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凶残,天绝箭果然不愧是夜雨楼最顶级的杀手!此时又有盲鹰助阵,即使是夜雨楼主对上,不留下条胳膊,身上不多出个窟窿,只怕也是难以逃脱。小瑾儿,你的小命受到这种威胁,你,血脉深处的力量,还不觉醒么?以前被唐嫣然毒打时,那总能保住你性命的金色异流,可不要出现的太迟哦……”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物,平日里亲切和蔼的院长,如今看到自己一直爱护有加的唐瑾陷入几乎必死的绝境,竟然如同局外之人一般,发出最戏谑的话语。
或许是天性如此,又或许是,另有计划?
“不错哦,如此险境,行事如此果决,一往无回,果然,还是当初,那个果决的让人痛恨发疯的女子啊!”
他言辞之间,有着些许赞许,像她这样勇敢的女子,真是时间少见了,恐怕很多男人都做不到她这般洒脱。
秀雅的面容突现一丝恨意,一双柔媚的桃花眼看着场中闭目而立的女子,看着那个苦苦挣扎着求生的,全身显现血光的女子,恼怒眼神渐渐温柔下来,脑中突现的回忆,洗尽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愤恨。
“唉,爱上你,真是我一生的不幸啊!可惜,却是非爱不可……瑾儿,千万不要死了,否则,我抛弃一切换来的这一丝生机,可就白费了啊……”
我历经艰难险阻,就是为了见你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深邃的眼眸闪过幽幽光亮,让人难以转目,
痴痴的话语,眼看盲鹰自天杀来,一身白衣的男子却仍是身形不动,不知他那复杂的内心,多变的痴情,究竟是在等什么……
如果白衣院长在这里是貌似痴呆,那同样一身白衣的下棋老者,就是真正地在发疯了。
“让我看看,该怎么下,”他喃喃自语,手中夹着旗子,围着棋盘,皱眉转了好几圈,似乎在寻找什么破解的法子,认真的样子,让人无法打扰。
清隽的面容,已经皱出了一团皱纹,一对乱转的小眼睛,看着桌上的棋局来回扫视。本来整齐的鹤发,也在双手烦躁的揉弄下弯弯卷卷,成了杂毛一堆。
浮躁的心境,让这个滑稽老者再也无法安稳坐下,一手揉着杂乱白发,一边围着桌上棋局转来转去,挡路的椅子被凶残地踢飞,时而一脸正色地站在白子这方满脸忧容,时而以黑子一方自居,插腰狂笑。
此时桌上棋局黑子又落,与之先前黑子两相呼应,杀气腾腾,其兵锋所指的那片白子,虽然尚且未损一子,但那转眼就是全军败亡的形势已是再明显不过。
“就是这样。”他似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喃喃自语起来。
白衣老者明显更倾向于黑子,单只看他一脸阴险,仰天狂笑的得意,就能看出他更中意黑子的身份,但是……
“死老头下了严令,要我能保则保,求求你,白子奶奶,你快去仙山卖豆干吧,黑白子承你人情,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一定给你喊上一大群秃头杂毛做法事,西天极乐,东天仙境,你喜欢去哪,都随你便!求求你快点死吧,白子奶奶,小老儿给你跪下了!”
说完,这个白发老人竟然真就趴在桌边地上,“呯呯呯”对着桌上棋子狂磕三头!
磕完头后的老者,急急爬起,再看与先前一般无二的棋局,哈哈大笑:“没有生机!没有生机!嘿嘿,如此绝杀,杀气冲霄,白子奶奶你这脆弱的小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了,哇哈哈哈,果然还是黑子老爷够厉害,恭喜恭喜,吃掉这么一片强硬白子,黑子老爷您霸道威名,小老儿佩服佩服!呼呼哈哈……咳咳,白子奶奶你!!!”
乱发如鸡窝一般的老头,得意至极的欢笑还没笑尽,一口岔气呛得他白眼直翻,正抚胸顺气时,忽然发现白子一道隐藏极深生机在混乱的局势中,闪耀灿烂的光辉,本是哈哈大笑张开的大嘴,此时惊得再也闭合不上。
额头直窜的筋,不停抖动的眼皮,高兴万分的自称黑白子的老者,滑稽讨喜的面容渐渐扭曲起来,怒火,再也无可抑制的燃烧爆发!
“我去你娘的!”
一脚将桌子踢得粉碎,飞散的棋盘黑子白子洒落一地,清雅棋局气氛瞬间消失一空。
暴怒的老者犹不解气,看见地上黑子就一阵拳砸脚踢,轰轰雷鸣之声,自那干瘦身躯不停传来。
“哧啦!”一声,酒楼普通的木质地板吃不住如此非人力量破碎开来,正愤怒乱砸的老者黑白子,也从这个被自己砸开的窟窿里掉落下去。
暴走的老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对着随同掉下的数枚黑子又是“呯呯”数脚,平整的地板上,又多了几个空洞的脚印形窟窿。
“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坑老子是不是!想杀人之后鸣金收兵全身而退,退退退!胆子这么小当个什么杀手!你们两个混蛋只要搞死白子奶奶,老子还能保不住你们两条小命?”
越说越气,越说越火大,黑白子卷起衣袖,对着地板又是一通乱拆,身形一跃,又到下一层找那几个黑子的麻烦。
“现在麻烦了吧,酸软国的那把呆匕首肯定是要插手了,小老儿我虽然想跟着你们两个硬角当坏人大杀四方,可惜死老头吩咐过我,我要是帮你们两个,回去后肯定死无全尸。”
似乎回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黑白子打了个冷颤,正要对着黑色棋子再痛骂几句,头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娘的又是哪个混蛋来惹老子!看我不把你抽筋……抽……”
入目处,一颗白色棋子静静地躺在杂乱不堪的地上……
发软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两脚一软,黑白子眼泪鼻涕齐流痛号:“白子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死老头让我这么干的!还有这两个混蛋!对,对,就是他们,白子奶奶你等着,我这就去把这两个混蛋拆成八段给您玩!”
小心地把那颗白色棋子放在怀里,黑白子满脸凶狠,一掌向天击去,穿过数层酒楼地板,青白相间的棋盘随着落下被接在手中。
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硕大棋盘弯折叠合同样被收在怀中,仰天怪叫一声,这个疯疯颠颠的老头犹如一头狂奔的暴熊,向着远处的战场跑去。
“你们两个敢坑老子的混蛋,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们!”
而此时的战场之中,局势更加纷乱复杂。
刚一查觉贪箭上传来的不如意料中凝实的的力道,任武风便知其中有诈,当下不求全功,后退一步。
这一步,退得正是时机!
眼见贪箭一化为七,任武风灵力急摧,横戟卷去,当下两道灵力缠住两道直击血光。
而此时,一名前排的御林军刀兵已是大步向前,长刀挥砍,向着最近的一道血箭斩去。
非是无智,非是性急,只是必须的牺牲,为了保存更多人,而必须自愿的牺牲……
一刀斩去时,周围甲士已经纷纷后退,留出更多的距离保存生机,只因他们知道,如此威势的一记绝杀之箭,绝不会被一击而灭。
或许有人能做到,但至少,不是他们……
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压愤怒,保持冷静,在袍泽舍命的身体后面,保持更大的胜算!
同样的斩击,任武风一斩下去,就能让不祥血光分裂数团,但这名外人不知姓名的御林刀兵斩到血箭上时,却像手脚笨拙的小童拿树枝打蛇,蛇身绕动转行,已是顺着长刀钻进他的喉咙。
急速喷出的鲜血,还未落在地上,就被吸引进那血色的箭身中,剧烈颤抖的箭身,似是暴饮鲜血的恶魔,浴血狂笑。
雄壮的身躯,箭尖刺入时还是健壮结实,而到了箭尾穿出时,倒下的刀兵,伤口处已经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噬血的凶箭,勾起无可言语的哀伤;无名的死者,燃起不曾畏惧的怒火!
你们这些高手,就这样地看轻人命!手掌挥动间,杀人甚至只因为挡在目标的身前!一身惊人的本领,从来只为个人的喜好,莫非,你们习武的最初动机,就是杀人?
“我就不信,边境十数年的死生拼杀,还不如你们这群高手随手的一箭!”
不甘心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一人死去,引动更沸腾愤怒的心,怒发冲冠的战士,引刀怒杀,誓要斩断眼前的血蛇。
三刀齐斩,无数次战场上的互相配合,生死相依,攻击配合的本能早已深入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一刀顺砍,两刀刀力引而不发,只为那变化诡异的目标。
出手之前,已经预料到结局的不堪,但真正出手,身体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身躯时,才发现面对的,是更为不堪的结局……
诡异的攻击,让众人都下意识地感觉这袭来的血光是活物,即使亲眼看到被任武风击现原形的长箭那血红的的箭身,但那宛如灵蛇一般的攻击,全然不似死物的狡诈,让众甲士如何也不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将弓术修炼到如此鬼神莫测的境地。
手中配合无间的精钢长刀,准确斩到血箭箭身,但传来的感觉,却不是血肉之躯应该被斩断的痛快,而是沛然莫御的灵力狂潮将手中凡兵崩至空处。
随即,就是永远的黑暗世界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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