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五儿听着花羽的话，眼里迸出一丝光亮，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接。
可是手还没来得及抬起，就又拼命抑制住冲动，眼神也瞬间黯淡无光。
“多谢林小姐，林小姐费心了。”
“劳烦姑娘帮我把药倒在茶杯里，等凉些我再喝。”宁五儿儿闭了闭眼，言语忽然失去了生气。
花羽见她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反常，下意识皱了皱眉。
本来想直接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将药灌进她嘴里。
可又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将人折腾出个好歹来，所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身将药倒进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里。
然后又将茶杯端到宁五儿面前，放在她能够够得着的地方。
“这可是我家小姐花了不少功夫才研究出来的药方，你记得喝。”
做完这一切之后，花羽又叮嘱了宁羽儿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花羽飞快走远的背影，宁五儿眼里是数不尽的悲伤，下意识转头望着床头热气腾腾的药汤，好几次都想要伸手去端。
最后却又都拼命压住了冲动。
自己脸上长满了毒疮，就算侥幸保住性命，也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满盛京城里，就算是再落魄的，人家恐怕也不会娶她做媳妇。
就算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受尽欺凌，既然如此，还不如牺牲自己，保全亲娘。
所以直到茶杯里的药汤凉透，宁五儿都闭着眼睛像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花羽并没有离去，这会儿正在屋顶上默默瞧着。
见宁五儿许久都没有将汤药喝下，疑惑之余不由心急，还有些愤怒。于是忍无可忍转身一跃而下，又闯进了屋里。
“姑娘你怎么……”宁五儿没想到花羽会去而复返，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眼里还流露出一抹慌张。
“我家小姐辛苦了好几个时辰，才研究出的药方，我也跟着跑前跑后抓药，熬药，送药，你为什么不肯喝？”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喝药的话，连两三天也活不成了。”
“你就这么想死吗？”
花羽越说越气，忍不住狠狠瞪了宁五儿一眼。
宁五儿闻言羞愧难当，心如刀割，眼泪不停从眼角滑落。
“这位姑娘，我不过是贱命一条，不值得你们为我如此费心，转告你们家小姐，是我……是我对不起她，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来世我就算当牛做马也会报答。”
宁五儿直勾勾盯着花羽，十分艰难的说道，话里带着哭腔。
那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柔弱又可怜。
花羽多少有些不忍，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你既懂得感恩，那为何又要浪费我家小姐的心意？”
“再说这可是为了救你的命，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就真的一心求死吗？”
“我想你心里明白，下毒害你的人为什么想要你死，难道你就甘心被折磨成这样，像一条狗一样死去吗？”
花羽继续说着，眼神有心疼，也有愤怒，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宁五儿听着早已经泪流满面，却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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