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出寝殿,门外长长的走廊上,凤长萧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长廊上挂着一只八哥,是内侍监的一个小太监为了讨皇上开心而特意驯养的。
凤长萧也很喜欢,现在他为了讨墨畤的欢心,便把那只讨喜的八哥给挂在了墨畤寝殿门外。
只为了她偶尔一时的兴起,哄着她高兴。
皇后走近他身边,垂下了眼睑。
心疼,为自己疼,也为凤长萧疼。
墨畤不爱他,甚至因为他把她强留在身边而痛恨他、
“你去看过她了,她怎么样?”
凤长萧没等皇后问安,便率先问出口,看似平淡的的话语中却是暴风雨的前奏。
他知道皇后知书达礼,不会争宠。但是墨畤跟别人不一样,是他心爱的人。皇后也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就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所以得知皇后来看墨畤,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只是大门近在眼前,他却一脚没有跨进去。
因为即便进去了墨畤也不会看他一眼,更不会搭理他跟他说一句话。
他每次来了,她不是在假寐,就是坐在窗口处呆看着窗外,即便没有风景可看,她就是看着青白相间的墙院,也不愿看他一眼。
这几天,他都没敢过来。
但他相信时间可以磨灭一切,也相信日久生情,所以不会放弃,即便是她恨他一辈子,也要留着她在身边,这样最起码他能够活下去,而不至于胸口空荡荡的,像一个幽魂一样。
“她啊……”
皇后故意吊着凤长萧的胃口,抬眼看向远处。
如她所想,凤长萧过让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在了她的身上,她转而淡淡笑道:“皇上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毕竟,旁人看在眼里的好,并不是真的好……”
闻言,凤长萧沉了脸色,转而大步从她身边跨过,走近内殿。
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寝殿的墨畤身上,对于她不再有任何的顾及,甚至半点怜惜都没有。
皇后淡然的脸色变得僵硬,嘴角的笑容也凝滞了,好像在也笑不出来了。
“来人,摆驾回宫!”
皇后勉强说出这句话,随后扶着一个侍女的手,慢慢的往自己的寝宫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很慢,不敢走的太快,就怕自己突然没了力气,一脚踩空会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
凤长萧依言跨进内殿,但是一脚跨进去的那一刻,他幡然醒悟。甚至有些懊悔自己为何如此冲动。
皇后竟然有心将他一军,大抵是因为恼怒他,多年夫妻竟然不相信她。
因为不爱她,所以这么多年的信任在心爱的人两个之间,就变得荡然无存了。
然而这些念头在凤长萧的脑海里也就是转了一转,再看见横躺在床榻上的墨畤之后,这些想法瞬间就消失殆尽,他所有的心思都扑到了墨畤的身上。
他是皇上,尊受南凤上千万子民的敬仰。而他在这间寝殿里,在这个屋子的主人眼里,却被视而不见。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悄然走近床榻。
还没有来的及俯身,墨畤一个激灵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再看见他的第一眼之后,迅速的挪动着身子往床角移去,努力与他隔着最远的距离。
不想看见他,甚至连他的气息都让她无比的反感。
墨畤竖立全身的戒备,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打算这样对朕一辈子吗?你该明白的,这个宫里头,没有朕的照拂,你活不下去的!”
凤长萧似是软硬皆施,奈何墨畤一点都不为之动容。
她的心仿佛随着墨无言的消失而死去,再也不是以前在南风朝廷那个指点江山的墨畤了。
墨畤在他意料之中的无动于衷,不会为他动一动眼皮。
“墨无言就是为你丧的命,难道你要看他死不瞑目?”
如果可以,凤长萧情愿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提起这个人。但是事实上,为了能够让墨畤活下去,他不的不用他的曾经的存在来激励墨畤。
果然,闻言,墨畤终于抬起了眼睛看他,只不过眼中的是浓浓的恨意,而非希翼。
“你不配提他……”
墨畤沙哑的嗓音就像老妪一般,说的咬牙切齿。
凤长萧被他刺激到了,他做一切到底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她?
几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猛地索住她的两肩,逼迫着她看向自己,恶狠狠的说道:
“朕做着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
闻言,墨畤讥讽的笑了:“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凤长萧一愣,眼底划过浓浓的哀伤。他放低了口气,轻声说道:
“墨畤,我们君臣几年,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情义都没有吗?墨无言能够为你做的,朕都能,你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看呢?”
他使了劲的摇着她臂膀,恨不得把她摇清醒,认清楚现在的事实。
“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
墨畤猛的挥下凤长萧的手臂,猛地尖叫出声。
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丝毫不留情面:“君臣,君臣,能用的便是臣,我早已不是位列左相的莫畤,你我之间的君臣也被你当初给毁的粉碎,所以,我们之间只能是仇敌……”
墨畤低下头,在嘴里又念了一遍:“只能是仇敌……”
苍白的脸颊不见一点血丝,但眼睛里却非常坚定。
凤长萧长臂一览,就把她全部拥入怀中。他的身上有很厚重的龙涎香,带着令人窒息的霸道。
墨畤又恨又惊,拼尽了全力的推拒着,敲打着,他却纹丝不动。
“墨畤,这一天我想了很久了……”
凤长萧在她脖颈处喃喃的说道,似叹息又似很满足的叹谓。
墨畤才不想听他说这些,但又挣扎不过他。她发了恨,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她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劲,凤长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他嘴角弯弯的笑了,带着一抹苦涩的味道:“咬吧,只要你能消气,你就拼了命的咬吧!”
闻言,墨畤更加用力,虽然隔着衣衫,就是嘴里闻见了血腥味也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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