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的观点我很赞同，万常石的表情就是惧怕。这让我心里的疑团愈发浓重，万常石这样的反应，无疑证明他跟山神爷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山神爷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能让万常石害怕到这种程度。冲冬瓜使了个眼色，冬瓜会意，拿着酒罐递给万常石，“万哥，咱先喝口酒松松劲，慢着点说。”
万常石倒真的接过去喝了两大口，脸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但是依然透露着一股子凝重，他没有解释着其中的缘由，反而看着我问道，“乔兄弟，这张照片是谁拍的？照片上的人……真的存在？”
存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万常石没见过山神爷？
冬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便搂着万常石的臂膀，笑着安慰道，“万哥，您甭担心，照片上的人也是好人，跟我们是好兄弟。”
一听到冬瓜这么说，万常石愈发不淡定了，猛地把冬瓜推开，惊惧地打量着我们俩，望了半天，蹦出来一句，“你们真的见过他？”
“肯定见过，要没见过，何必冒这么大的危险到山里去找他？”冬瓜诧异地反问道，万常石不再说话，坐在火堆的另外一边，愣愣地望着我手中的照片，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他在哪里，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找他。”
“真的？”这一出口彻底把我惊住了，没想到惊喜来地这么快，有些不相信地反问道，“万哥，您真的知道他在那里？”
万常石点点头，脸色没有一点喜色，反而认真地盯着我跟冬瓜道，“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这件事，更不要提他的名字。”
“这是为什么？”冬瓜十分疑惑地道，“他不是就在山里吗？难道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对了，万哥，您也知道他的名字？”
山神爷一向守口如瓶，竟然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这可太让我惊讶了。这倒也提醒我一点，万常石很有可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儿，我递了根烟给他，放缓了声音道，“万哥，您能不能把他的事儿给我们讲讲？”
万常石毫无迟疑地摇摇头，摆摆手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人越是这么说，越表明他知道很多事情。
我说话不管用，只能使了个眼色给冬瓜，毕竟这俩人更对脾气，更好说话些。冬瓜一眨眼，腆着笑脸道，“万哥，他要真是做了什么坏事，我们一定说服他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有什么事儿您提前告诉我们，好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儿。”
冬瓜怎么劝，万常石都不愿说话，紧紧闭着嘴巴，脸色越发地难看。一看这形式，冬瓜只能作罢，冲着我努努嘴。我也没辙，只能放弃，一段时间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我忽然注意到万常石一直在用余光看我，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万哥，他的名字是不是叫杜聿……”
“别说出来！”话没说完，万常石脸色猛地一变，跳起来打断我们的话，身上的气势也随之凌厉起来。我愣了一下，最后个字没有发出音，只是做了个口型。
“你们不能再提这个人，否则我不会带你们去见他。”万常石犹如警告似地说完这句话，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点头道，“万哥，您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们肯定不会再提了。”
冬瓜又劝了几次，万常石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不过他却从地上站起身来，把火车头帽子戴上，点燃火把，拿着猎枪，推开木门，“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别出这个洞，记住别让火熄了。”
“这个万常石有点怪！”确认他真的走远了，冬瓜脸色凝重地冲我道。
我点点头，琢磨不透他前后的反差，“估计不止他，整个万子村的人都是这样。冬瓜，为什么他刚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巧合倒不至于！”冬瓜摇摇头，“我就是觉得他肯定知道山神爷的很多事，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乔状元，你说咱们会不会真来对了地方，这里是山神爷的老家？山神爷在当地是一个神棍啥的……穷乡僻壤的不是最流行这一套吗？而且山神爷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那身上的气质，不由得人不服啊。”
“我也不知道！”我叹了口气，“但山神爷肯定不会是神棍。而且我觉得这问题有可能不在山神爷身上，对了冬瓜，你有没有觉得万常石给人的感觉有点熟悉？”
“没有啊！”冬瓜猛地甩甩头，“今天我们才第一次认识。乔状元，别想那么多了，冰天雪地的，人家能给我们找到个取暖的地儿，这比去天上人间一趟都划得来。”
其实冬瓜主要是惦记着雪狼肉。
听着外面的风声绵绵，越发凸显出洞内的温暖，偶尔有几片雪花吹入洞里，很快就变成地面的水渍。洞里的空间一半都被干柴填满，就是为了让夜宿在这里的人烧柴取暖。我跟冬瓜靠在干柴上，猜着猜不透的山神爷的身份。
很多事情，等明天见到山神爷的时候，或许谜团就解开了。
等了很久，万常石一直没有返回来，他的安危不用我们担心，只是担心他能否兑现他的诺言。我跟冬瓜轮流睡了一会儿，保证洞里的火苗不灭，以及没有什么野兽闯进来。
差不多到天亮的时候，万常石终于折了回来，背上背着的麻袋装着两头毛发雪白的雪狼，或许是异常丰盛的收货，让万常石忘掉昨日的不快，他再次恢复成最初的笑脸，将火堆灭掉之后，带着我们朝山里进发。
我们先去的地方叫做万子村，但据万常石说，山神爷不在村子里，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这让我心里越发的好奇和期待。
因为有万常石带路，后面走起来顺了很多，路上渴的时候就抓点雪水吃，一直到午后才赶到万子村，万子村坐落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村子不大，约有几十口人家，所有的房子全都是用石头铸成的。
在村外，万常石再次嘱咐我们不要提起那个人。
我们的到来引出很多人观看，这个时候能看到外面的人，让村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万常石背后的雪狼吸引。
比较奇怪的是，村子里我一个人小孩都没看到，全部都是中年人。冬瓜忽然拉住我，小声地在我耳边道，“乔状元，你看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垂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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