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她的学习成绩不升反降,甚至分数都开始在及格边缘徘徊了。
入学考试考的是初二的题,她考得不错,所以被分在了全年级最好的班上。
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结果现实教她做人。
第一次周测,她的名次就排在了班上倒数。
她并不感到难过,甚至觉得荒唐:这种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后来,几次周测的结果都差不多。
多次失败后,就会开始变得麻木;发现努力没用以后,就会开始认命。
棠梨反思过:以前觉得自己学习不错,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优秀的学生,城里的学生要聪明得多,他们学得又快又轻松,我不可能赶得上人家的。
人一旦认命,自我放弃,别人只会更加地看不起你。
原本班上的同学只是因为忙于学习,所以无人搭理转学生,后来,欺负转学生就成了释放压力的手段。
中学生欺负人是会挑对象的,性格软弱的学生、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都是首选,而棠梨一人占了两个条件。
一旦被人欺负,而当事人又不反抗的话,几乎等于在向别人传递一个信息:她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棠梨当时被学习上不去的问题折磨得自信心都垮了,自尊心也随之溃散,别说反抗了,她甚至觉得像自己这样的废材,别人看不顺眼太正常了,她都看自己不顺眼。
温郁金不爱管闲事,所以看见别人招惹转学生,故意
出言不逊,就为了看她面红耳赤,羞窘得无地自容的样子,只觉得他们幼稚、无聊、愚蠢。
破洞不补,洞就会越来越大。
事情愈演愈烈,后来就算是上课的时候,当着老师的面,他们也有办法欺负她。
当棠梨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就会有人开始哄笑或是嘘她,她总是低着头,满脸通红,窘迫地站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种时候,温郁金已经感到很不舒服了,私下招惹升级成了公开欺负,欺负她的人哪怕自己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也不介意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棠梨变得越发沉闷,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下课时间都不呆在教室里了。
温郁金猜测,她是躲到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去了。
棠梨的成绩还在下滑,直到稳稳地坐在了倒数第一的位置上,退无可退,她就连上课,都开始迟到了。
温郁金望着站在门口打报告的她,知道她一定是越来越怕回到班上,面对所谓的同学。
老师不一定讨厌成绩差的学生,但一定讨厌不守规矩的学生,所以棠梨越发频繁地被老师批评。
这让欺负她的人变得更加心安理得,甚至觉得:就算被老师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老师也不喜欢她。
温郁金听见过男生们聚在一起,故意大声地说土包子、衣服难看、皮肤黑、头发脏,不想跟她坐同桌等等难听的话,但他们故意不提名字,被说的人就只能
咬牙忍着,因为没证据证明他们说的是自己。
棠梨一句话都没有回嘴过,仿佛听不出他们是在说她一样。
但温郁金知道,这种被小针慢慢扎的感觉,是最难受的,因为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那天是换座位的日子,大家往自己抽到的座位搬东西。
温郁金发现自己的后桌是棠梨,坐下前说:“我比较高,可能会挡住你的视线,所以我往右边坐一些,你往左边坐一些,刚好错开。”
棠梨愣愣地望着她,半晌才说:“好。”
温郁金并不是刻意要给被欺负的同学送温暖,而是:只要坐她后面的是比她矮的人,她都会这么做。
那天有一节书法课,全班同学都要练毛笔字。
老师叮嘱大家要小心,别把墨汁甩得到处都是。
奈何就是有调皮的男生拿着毛笔打闹:互相都想画花对方的脸。
那是温郁金第一次听见棠梨的惊呼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俩男生谁也没画到对方的脸,却把墨汁甩到了棠梨的白裤子上。
看到自己的“杰作”,男生一点都不觉得抱歉,只觉得烦,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互相指责是对方干的。
一人轻描淡写地说:“洗洗就好了。”
另一人嬉皮笑脸:“洗不干净了,人家要你赔裤子!”
两人开始斗嘴:“要赔也是你赔,不是我弄的。”
“你是她的同桌,我隔着一张桌子,不可能甩到她腿上!”
棠梨望着自己的新裤子,那是
她人生中的第一条白裤子。
买的时候妈妈就提醒她了,说白裤子易脏难洗,但她就是固执地想要拥有一条白色的裤子。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不脏,只是我的衣服都是灰色的。
她就算是穿了白色的裤子,也证明不了自己不脏,只是白裤子也和她一起脏掉了而已。
那种墨汁是洗不掉的,就像她身上被别人强加的污点一样,她挣脱不掉。
喧闹声引来了老师,询问几人是什么情况。
棠梨没说话,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老师将两个男生批评教训了一番,并警告两人:“再闹事就请你们的家长来!”
没有说棠梨的裤子被弄脏了要怎么办,仿佛那件事还没有学生在课上说话严重。
老师走后,前桌男生马上转头,嬉皮笑脸地说:“你把棠梨惹哭了是要负责的,你只能娶她做老婆了!”
后桌男生当即骂骂咧咧,“娶棠梨”仿佛是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前桌男生见他那么激动,当然是继续对着这个点猛踩:“娶棠梨,你吃梨。她家种了多少梨,才会起这个名字?”
后桌男生怒吼:“你娶啊,让你吃,吃个够!”
以前温郁金完全不会想管别人的闲事,但今天她是真的忍不了,因为——他们的愚蠢吵到她了!
“棠梨是秋天草木的颜色,她的名字和姓氏完美搭配,是个好名字。”
父母认真地为孩子起的名字,是伴随孩子一生的爱。
温郁金听不得
有人嘲笑别人的姓名,生气地说:“只有浅薄的蠢货才会嘲笑别人的名字,但凡多读几本书都说不出这种垃圾话。”
【这本书里大部分人物名字都和颜色有关~齐适雨的名字里没有直接出现颜色,但,雨也是有颜色的。我以前写过一本18x的书:《养只小狼狗》(别问,问就是下架了没得看,而且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以前的读者到处问结局,还真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啊),里面的角色也都是颜色名,因此这次起名超困难的原因是:两本书那么多个角色,颜色要没有重复还好听的就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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