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蛇回到住处,除了宋韩冰之外,其她的人都在,见我回来,大家自然欣喜,我向大家讲了自己在道域的经历,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亚东和他的几个同事过来找我,却是给我送钱来了,好家伙满满一手提箱崭崭新的百元大钞,李亚东还说只是让我见个现钱高兴高兴,又递给我一个存折,上面长长一串零,看得我心花怒放的。
这钱当然不是李亚东送我的,而是老叫花子让他们帮我处理掉了王莽布泉得来的。那会儿老铁也在我旁边,看着一箱子钱当时就哭了。说来他也是可怜,拿了一坛子王莽布泉南下淘金,到最后屁钱没换着,王莽布泉丢了不说,自己还险些成了鬼,这等倒霉的事情还真是应了贪念祸多的谶言。
我想把那一手提箱钱给老铁,其实也就二十来万的样子,以期能让他心里稍慰些。但老铁却是死活不要,说你要真想帮我,就帮我把属于我的那一坛子王莽布泉找回来。
也是至到此时,老铁才跟我们仔细讲了他南下淘金的事情,这一讲不要紧,另一桩鬼事便又浮出了水面,而且隐隐间似乎与孙春风和胡煜童有些牵连。
老铁当初拿着一坛子王莽布泉是想去深圳的。那会儿深圳的发展受世人瞩目,成了许多心怀发财梦的年轻人首选之地。然而老铁这货的智商无法用人类的眼光去衡量,他买了去深圳的票,却坐上了去江苏的车,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跑到江苏昆山了。
正当老铁打算从昆山转而去深圳的时候,在临时住的一家旅馆里,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仙女”一样的女子。智商不咋滴的老铁竟然动了心,一副猪头样地想去缠磨那个女孩,事情就此发生了变化,那个女孩人家是有男朋友的,逮住老铁就是一通揍。
这个时候,老铁讲述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我们众人的注意,因为他说那个男的揍他的时候,用的不是寻常人打架的那种方法,而是“就跟旋风似的绕着我老子转,转不几圈就把老子整晕了,老子摔在了地上,那狗东西用两根手指头狠狠地在我的心口戳了一下,我就啥都不知道了,醒来以后王莽布泉就不见了。”
这个描述在我听来完全就是一套道术嘛,旋风一样转,那是追风决,两根手指头戳心口,那不是二指决么!
我们由此断定打老铁的人定然是道门中人。又问老铁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老铁摇着头说:“没看清那孙子长啥样就被整晕了。”又说:“不过那个小仙女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叫刘心悦。”
一听这个名儿,我顿时就不淡定了——刘心悦,那不是胡煜童领着的那个小娘们儿嘛,我又仔细问老铁:“你说的那个刘心悦长啥样儿?”
老铁一脸猪头样地说了一大堆溢美之词,我从中找了找重点,高个子,黑长直,瓜子脸,这三个特点与我见到的刘心悦完全符合。我又问老铁:“那个男的是不是叫胡煜童?或者,煜童?”
当天我们逮住刘心悦的时候,她曾喊过“煜童救命”,我因此才有这一问。老铁一听,眼顿时瞪起来了,反问我:“你咋知道的?”
得。还真是胡煜童!
我由此联想到了胡煜童为何会在我回到升子屯处理那些鬼事时突然出现,再算算时间,老铁被胡煜童打伤,再到我回升子屯时,孙春风派胡煜童去帮我,这一来一去正好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现在想来,孙春风定然是从老铁带的那些王莽布泉上算出我会在升子屯遇险的,这样一来,我当初的对于他和焱哲勾结的怀疑也就解开了。
只是,老铁自得了王莽布泉离家至今已经一年过去了,在遇到胡煜童之前的那段时间他又去了哪里?既然老铁是在清醒的时候就失了王莽布泉,他身上的阴鬼气息又是如何来的?
我自然又问了老铁这些事情,可是这猪头的回答却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过去一年了吗?我从家里出来就跑昆山去了,然后丢了王莽布泉才流落到这里的,这顶多一两个月吧。”
这么看来,老铁遇到的麻烦恐怕还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我大概猜测了一下,或许他跟当年的丢爷一样,被人为的抹去了一段记忆,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孙春风肯定有这个本事,但我想不明白他能有什么企图。
大家想了一阵,觉得老铁这件事的蹊跷定然是跟我有关系的,要想破开此局,有一条线索倒是可以利用,那就是老铁遗失的那些王莽布泉。这玩意儿稀罕少见,只要显世,也定然会在一些收藏爱好者、古玩市场上出现,要想找到踪迹并不难。尤其是那些王莽布泉上或许还沾染着的鬼气,得到它的人如果不是道门中人,时间久了定然受其所累,如果有这方面的事情发生,也会成为一条线索。
在场的众人中,李亚东定然是调查这件事的最佳人选,职业的特殊性,让他具备许多我和老叫花子难以拥有的调查资源,因此这件事便毫无异议地委托给了他。同时,我又画了几道道符交给他,以免他得到了王莽布泉以后被鬼气侵蚀。然而这货看到我给他道符时却犹犹豫豫地不敢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那个女鬼的事情让他心生惧意,竟然怀疑起我的本事来了!我有种被鄙视了的感觉。不过他最终还是将道符拿上了,人都是怕死的,这一点谁也不逃不了。
诸事就此搁下,我从老家出来这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学校早就开学很久了,我这学上的也是够扯的。家里面母亲几乎每天都要打一个电话问我这边的情况,我也就不敢再在此耽搁,准备动身回家去。
只是,自打我和小蛇从枯井之中出来以后,宋韩冰却是一直没有露过面,包括她女儿阴煞在内,大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们在租住的小院里等了几天,期间还去光岳楼、山陕会馆,以及阳谷景阳岗等地方旅游了几次,依旧等不到她,也就只好作罢,一行人离开聊城,又浩浩荡荡地回家了。
一路无话,回家以后我休整了一天,之后又极不情愿地回学校报到、上学,完全是乏味的混日子,除了刘艺馨老师的课上还有点儿精神,其他时间我基本上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那些道门的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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