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怪物不见了,我本能地就想到了那个烛台和两块玉片。之前它们在黄布褡裢里面有异动时,我便把它们拿了出来。可是由于那会焱哲出现,我在与施展天玄命符时又将它们都放到黄布褡裢里了,这会儿伸手进去察看时,发现它们还在,也不再有发烫的感觉了。
我疑惑三个老怪物的去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去观灵寺的塔陵了。当先喊过了五行僵尸,先用小土的衣服把他找出来的那一堆王莽布泉收起来,就想带着它们去观灵寺看看去。那处塔陵里除了萧玉儿之外,鬼知道还隐着其它的什么秘密,我心里好奇的紧。
小土很听话,让他脱衣服也没有任何怨言。反正他走路也是钻到地底下,穿个衣服也就是那么摆设。至于死人沟子里那些没有被我们收拾完的古代士兵,此时也都是远远地围着在那里观望着,没有一个打算围拢过来的。我也不去理他们。唯一让我心里有些不安的是七婆子,我循着它的气息追到了此处,却并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反而招来了焱哲和三个老怪物,这让我始料未及,同时也纳闷七婆子的去处。
据我的分析,七婆子必然也是受了焱哲指派才引我到此的,或许它的使命也仅是如此吧。总之那天之后,我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她。当时离开死人沟子时,我心里是有些警惕的,但直至爬上了沟沿也再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
从死人沟子出来,我和五行僵尸一路疾行便往观灵寺赶去。那会儿差不多已经快天亮了,山下的村子里隐隐有会传来几声公鸡打鸣的声音。待我们走到观灵寺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我没做停留,径直奔向了塔陵而去。
数年未来,观灵寺变化不小,门楣塑像上的膝色有些地方已经有脱落的迹象了,新修的正殿顶上长了些团簇的野草,显示着此间的荒凉。正殿里,三清祖师像前的香火倒是燃着,想来还是有些信徒前来照看的。道门的香跟佛香不一样,是那种很粗长的香,一炷香点燃了,差不多能燃七八天左右。
塔陵里也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四处的杂草,地上连个脚印也见不着,我四处看了看,却是一点儿门道也没有,三个老怪物并没有再出现,我加意去乾宫第八个塔陵处看了看,丢爷当初大战刑天时,曾交代我它若是死了就把它葬在那里。可是那里也没有什么变化,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我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坐在一处青石上怅茫地看了一阵,心里气恼的时候,就喊了几嗓子萧玉儿。却不料这几声喊叫终是有了些回音——我的话音落下没多,塔陵之间突然刮起了一股旋风,攸忽忽地卷着一些柴草碎屑从里面一直转到了我的身前,在我的面前停留了一阵便消失了。
当那股旋风来到我面前时,我本能地就觉得一定是萧玉儿或者三个老怪物给我的一些信号,可是那只是普通的旋风,里面有些鬼气,但也极淡,我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后来又喊了几嗓子,但再没有别的什么发生,又坐了一阵便失望地回转了。
关于旋风的事情,我得插一句。很小的时候,家乡就有把旋风视为鬼风的说法。旋风在春秋天比较常见,每当有旋风刮起来时,家乡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会冲着旋风吐上几口口水,有的还要骂骂咧咧地喝斥几句,意思是赶着让旋风里面的鬼滚蛋。但是遇到一些大的旋风时情况就不同了,小孩子是一定要跑的,大人们胆子大些,虽然不会跑,但也不敢骂,远远地就躲着走了,因为大家认为旋风大说明里面的鬼厉害。而如果在戈壁滩上遇到那种风柱时,无论大人或者小孩都会尽早地躲开,有个别地方还会在这种旋风刮过以后拜坛祭拜,寻常人说那种旋风是“鬼王风”,因为里面常常会夹杂着戈壁滩上那些尖利的石屑之类,也被称为“鬼使风刀子”,人畜若被卷入其中,轻则在落地时被摔个好歹,重的直接就被千刀万剐着搞死了,所以很多人都惧怕。
坊间对于这些个传说都是将信将疑的隐晦看法。其实这传说只能说是真假掺半吧,大部分旋风其实是自然现象,空气对流造成的。但也有些旋风确实是由鬼操控的,但顺序错了,不是因为鬼的操控才形成了旋风,而是坊间人们关于旋风是鬼的传说,才使一些鬼利用了旋风出来做乱。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些旋风也没啥可怕的,小孩子拿口水啐、拿童男子尿浇它都可以破了,遇到厉害些的,比如龙卷风一类,排除了正常自然灾害的因素,单说对付鬼的方法,只需要拿公鸡血、黑狗血或者糯米水等泼了也没事。
上述这些算是黑娃儿免费传道,跟我要讲的故事没大关系,只是提到了便解释几句。
观灵寺里没什么特别发现,我便又带着五行僵尸颓然地回升子屯去,一路上小水继续是叽叽喳喳地唠叨个不停,一会儿欺负欺负这个,一会儿戳戳那个,反正就它不闲着。我一路走着,没什么心情,一方面是一夜没睡觉得困的慌,另一方面是一夜之间遇到了许多事情,逸道长、刑天、剑锋以及萧玉儿等人的事情搞得我有些头大。
不过一路走着,身边不时都会有几个旋风刮过来,都极小,略微地出现一下就消失了。我能感受到里面有些极弱的阴鬼气息,想来也只是些小鬼吧,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见我不在了,家里早就炸开了锅,丢爷、小蛇和花竹筏都不在,崔银琦一直在我房里守着,说是她们几个都出去找我了。同时又说了另一件事:老铁的父亲,牛东升今晨去世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腿上那些焦碳一样的皮肉突然就扩散到了胸口,他对自己那副样子感到憋屈,趁着老婆不在,喝了一瓶农药自杀了。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死了,死前交代,务必请我把老铁找回来了,并把家里剩下的几枚王莽布泉都交到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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