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猫丢爷说老叫花子有问题,令我感到非常疑惑,就问它有什么问题。
丢爷说:“他在装睡!”
装睡?怎么可能啊,它以为老叫花子是在睡觉吗?我顿时就觉得这大黑猫不靠谱,当下没好气地说:“他这是晕了好不好?又不跟你似的就知道睡觉。”
丢爷白了我一眼说:“晕也是装晕,不信你挠他痒痒试试。”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大黑猫,又看了一眼老叫花子,真不知道这俩货到底哪个不靠谱。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救老叫花子,挠痒痒也不少块肉,没准儿真能弄醒他呢?
心里这么想着,就按照丢爷的吩咐,过去在老叫花子的胳肢窝里挠了几下。
没什么反应,老叫花子的胳肢窝也烫,但是他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又挠脚心,也没用。
我侧过头看丢爷,想问问它这是怎么回事。
这货在笑,笑的浑身的黑毛都一抖一抖的,见我看它,还特么调侃我:“你白痴啊,还真挠!”
“……”
就算我定力再强,再怕妖怪,这货这样我还是忍不了,心里一生气,伸手啪的一下就把它从我的肩膀上扇了下去。
大黑猫又摔到了地上,估计这下是摔疼了,当下又呲着牙“喵”的叫了一声,作势就又要咬我。
刚才吓唬那两个鬼的时候,我已经把虎爪勾子拿到了手里了,现在一看这只无良的大黑猫又想咬我,当即就把虎爪勾子亮了出来,在它面前晃了晃威胁它:“你敢咬我试试,我划不死你!”
“开个玩笑能死啊?你以为丢爷怕你?”大黑猫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神里还是对虎爪勾子有忌惮的神色,站在原地并不敢过来。
大黑猫不靠谱,我只好把目标又放到了那两个鬼的身上。把手里的那两块饕餮玉片扔了一块给那个刀疤脸的鬼,命令它:“你刚才怎么做的,再做一次给我看。”
刀疤脸接过了玉片,急忙站起身爬到了床上,手里捏着玉片在老叫花子的胸膛上使劲儿地划了一下,一道血印子很快就浮现了出来,这时,刀疤脸又伏下身去,顺着那道血印子往上哈气。我能看到它嘴里冒出来一股子白呼呼的气息,就像冬天时人嘴里哈出来的气一样。只不过人哈出来的气是热的,遇冷雾化了。而刀疤脸哈出来的气却很阴冷,正是鬼的那种阴冷气息。
哈完了一遍,刀疤脸就准备换个地方再划一道。这时,被我扇到地上的大黑猫却突然“喵”的叫了一声,攸地一下就跳到了老家化子的身上,先伸出一只爪子来拍落了那个鬼手里的玉片,又站在那里跟狗一样的冲着刀疤脸炸毛。
我问它:“你这是干什么?滚一边儿去!我得看看怎么救师傅,你别捣乱好不好?”
大黑猫丢爷听我这么说,顿时不朝那刀疤脸炸毛了,却转过身对着我呲牙:“你懂个屁,它这根本就不是救人,是在害人!丢爷都告诉你了,这老头有问题!”
“滚,你是又想让我给他挠痒痒吗?”我有些生气地骂它。
丢爷白了我一眼,又伸出一只爪子来指了指自己的猫脑袋,跟我说:“你这里笨的跟猪似的,真不知道咋投胎成阴阳童子的!”说完了就不再理我,转过身去蹲坐在了老叫花子的胸膛上,然后竖起了两只前爪子,然后我就看到了奇异的一幕——一只猫,它竟然蹲坐在那里捏了个二指决!不仅如此,它还念起了道决:“道祖显圣,躬身拜谒,魂归魂位,魄回魄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大黑猫的道决一念完,在它的面前立即就出现了一圈淡黄色的虚影,隐隐约约能看到虚影里似乎坐着一个牛鼻子老道。这道虚影一出现,旁边的那两个鬼立即就惨叫了一声,原本在床上的掉下去了,原本跪着的爬下去了,看那样子显然是害怕的要死。
与此同时,老叫花子的身上突然就涌出了一股又一股阴冷的气息来,仔细一看,涌出阴气的地方正是那些被玉片割过的红印子,而那股阴气,跟刀疤脸嘴里呼出来的一模一样!
在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呼吸都是停止的。一只会道术的大黑猫,念了一个道决就把老叫花子体内的阴气全都逼出来了,这让我这个所谓的阴阳童子非常汗颜有没有?大黑猫,不,丢爷,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会道术的猫妖?妖精会道术,流氓挡不住吗?
我正在原地震惊着的时候,老叫花子的身上就再度出现了变化。刚才那些阴冷的气息完全散发出来以后,它的身体里却又开始往外冒热气,那种热气不但温度很炙热,而且还有颜色,是极淡极淡的红色,老叫花子整个人就像是沉浸在一处红色的雾气里一样,那种情景相当的诡异。
我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丢爷这么搞对老叫花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就急切地问:“这些红雾是什么呀?怎么冒出来的?”
丢爷很傲骄,丢爷很牛波依,连猫脑袋都没转一下,兀自挥动着两只前爪子忽闪着那些淡红色的雾气,待那些雾气散的更加稀薄了以后才又把前爪子放了下来,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走,猫下巴快要抵到老叫花子脖子上的时候,它开口说话了:“再不醒过来,丢爷咬断你脖子喝血!”
然后,老叫花子就醒了。
这老货一醒来,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贱兮兮的笑容,呲着大黄牙对丢爷讨好地说:“别别别,我皮厚血稠,不好喝。你喝我徒弟的去吧,他的皮嫩,血也好喝。”说完就伸出脏手爪子指向了我。
这特么的都什么状况?一个老货一个猫货,打的是什么哑谜?尤其是老叫花子,让大黑猫喝我的血是几个意思?徒弟就是这样被拿来卖的么?
可是当时我根本就无力吐槽,心里的震惊和疑惑太多了,我的脑子根本不够用。愣了片刻,忍不住问:“你俩到底啥意思?师傅,你没事了?”
老叫花子说:“有事,特别要紧的事!”
我心里又担心起来,问:“什么事呀?”
这老货说:“你母亲把鸡仔子炖好没?为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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