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对簿公堂
钱大人看了看段千涛,不知该当如何。
段千涛也没想到,唐雪瑶居然真的能够找到证人,一时间乱了阵脚:“你是何人?你说我放贷,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段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我母亲膝盖痛,我前来神农堂看诊抓药,哪里想到你们价格标的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你便诱使我拿家中的东西抵押。
“可当我想要赎回的时候,你却要收我一天五百文的利息,我家境普通,一时间拿不出来,你就诱使我去赌场试试运气,结果把家宅田契全部输了个精光。”耀祖含恨道。
段千涛冷冷一笑:“我那只是随口一提,是你自己去赌,输了一次又一次,如今却将这事情怪到我头上来了。”
“是我自己要赌的不假,可你让病人赊账放贷,这事却是真的。”耀祖道。
“你说我放贷,你可有证据?怕不是和那宁王妃一同串通起来做假证的吧!”
“怎么没有证据?”耀祖从衣袖中掏出了当时签字盖章的纸,向钱大人以及围观的群众展示了一遍。
早就料到段千涛会这么问,昨天晚上,耀祖借还款之名前去查账,趁小厮不备,将欠条偷来,如今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
在这张欠条不起眼的地方,用极细的炭笔写着:“若超过期限,每日利息五百文”,旁边还有神农堂的印章,可谓是证据确凿。
唐雪瑶在心中暗暗给耀祖点了一个大拇指。若是没有这张纸,段千涛指不定还会怎么狡辩呢。
“段掌柜,在宁国的律法上,可不允许私自放高利贷呀。”唐雪瑶冷冷的看向段千涛,声音冷冽。
钱大人看看段千涛,又看看耀祖呈上来的那张纸,半不出话来。
段千涛给了他不少好处,钱大人自然是舍不得失去这个香饽饽。
不少深受其害的百姓曾来顺天府告状,都被他一人压了下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件事情到今天才被揭发的原因。
见钱大人和段千涛双双沉默,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钱大人面对百姓的议论如坐针毡,一方面担心自己名望受损,要是闹大了,恐怕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都保不住。
另一方面,便是实在舍不得段千涛给他的好处,贷款得来的利息五五分成,都快赶得上他每个月的俸禄了。
几经权衡之下,钱大人最终还是开口道:“然证据确凿,你因一己私欲诱使别人向你借贷,按照宁国的律法,应受五十大板。段千涛,你可知罪?”
段千涛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愤恨地看了一眼耀祖,低下头道:“草民知罪。”
唐雪瑶眯着眼睛看着钱大人。
果不其然,钱大人看了看段千涛的脸色,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念在段掌柜打理神农堂,医治百姓无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五十大板就免了吧,以后放贷的事万万不可再干。”
唐雪瑶听到钱大人这番话,气极反笑。没想到钱大为了保段千涛,竟然用上了如此蹩脚的理由。
“钱大人怎如此轻易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怕不是和这个段掌柜有什么地下交易吧!”
窃窃私语声尽数传到了钱大人的耳中,他的面色极其的不自然。
有的人脸上呈现出愤愤之色,刚要站出来开口,钱大人就一拍惊堂木,高声到:“肃静!肃静!”
“你们这群刁民!是对本官的判决有什么异议吗?法里有情,你们哪一个人敢说没受过神农堂的救治?敢说神农堂没有医好你们的病情?”
那几个人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生怕这个钱大人以扰乱秩序为由打他们板子。
“更何况这上面白纸黑字也写得清清楚楚,是你们自己不仔细看,反而怪到段掌柜身上!”
“草民谢大人恩典。”段千涛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钱大人见唐雪瑶站在原地,无动于衷,高声问:“判决已下,宁王妃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唐雪瑶面沉如水:“钱大人,我只道了其一,还有其二,还请钱大人莫要心急。”
段千涛将王曼母子打成那样,此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她唐雪瑶,必然要双倍的偿还:“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段掌柜滥用私刑,将人打至重伤。”
段千涛急了:“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何时动用私刑了?”
“宁王妃,段千涛既然是神农堂的掌柜,救死扶伤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人动用私刑?”
钱大人很是头疼,本以为这案子该草草了结,没想到这个宁王妃又告了段千涛一状。
王曼牵着小树上前来,神情很是委屈:“当日我只是将段掌柜放贷一事讲出来,段掌柜便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母子二人带回,严刑拷打。”
小树声音稚嫩:“大人,我和娘亲不过是想要和段掌柜争辩个黑白,谁料他竟然要逼迫我们承认,是宁王妃让我们这么做的。”
远处一个官差跑来,在钱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大人很是不耐烦,摆了摆手,低声道:“没看见我正忙着?先拖到后面,稍后再议。”
段千涛趁此机会,急忙道:“我打人,只是小惩大诫,大家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人诋毁你辛苦经营的医馆,你会如何?”
“段掌柜,暂且不提这诋毁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那天大家可都看见了,王曼母子身上都是鞭伤,哪里是你口中的小惩大诫?”唐雪瑶步步紧逼,不留给段千涛一丝一毫思考狡辩的机会,“更何况那天顺天府的王杨王捕快,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可以前来作证。”
钱大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王杨因家中有事,昨天就已经请辞回家了,他的去向,本官不明。”
王杨不是刚上任,怎么就请辞了呢?
唐雪瑶心道,怕是这个王杨忤逆段千涛,被人摆了一道。
想到这,唐雪瑶心中便对王杨有了愧疚。
正义的人无法发声,百姓的父母官与小人牵扯不清,实乃宁国之毒瘤。
见唐雪瑶不说话,阿梅便带领着一众家丁举起了手:“我们那天也在场,我们能做证!”
钱大人不屑地冷笑一声:“这都是宁王府的人,你们与这宁王妃有利益牵扯,证词不足为信。”
阿梅也没办法了,一脸担忧地看着唐雪瑶,这个钱大人为虎作伥,哪里配得上父母官这三个字?
小树松开了王曼的手,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竟然将自己的上衣脱去。
“你这小孩,在公堂上赤身裸体,像什么话!”钱大人眉毛一横,胡子一瞪,又一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小树却不为所动,恍若未闻,将上衣尽数褪去后,将自己身上狰狞的伤疤一一道来。
“我的手臂、肩背上的伤,是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出来的,我的胸口,是用烧得通红的铁块烫的。”小树颤声道。
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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