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安抚道:“七妹,先不要着急,孔少爷有调兵遣将的权力,只要他命令一下,就有人马杀去太行山,这样,五妹,你去打电话。”
官五领命而去,谢七这才落下心,谢一不禁说道:“现在情势逼人,主要人物集中在十里洋场,依我的意见,你们暂时留在十里洋场,前线的事情交给孔少爷手下的人去办即可。”
“他们的核心人员是井上与无名,若是抓到这两个人,事情就好解决了。”谢七说道:“可惜那两人神出鬼没。”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十里洋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谢一倒是自信满满:“如今青帮也加入进来,我就不信,揪不住这两个人,还有那个铃木香织,二妹,让人盯紧她,她就真和井上撇了关系?我不信。”
正事谈完,官五打完电话回来,谢一清了清嗓子:“四妹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姑娘看着温婉,可是性子耿直,固执,对许丰年是铁了一颗心,你们有空的时候多开解一下,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知道吗?”
五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知道了。”
结束了会议,姐妹们各自散去,何大夫立刻闪进来,看到谢一,便叹了一口气,谢一转身关上门:“与杨老板的接触不顺利吗?”
“这次托你的福,我有机会与他近距离接触,”何大夫说道:“人,我是尽力在救,杨老板,我也想尽力说服,可是这人真是油盐不浸啊,事实上,我们的人之前亲自找过去,一来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二来,想用一番大义说服他与我们合作,可惜,杨老板的立场十分坚定,不愿意卷入派别之争,这一回,与我打交道也是如此,事事都算得分明,唯恐欠下我的人情,算上他上次神机妙算救我一次,我这回不过是还他的人情罢了。”
“他要是轻而易举地被说服,反而不妙。”谢一安慰道:“杨老板深陷家族情仇,要是不能解决,他是没有心思做其它事情的。”
何大夫说道:“你的意思是?”
“对症下药。”谢一说道:“他的目标直指当年杨家被人追杀一事,还有母亲与奶奶枉死之疑,你们与其现在靠着口舌说服杨老板,不如做点实事,帮着杨老板解开当年的谜团。”
谢一一番话让何大夫如醍醐灌顶:“我明白了,谢一,你不愧是我的知心人。”
“乱讲,谁是你的知心人?”谢一面上一红:“在洪门,我比你的级别高,在外面,休要让人听到了,不成体统。”
何大夫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谢一收了小女人的一面,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千万要小心。”
“放心,我的身份仍没有暴露,若是被人发现,组织上会立刻安排我离开,保我的性命。”何大夫扶了扶眼镜:“就像上次一样。”
“杨老板是我们的恩人,上次要不是他,我们早分开了。”谢一叹口气:“以后的事情,就让天来注定吧。”
“人定胜天。”何大夫斩钉截铁道:“路,还长着呢。”
杨砚卿坐在办公室里,就打了一个喷嚏,齐石就乐道:“大哥,不知道什么人正挂念你呢,这喷嚏打得。”
“千万不要有人念着我。”杨砚卿说道:“家里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大哥。”齐石说道:“他们不是想偷吗?就让他们偷走好了。不过,大哥,这么藏着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才好。”杨砚卿说道:“这样他们才会知道,我猜得透他们的心思,大家是在互相较量,没有人处于下风,省得他们心理上有优势,自认为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吃亏的是我们,对了,刘贵的丧事是下午?”
“对,孔少爷和方副官一会儿就过来。”齐石说道:“老六要守着陈老先生,不能过去了。”
说话间,孔令铮与方副官已经过来,孔令铮先转达了洪门的消息,听说有可疑的人马出现在十三陵,杨砚卿倒是不着急:“十三陵?无妨,你不用派人过去。”
“为什么,十三陵可是皇家园林,风水自然精妙。”孔令铮说道。
“既然十三陵的风水精妙,为什么没有保住大明朝?”杨砚卿说道:“古人寻阴宅,基本理论就是葬地内有生气,生气可带来福音,而生气在地里是流动的,遇风吹就会失散,遇水流拦挡就会停止不动,所以,古人寻找墓地,都是选择生气凝聚的地方,即风吹不到、有水流可以阻挡它流动的地方。”
“十三陵难道不是这样的地方?”孔令铮说道:“我虽然对你们这一套不是很明白,也不愿意明白,但我也知道十三陵是明代风水大师费了一番功夫找到的,更由朱棣亲自确认后才确定了十三陵的最终位置。”
“因为有名,所以我才去过。”杨砚卿说道:“北、东、西三面环山,南面敞开,山间泉溪汇于陵前河道后,向东南奔泻而去,陵前两侧有东西两座小山,一为龙山,一为虎山,符合东青龙、西白虎的四灵方位格局。天寿山山势延绵,龙脉旺盛,陵墓南面而立,背后主峰耸峙,左右护砂环抱,向南远处一直伸展至北京小平原,前景开阔,山上草木丰茂,可惜,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孔令铮正努力消化这番话,听到这四个字,也来了兴趣:“好得过头,所以反而成了败局?”
“天寿山首先修建的是长陵,埋在长陵里的是朱棣,一个风水宝局,生气最足的永远只有一个点,龙脉尚分龙头龙尾,长陵占据了十二陵中最好的位置,在长陵之后,又陆续建起十二座皇帝陵,走向形制各有不同,所谓一物一太极,每一座陵墓的风水都不尽相同,再加上后来修建时,又多了一个坟前水。”杨砚卿说道:“十三陵前的水渠,纯属画蛇添足。”
“所谓坟前水乱流,何知有家丑,坟前之水如果乱流、倒流、漫流,尤其是脏水漫流浸灌,则后人易家乱,”杨砚卿说道:“明朝气数已尽,这十三陵的风水早就耗费殆尽,那群人就算呆在太行山,也无用,他们按兵不动,的确是想打十三陵的主意,但我相信,一旦无名去了,就会否决他们的想法,另择地方。”
“你对无名这么有信心?”孔令铮问道。
“我也很疑惑。”杨砚卿说道:“江城四杰中,我爷爷是风水王,除他以外,另外三人在风水造诣上定然不如他,可是这个无名,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怪在哪里?”齐石插嘴问道。
“说不上来。”杨砚卿说道:“他现在是我们的对头,可是,我隐隐地有种感觉……”
杨砚卿突然停下了,避开这个问题:“好了,人是要派,不过不需要多,盯着这些人的动静就可以,一旦无名出现,他们转移,我们就要第一时间赶过去。”
孔令铮点头:“知道了,但依你这么说,那些已知的皇陵反而没有意义?”
“没错,要是还有用处,现在的情况还是这样吗?”杨砚卿说道:“那些人想偷懒,可惜事实不容,他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去勘查每座山,每条河,找到脉气所在,齐石,走吧,先办了刘贵的丧事再说。”
刘贵换上了全新的丧服,棺木也是上好的,齐石与方副官帮着坟场的人将棺材放下去,看到土一点点地掩上去,方副官说道:“这年头,命都不算命,走在在街上,命就丢了。”
“可我总觉得奇怪。”齐石说道:“要是井上那批人做的,为什么要出动勃朗宁,对于他们来说,更合适的应该是刀,贴身暗杀,这才是秘密组织要做的,还有纸条,大哥,暗杀啊,刘贵难道可以未卜先知?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大哥,你这种眼神太熟悉了,我说中了对不对,你心里也有些怀疑,是不是?”
“有怀疑不假,可是,何人暗杀刘贵,我没有头绪。”杨砚卿说道:“刘贵尾随无名,反遭无名暗杀,再加上纸条,看上去好像情理之中,可又有不合情理之处,刘贵的尸体放在巡捕房多日,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让人搜了去,那天纸团是从刘贵的衣服里掉出来的,这衣服是后来穿上的吧?”
齐石便怔在那里,突然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的个娘亲啊,我想起来了,我去巡捕房看刘贵尸体的时候,还听黑皮说过呢,说衣服沾了血,都扔到了垃圾桶,这衣服恐怕都没有人要,那,那……”
“那天的裤子是谁给他穿上去的,纸条是怎么来的?”杨砚卿问道:“勃朗宁是真,黑皮没骗你,可是这纸条依然是存疑的,往白了说,有人顺理成章地把事情推到东瀛人头上。”
孔令铮与方副官对视一眼,孔令铮说道:“方副官,去查,这是有人在和我们玩妖娥子。”
“知道了,少爷。”方副官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
齐石没好气地说道:“我也要去,我知道这事儿得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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