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楹跌跌撞撞起身往床边走。
湛青也跟着起身,双手悬浮着护在她身后。
她甩了鞋袜,倚在床边柔弱无骨身段魅人,问。
“让你滚,聋了?”
他一声不吭。
她哼笑一声。
“懂了,因为没恶心你是吧。”
她边说边翘着修长好看手指解衣裳带子,每个动作都是练习过成千上万遍的,能极尽所能的挑动男人的神经。
她不在乎自己妆容花成了什么样,依旧眼波流转笑容魅人。
不愧是顶尖的花魁,一颦一笑甚至看不出她正受着伤。
湛青不看她,低头在衣服上扯下个布条就要过去给她包扎脚腕。
可刚一蹲下,闻楹就抬脚将他踹倒在地。
她没用力,更像是和恩客之间的调笑。
她把脚搭在湛青肩膀,魅声问。
“够了吗?”
湛青铁着脸咬着牙依旧不说话,他抬手想要继续为她包扎。
可还没碰到她,闻楹就收回了脚,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没想到今天这样也没恶心到你,看来我要继续努力了。”
她说着起身,将手放在了心口贴身的裹裙上。
还没等继续动作湛青就扑了过来。
他长这么大没碰过任何女孩儿,更没像现在这样粗鲁过。
他笨拙又迅速的拉起闻楹受伤的腿,她猝不及防的被抻了筋,脸上娇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瞬间的裂痕。
她半撑在床上看着他吭哧吭哧的给自己包扎。
纵使屋内昏暗也能看见湛青脸色红的能滴血。
他目不斜视只盯着伤口
,正经又飞快的说。
“我没觉得你恶心,你也不必这么糟蹋自己,身体是你的,若是你都不多加爱惜谁还能爱惜你。”
湛青说完就意识到不对了。
他其实是想劝闻楹对自己好一点,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拐弯抹角意有所指。
她果然误会了,赌气说。
“王爷会爱惜,你不知道他是怎么疼爱我这具身体的吧?除了他之外还有的是男人争着爱惜,不像你假惺惺的端着文人的酸架子,快滚吧,看见你就倒胃口。”
湛青一声不吭的听着,直到包扎好才将她的腿小心翼翼的放到床面上。
然后盯着地面小声的说了句:“得罪了”。
随后飞快的闪出了房间。
湛青从未经历过任何女人,当然招架不住闻楹刚才的种种行为。
但他更怕自己在这待的时间长了被段也珩发现。
闻楹虽然没有名分,但毕竟是段也珩的女人。
若是被他误会了,闻楹定然会小命不保。
湛青不想因为自己害了她。
他在门口听了会儿,确定屋内没再传出异响之后才快步离开了院子。
屋内闻楹静静地看着那只受伤的脚踝。
她眼睛红彤彤亮晶晶的,从没有人像湛青这样温柔的把她轻拿轻放。
她抬手抹掉刚滑下来的眼泪,转手轻轻一挑就解开了包扎的带子。
绑带滑落,露出里面一小块深深的伤口。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血往外冒,这是她许久未有过的自由。
她终于不用再为了卖个好价
钱而珍惜这具皮囊。
她看着自己如凝脂的细嫩肌肤轻蔑一笑。
这么多年要是没这副好皮,她还不知道会过的有多惨。
可恰恰是因为皮相太过出色又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闻楹有时候自己都想不清是该哭还是该笑,是痛苦还是幸运。
她只想在某一天静静地没有痛苦的突然死掉,悄无声息的告别这个她还没彻底厌倦但是也没有留恋的世界。
但……
湛青不想让她死。
他担心的一夜没睡,三更天的时候就再也躺不住,起身挂着一脸心虚急匆匆去了王府大门口。
快到的时候他又强迫自己放慢脚步,硬是装作一副淡定无事的样子瞄着谦叔的位置往前溜达。
冬日天亮的晚,这会儿天空灰蒙蒙的,早班的丫鬟下人们快步无声的穿梭在各个院子之间,为各位主子晨起做准备。
府邸大门微微打开条缝隙,谦叔站在里面正神色凝重的不知道在和门外人说什么。
湛青有些不自在的环顾四周,发现根本没人在意他之后,才给自己打气继续往谦叔那走。
片刻后大门关闭,谦叔转身急匆匆往内院走来。
湛青心虚一惊,装作偶遇的样子极不自然的迎上去同谦叔打招呼。
谦叔一愣。
“湛先生找我有事?”
“啊、没、没有,我今天起得早就出来溜达溜达。”
谦叔微微点头又继续快步走。
湛青一慌,赶快跟上。
“您、您这么着急是去哪?”
看见谦叔的眼神后湛青
立刻反应过来,飞快的摆手说。
“我不是在打听王府的事,就是单纯的感慨您一大早晨就这么忙,就像、咳,就像是王妃给我布置的任务一样,非让我每天清晨就去闻楹姑娘院子里学习,我也实在是辛苦的很呵呵,呵呵呵……”
谦叔依旧是点点头,湛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支吾半天也没憋出别的话来。
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谦叔急匆匆进了王爷王妃的院子。
湛青站在原地懊悔的直挠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表达的清楚了没。
自己经常出入闻楹院子是因为遵守王妃的安排,日后王爷若是怪起来,谦叔应该能站出来为闻楹解释几句吧?
湛青想了想,决定还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才行。
于是他在院子里来回乱晃,见人就说‘王妃让我去闻楹姑娘那学习,还必须早去晚归,我只好听命’。
丫鬟下人们行色匆匆,哪有功夫回应他的闲话。
湛青碰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这番操作为闻楹铺垫下了多少。
但他觉得做就比不做强。
哪知道这功夫闻楹已经在房里气的鼻子都歪了。
日常来伺候闻楹起床的丫鬟一进门就被屋内乱象吓了一跳,再往床上一看更是尖叫着连连后退。
闻楹没好气的起身,上面顶着一张鬼一样的小花脸,下面床褥上是一片一片的血迹。
“喊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丫鬟坐在地上:“您、您没死?”
她呼啦一下子生气的躺回床面:“我倒是想。”
丫鬟松了口气。
“您可吓死我了,您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样?湛先生那些话就是随便说说,您犯不上跟他发这么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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