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黑白棺的棺盖扔在一边,没看见邪尸,来的路上未见它,现在想必正躺在棺材里,杨砚卿拾起脚下的一块石头,回头看着头上白乎乎的三个人,“邪尸一倒,你们俩就迅速地撤退,抓住时机。”
说完,杨砚卿对准敞开的棺材,手里的石子便飞了出去,偏巧落在棺内,只听到“呃”地一声,得手!
那邪尸受到外来的侵袭,怒吼一声,双腿僵直地从棺内站起来,大步迈出来,杨砚卿丝毫不惧,就站在那绊马绳后,一幅挑衅的模样,邪尸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初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便直冲着杨砚卿扑过来,杨砚卿叫道:“先后退,后退!”
四人便迅速地往后撤,邪尸疯狂地扑过来,到了绊马绳前,速度也没有减弱,就听到“扑”地一声,邪尸整个身子落到了地上,地面都摇晃了一下,趁着这个功夫,孔令铮带着谢七迅速地从邪尸身边跑过去,朝着悬挂在崖壁上的绳索而去……
齐石有些慌了,邪尸就在眼前,身上的恶臭味直往鼻子底下钻:“大哥,我们怎么办?”
杨砚卿便推了齐石一把:“先走。”
齐石仍在犹豫,杨砚卿瞪了他一眼:“要不然我们一起死?”
齐石拔腿就跑,地上的邪尸开始挣扎,看着手里的罗盘,杨砚卿知道,午时三刻到了,一束光扫进崖洞,仅打在崖洞最前端,只有那么一束光而已,杨砚卿掏出一面镜子,飞速地冲过去,将其立在那里,镜子折射的光立刻扫进崖洞,照在邪尸身上,原本正在奋力挣扎的邪尸惨嚎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齐石攀在绳子上,见杨砚卿迟迟不下来,心急如焚。
再说孔令铮与谢七已经提前钻到了下面的一个山洞里,以防绳子无法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谢七双手揉搓在一起,不知为何,手心直冒汗,她终于忍不住,探出身子抬头向上看去,见绳子上面只挂着齐石一个人,心便咯噔一声,见谢七这幅样子,孔令铮不禁酸道:“你是在担心齐石,还是在担心姓杨的?”
“大家是一起来的,我不想回去时,少一个人。”
谢七正颓然时,齐石下来了,进来洞口后,也和谢七一样,抬头望上去,见杨砚卿的身子已经挂在绳索上,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头顶传来一阵震动,刚刚落下去的心重新提到嗓子眼:“大哥……”
那只邪尸冲过来,向下张望了一下,见杨砚卿正奋力地向下滑动,突然直接倒在地上,一只手伸下去,把住绳子使劲地摇晃着,可怜杨砚卿就挂在绳子上,只听到绳子咯吱直响,他心里知道必须快,靠着轻巧的身手,迅速下移,下面的齐石叫道:“大哥,那怪物不能下来,你只要快应该可以了。”
冷静如杨砚卿,也在心里躁起来,这绳子原本就只是用箭支撑,这一番折腾下来,箭已经斜了,直往下垮,那邪尸又一直摇着绳子,更是雪上加霜,杨砚卿一咬牙,迅速地往下撤,眼看只有两米来远的距离就到了,就听到头上“嘣”地一声,弓箭已经脱离了岩体,杨砚卿的身子直往下坠!
齐石惊道:“大哥!”
眼看大哥就要摔下来,他伸出一只手,不妨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谢七几乎是大半个身子钻出洞外,齐石的那只手转而抱住了谢七的腰,谢七感觉身后有力,胆子越发大了,就在杨砚卿坠下来之时,谢七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杨砚卿的手腕,全靠一个狠准,杨砚卿只觉得身子停住了,同时听到“咔”地一声,定眼一看,谢七的脸就在眼前,心里浮现一丝感动,心情越发起伏……
孔令铮冲上前,帮着齐石一起将两人拉上来,杨砚卿一触到地上,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谢七说道:“多谢了。”
“没什么事。”谢七淡淡地说道。
“你双手脱臼了。”杨砚卿说道:“齐石,替谢七小姐处理一下。”
谢七伸出双手,齐石说道:“不好意思了,谢七小姐,会有点疼,你要忍一下。”
齐石两下下来,谢七甩甩双手,已经是活动自如,孔令铮看看杨砚卿,又看看谢七,心里如同憋了一团火,闷闷不乐地走到一边,杨砚卿说道:“容我喘口气。”
齐石突然说道:“可惜了那只箭了,这箭本来就不多,落到河里,也没有办法找到了。”
“现在这个年头,大多用火药和枪,谁还用箭。”孔令铮说道:“回十里洋场,我就给你们弄一批好货,不比你的箭强?”
谢七突然想到一个人:“齐石,手上还有箭吗?”
“有啊,还有四支。”齐石说道。
“洪门中有一个老师傅,还知道如何铸冷兵器。”谢七说道:“回头找他替你弄一批,这弩的力道非常,值得留下。”
“那就麻烦谢七小姐了。”谢七救下杨砚卿,深得齐石的好感。
“有件事情能说吗?”谢七说道:“你和杨老板一直客气,始终叫我谢七小姐,以后,后面两个字就去掉吧,直接叫我谢七,叫我本或蓝依晴也可以。”
“还是叫谢七吧,不知道为什么,蓝依晴这个名字,让人有距离感。”齐石乐呵呵地说道:“你救了我大哥,就等于救了我,以后你就是亲姐。”
孔令铮咳了一声:“休息够了,现在想想怎么办吧,这下面的崖棺和上面的不同,棺在洞边,不是在一处,这样,我现在体力最充足,我先过去瞧瞧。”
“你行吗?”齐石说道:“再说了,你是孔家的大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什么责任,还是我和你一起吧。”
孔令铮也不拒绝:“也好。”
两人到洞口,确认头顶上的怪物没有再次出现,就小心翼翼地朝着最近的崖棺而去,两人马上消失在洞里,杨砚卿走到洞口,看到两人安全进入崖棺,齐石伸出手挥动,一颗心才放下去了:“他们挺顺利的。”
谢七颓然地靠着岩壁一动不动,眼光突然落到地上,看到灰尘里隐约露出来的东西,马上站起来,扒开那些灰尘:“杨老板,你看,这水壶!”
杨砚卿上前捡起来,水壶底部刻有魏士杰带领的部队番号,这是军用品啊,杨砚卿说道:“看来铃木香织的供词没错,魏士杰的人来过这里。”
“是啊。”谢七说道:“那么之前关于上面棺材的推断,应该也是**不离十了,只是,封印邪尸的人是不是无名,仍然存疑。”
“没错,希望齐石和孔少爷再找到多一些的线索。”杨砚卿见谢七的表情痛苦,心疼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份内之事。”谢七说道:“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到底,我不打算离开洪门,也不打算……离开你们,承受什么伤都是自找的。”
杨砚卿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生生地疼,谢七笑道:“杨老板,做事不是素来理智么?我这样算不算冷静理智?”
谢七话里有话,杨砚卿转过身去:“你何必这样。”
“你又何必这样。”谢七说道:“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凡事必留后手,这样活得痛快吗?”
杨砚卿尚未搭话,上方就传来齐石的声音:“大哥,大哥!”
杨砚卿走到洞口,只见齐石用绳子系了一个东西放下来,拿过来一看,这是一把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锈迹斑斑,已经不能用了。
过一会儿,齐石用同样的方法放东西下来,这一回,是一件军服,沾满了血迹,杨砚卿心里一沉,难道上面有尸体?
吊尽了杨砚卿的胃口,齐石与孔令铮终于回来了,齐石抹去额头上的汗说道:“大哥,其余那些棺材都是正常的,棺材边上机关不少,我清算了一下,一共有七具尸体,都是穿着军装,全是魏士杰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了,最重要的是《气运录》,能看出来是藏在哪里的吗?”杨砚卿问道。
孔令铮说道:“就在右上方崖棺里的棺材里面,有一方与《气运录》差不多大小的地方,灰尘的厚度与其它地方截然不同,也是在那里,尸体最多,尸体都是枪伤,我怎么觉得,那是内斗。”
“自相残杀?”杨砚卿问道。
“不要小瞧了我,我的姨父可当过校长,从小听着那一套长大的,也被迫学了不少。”孔令铮说道:“首先是尸体躺着的地方,放棺木的地方并不大,尸体挤在一起也很正常,可是那些尸体是互相对着的,还有中枪的位置与深度,只有近距离开枪,才能让子弹贯穿身体,所以,我估计当时曾经发生过内乱,弄不好,是为了抢棺材里的明器,至于那本书么,我想魏士杰不可能告诉自己的手下,那本书有多重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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