府里鸡飞狗跳。
唐雪瑶抿着嘴,钻入宁寒的臂弯里,玩弄他的发尾:“不睡了,初一精神好,未来一年才会精神好。”
“就当守岁了。”
宁寒笑起来,亲了亲唐雪瑶的额头,搂紧她:“那我陪你。”
他们安静了一会,彼此都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宁寒率先打破沉默:“瑶儿,今日的你很耀眼,在台中的模样,叫我移不开眼。”
他说完,凑近唐雪瑶,仔细看她,睫毛在唐雪瑶的腮边扇动,叫她得痒得发笑。
见她开心,宁寒也开心,又问道:“瑶儿,你是因为来自异世界才会这么多,还是因为你会这么多所以来自异世界?”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唐雪瑶搂紧宁寒的腰,发现又比以往更紧实了一些,眷恋不已地摸了摸,随口回答道:“很多事我也不知道。”
“比如我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我就不清楚。”
“那你什么时候会走?”宁寒紧张的追问,“会不会在你不清楚的时候,就回去了?”
唉……
这已经不是宁寒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但是唐雪瑶从来没有对宁寒失去耐心,就算宁寒问她一万次会不会离开,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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