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伪装,尤其是在这种山林中,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却刚好让人看清楚眼前的路。按道理应该背离枪声的方向而去,可惜我跟冬瓜都没有听出来枪声是从哪个方向响起来的。而整片山林中又没有一丝可疑的动静和光亮,所以我们只能朝着来时的路退去,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冬瓜的表情,只能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不时地回头张望,背后的山林中始终悄无声息。
“冬瓜,不太对劲。”走了大概两百米,我停下步子,皱着眉头低声道,“如果真是万常石那群人,为什么没有光?他们又为什么会开枪?”
现在距离洞口有一段距离,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所以冬瓜也停了下来,只不过依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洞口里的火光早把咱们暴露了,所以他们才关上灯,想隐藏在按住,有可能撞上了野兽,迫不得已才开的枪。总之不管是不是他们,先躲起来为妙。”
黑夜中的视距非常地近,远处的情况根本无法看到,在无法判断处境的情况下,我跟冬瓜几乎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不过我觉得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该怎么办。
我只顾着向远处张望,却忽略了两边的情况,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到我的太阳穴,我才意识到坏了。
“你们是谁?”一句蹩脚的犹如野兽般的声音倏尔响起。
听声音不像是万常石和于教授,而且我意识到顶着我的东西是什么了,枪口。能在黑暗中不知不觉地靠近我们,并且把枪准确无误地对准太阳穴的,绝非普通人,我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脱口而出道,“大哥,你别冲动,我们不是坏人……”
冬瓜察觉到不对劲,啪嗒一声点着打火机,周围的世界一下子亮了,我浑身冷汗,一动不敢动,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是一个带着豹纹帽子的男性,脸上的五官有些扭曲狰狞,看上去非常骇人,简直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
“大哥,您先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冬瓜放低声音缓缓地道。
对方有枪,而且腿脚上的功夫很不一般,我们硬着来绝对是要吃亏的。我正想着该怎么脱困的时候,没想到他真把枪给放下了,接着说了声,“你们跟他们不一样,应该是好人。”
我惊魂未定地长喘一口气,暗自庆幸这个犹如“野人”般的大哥算是通情达理,打火机并不是防风的,摇曳一下熄灭了,四周又变成了一片黑暗,我连忙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把光关了,容易引来野兽。”野人声音有点不快地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悻悻地把手电筒关了,重新适应这一片黑暗,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听野人的意思,他似乎是不用光的,难道他能在黑暗里看清楚?
“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三年,山里的每个角落我都一清二楚。”野人用他特有的声音道,“闭着眼我都能走到想去的地方,你们怕我的长相,很多人第一次见我都怕我。我是附近寨子里的人,滕午,对,这是我的名字。”
讲到最后野人说话变得有些费力,我们听起来同样地费力,知道了野人的身份后,心里的顾虑消除了,滕午无疑是一个猎人。
“滕大叔,刚才那一枪是你放的?”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滕午似带着炫耀地答了一声,似乎做着什么动作,之后停了下来,坦然地道,“对了,你们在夜里看不见,我碰到了一头豹子,不得不开枪。”
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的疑云总算消散,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总比碰到万常石要好很多。我好奇地一点是,滕午为什么会找上我们,而且还把枪口对准了我,而他的理由则是让我啼笑皆非。
原来滕午一早便注意到洞口的火光,见到火光熄灭,误以为我们是坏人,所以悄悄地跟了上来,直到看清楚我们两个人的装扮他才打消了顾虑。
“滕大叔,你之前说我们不是他们,他们是谁?”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盗墓的。”滕午非常干脆地道,“把山里挖了很多窟窿,寨子里的羊掉进去,找不到了。”
难怪滕午会比较谨慎,原来他是把我们当成盗墓的,看到我们手上什么工具都没有,才算是打消了这种想法。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前几天,有一队盗墓的刚进山。”
果然跟我们在洞里的判断一样,这队人肯定是万常石他们,一想到此,我赶紧问道,“滕大叔,这队人有多少个?他们是不是都带着枪?”
“你问这么清楚,难道你们是一伙的?”滕午迟疑后疑问地道,语气已经冷了下来,我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坦白跟您说吧,滕大叔,我是认识他们,可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是坏人。这次我们进山也不是为了盗墓,是为了找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单独行动的,个字高高瘦瘦,脸面白净,身上只有个匕首,你见过他没有?”
我描述完山神爷的样子,带着希冀的盼望滕午的答案,滕午想了一会儿,却给了我一个失望的答案,“没见过,这几天只有这一批人进山。你找的那个人也是盗墓的?”
“不是,他是一个医生,我们俩得的病只有他能治。”我苦笑一声,换了种方式表达我的意思。
“他娘的,真被杜平心给骗了。”冬瓜一听,来气了,暴躁地道,“杜平心已经藏起来了,咱们就是找他算账也找不到了。”
知道山神爷没在这儿后,心底涌出了一股失落,也找不到进山的意义了,心里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跟冬瓜回去。
“先回寨子里住一天,明天的事儿明。”滕午面相恐怖,可人是一个热心肠,有寨子住,我们自然不愿意窝在山洞里,当下决定跟滕午一块儿回去,这才发现滕午背后竟然背着一个大豹子,就是之前那一枪的战利品。
既然要借住一宿,我跟冬瓜连忙献殷勤主动申请抬豹子,被滕午拒绝了,说是当地的规矩,谁打死的就必须谁背回家,因为动物的灵魂会惧怕打死它的人,不敢跟着,否则会一直跟着肉身回到寨子里,闹得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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