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颐承平静的看着发疯的段溪之,良久才说,“朕终究是辜负了你母妃。”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大牢,在黑暗冗长的过道里清晰传来段溪之的叫骂声,“你别提那个蠢女人!我是皇后的儿子我是太子!这天下必须是我的!”
段颐承出来之后脸色极其不好,诺德心疼的上前扶住他,“陛下切莫太过神伤,您请保重身体啊!”
“朕只觉得身心俱疲。”
“您别这么说,”诺德声音里带了哭腔,“您且好好安睡一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同样身体透支的还有林黛儿,她刚一进房间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仔细算算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之前总是在劝烈洺煜不要因为有了不死之身就玩儿命透支,没想到自己倒是比他耗费的还厉害。
避免透支过度林黛儿决定今夜什么都不做了只安心补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明天一早段颐承就会宣布为擎云军平反的事,林黛儿要调整好状态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这一夜韩亦守在薛岁欢身边彻夜未眠,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按摩说,“等天亮之后你和岳父一家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开心吗?”
他眼眶通红的轻抚着薛岁欢的头发:“小欢,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去和皇上请辞,然后带着你一起重新走过岳父他们当年走过的路好不好,我们一
辈子游山玩水相依相伴。”
他就这么拉着薛岁欢缓缓说了一夜,同一间屋子的房顶上是陈顿敏珠和烈洺煜。
她倚在他肩头鼻子酸酸的:“小欢姐的家族能沉冤得雪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明天你去殿上护卫的时候一定要站直身板就算是为擎云军牺牲的将士们行礼了。”
烈洺煜感动的揉揉她头发:“我一定会的!”
烈洺煜牵起她的手:“我娘问咱们想在什么时候大婚,这日子你来定。”
“我?”陈顿敏珠有些惊讶,“你们这边不是讲究找人算个良辰吉日吗?怎么还能自己定日子?”
烈洺煜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娘说了,你喜欢的日子就是良辰吉日。”
陈顿敏珠脸色蓦然一红,重新依偎回烈洺煜的身边说,“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吧,有风也好无风也罢,只要是和你在一起都是欢喜的日子。”
烈洺煜嘿嘿傻笑两声,整个心都被爱充盈的满满的,“我娘还让我问你喜欢什么花纹的婚服,晚宴想吃什么菜也一并告诉我,好叫小厨房提前备好给你送房间去。”
“哦对了!”烈洺煜忽然想起来,“我娘还安排人去陈顿族接阿爹阿娘和爷爷了,到时候咱们两家人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真的?”陈顿敏珠激动坏了,“我太想他们了!谢谢伯母!我真的太高兴了!”
烈洺煜看着她高兴地样子也跟着笑得合不拢嘴,忽然陈顿敏珠捧着他的脸问
,“怎么什么都是伯母准备的?你都没有为咱们的婚事准备过吗?”
烈洺煜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准备了!”
他想起那对定制好的同心戒指已经被自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藏好了,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顿敏珠的小脸上难免有些失落:“你若是最近太忙我也可以等等再……”
“不行!”烈洺煜吓坏了,生怕陈顿敏珠反悔似的飞快说,“再忙也有时间成亲,我怕你生气怕你着急更怕你跑了,你别生气我真的给你准备了礼物就是想等大婚当天给你个惊喜,你……”
陈顿敏珠抬手轻轻堵住了他的嘴,红着脸说,“既然是惊喜那就等到大婚的时候再给我看吧,我信你啦。”
她指尖温温柔柔的触感像是一道闪电从唇间传到烈洺煜的心里,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一颗心狂跳不已。
“我、我其实还准备了另外一样东西……”烈洺煜喉结滚动,“你先闭上眼睛。”
陈顿敏珠单纯不设防的照做,但片刻之后就忽然觉得腰身一紧,随后一道灼热的气息缓缓靠近。
她瞬间身子紧绷大脑一片空白,他低声开口,“我今天刷牙了。”
下一瞬就被侵夺了双唇,这一吻绵长又炽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烈洺煜才缓缓分开些许距离,哑着声音说,“我还要去宫中护卫,等我回来。”
陈顿敏珠晕乎乎的点头,又被他晕乎乎的抱
着飞到了地面上。
片刻后韩亦也出来了,他换了一身整洁笔挺的朝服,怀里还抱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罐子。
他近日消瘦了不少但却身姿挺拔威风凛凛。
烈洺煜和他对视一眼便猜到了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韩亦问他,“想陪我们一起穿过皇城迎接朝阳吗?”
烈洺煜握紧佩剑:“义不容辞!”
说罢便转身昂首阔步的走向了通往皇宫的路。
这一路他们抱着白瓷罐子从黑夜走到晨光熹微,从空寂的街道走到初烟升起,他们远远就看见皇宫的正门在一道低沉的声音中被缓缓打开。
那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正门,门内是早早等候的诺德大总管,而他身后紧跟着铁甲银枪的百余禁军。
诺德迎上来高声行礼:“恭迎英雄回朝!”
禁军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恭迎英雄回朝!”
韩亦和烈洺煜眼圈滚烫的抱着白瓷罐子正步走进了皇宫。
金銮殿上段颐承率先起立,满朝文武哗啦啦跪了一地,韩亦抱着白瓷罐子一步一个脚印郑重的走到段颐承面前。
“臣韩亦携擎云军全军拜见陛下!”
他重重跪下,一个响头响彻大殿。
段颐承眼眶通红的看着白瓷罐子:“平身!朕终于盼到了今日!”
他接过诺德手中的平反圣旨亲自宣读,字字铿锵句句有力,仿佛当年西部之战的惨烈画面就浮现在眼前,圣旨念完之后朝堂上久久无声。
段颐承对着白瓷罐子站的笔直:“当
年擎云军主帅以身犯险,甘愿背负叛军的罪名深入敌后,直到薛家所有战士阵亡!如此忠肝义胆终于能在今日沉冤得雪,而当年旌国之所以在边境来势汹汹是因为我国有内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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