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道符还是当年在我家时亲自用我的鲜血画就的,十甲子符用了三张,还剩下七张,这是我的保命手段之一。本命道符对应十天干,算得上是最基本的道符,但其威能却也很厉害。这个应该怎么形容呢?如果道友们有玩过游戏的话,这个本命道符有点儿类似于游戏里面新手村的一些保护措施。
我知道,用这种方式来形容道门的东西,多少是有些扯犊子的,至少不严肃,但事实却确是如此。初入道门、未学道统之人,其本身还是一张白纸,血脉之中没有修习道术后形成的改变,故而才有“本命”之说。道门之人究根结底追求的是长生之道,也就是与天道争命,在其自身凡人之命的基础上,走出另一个“我”,一个证得了道统的“天命”,因此道术一旦修习,便有了本命与天命的区别。
本命便是凡人之命,它远不如天命强大,同时也就不需要承接天命带来的种种的诘难,即便有什么灾祸也是“命灾”,而非“天灾”,无论生生死死、贫穷富贵,都是先天的命术与后天环境的影响综合发力的结局。便天命不同,一旦习得道统,便有了与天道争命、改命的可能,先天命局也许苦不堪言,但走近道统、抛却俗尘之后,便给自己创造了另一种后天的环境,个人的命局也就此出现了变化。
本命道符便是在以“本命”入“天命”之前,撷“本命”之血画就的道符,用一张少一张,而每一张道符对“天命”无用,却可以保“本命”留存。老叫花子用我的血帮我画道符,这其实是道门之人,尤其是追寻长生之道的道门之人的一项忌讳,是要付出代价的。假若我最终没有成为他的弟子,他这个行为相当于篡改我的命局,是有违天道的,对他本身的道统会有很大的影响,会在将来他证道之时降下重重的天罚。
当然,如果我修习了他教给我的道术,其结果就不一样了。有句形容老师的话是:“桃里不言,下自成蹊”,这里的“蹊”便是道,他的道法如果开枝散叶,那便是对整个道门的弘扬,就会变成了业绩。这也是道门之人轻易不纳弟子、对背叛师门或道统的人坚决喊打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我吃力地从黄布褡裢里摸出本命道符的时候,感觉黄布褡裢里面有几样物件很烫。这件事情当年在死人沟子跟还是黑老虎的丢爷打架时曾遇到过一次。那次发烫的是一枚玉片,后来证实我从那玉片里面把邢天那个老货给放出来了。因此当这次又感到黄布褡裢里面有发烫的玉片时,我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又放出什么老怪物来。
不过当时情急,容不了我多想,因此也就是略微想了一下,便急忙将本命道符取出,将之在桃木剑上一穿,同时手捏指决在剑身上向前一划,本命道符应声从桃木剑上飞出,就近贴在了七婆子的胸口,与此同时,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桃木剑紧随道符刺出,剑尖所指,也是七婆子的胸口。
其实,在本命道符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七婆子的浑浊的老眼里就迸出了一丝慌乱,掐着我脖子的黑手爪子却是突然加大了力度。那一瞬间,我虽然感觉自己快被弄死了,但心里却清楚地知道,本命道符必然能够让我幸免于难。
果不其然,我强行将本命道符穿上桃木剑,并以指决划向桃木剑时,七婆子立即便松开了掐着我的手,身形也同时向后掠去。但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脚下一直踩着天玄剑步,她想逃,但终究慢了一步,当本命道符贴于她胸口时,她那张菊花一样皱巴的嘴巴便突然大张,一股恶臭打在我脸上的同时,我的桃木剑也已插到了它的胸口处。
七婆子这时向我胸口狠狠推出了一掌,在把我打退出的同时,她却是凄哼一声,随后身形一闪,踉踉跄跄地就要夺路而逃。
我被七婆子最后一掌打的口吐鲜血,身形也有些踉跄,脖子上血如泉涌,身体也乏力不堪。但看到七婆子夺路想逃,我却不敢耽搁,当下再度将中断了的天玄剑步重新发动,一边追赶着七婆子,一边从黄布褡裢里面取了几枚回春丹出来,一枚用手捻碎了,胡乱摸着敷在了脖子上的伤口上,剩下的在约三五枚一古脑儿地塞到了嘴里。
回春丹是我回到省城以后又炼的,当然这里少不了花竹筏的指点。因为之前汇春丹的事情,自然有些尴尬,但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就没讲。
七婆子是鬼魅,因此她的逃跑路线比我要从容的多,虽然我是开了挂的阴阳童子,但说到底还是个普能人,走路只能走寻常之路,不跟她似的,一会儿房顶、一会儿树梢的,因此我这番追逃也极为辛苦,尤其是脖子上虽然敷了回春丹,但血依然淋淋落落地流了不少,身体也疲累的很。
不过七婆子身上的阴鬼之气极浓,我倒不担心把她追丢了。所以虽然慢些,但我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
也就是在我的体力渐渐感到不支,追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的这个时候,我的僵尸小崽子们出现了。
原来,适才我和七婆子激战的时候它们没有发现,可是当我的血流出来,血气在空气中弥漫起来的时候,这帮吃货终于醒了——也就是说,它们不是来帮我的,而是来寻着喝血的。
我一看它们撵上了我,当时心里还挺害怕,担心它们被我伤着。但随即我便欣喜地发现,这五个小崽子竟然成了我追击七婆子最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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