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七手八脚的把莫畤扶了起来,如她所想鼻梁已经断了,高高的肿成了一个红红的大坨。
莫畤谢绝那些宫女的关心问候,趁机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窗,确定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给自己换了一身干爽舒适的衣衫,然后将湿透透的裹胸那些可疑物消失灭迹。
穿着一身月牙白衫,莫畤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胸前平平仿若空无一物。心里安定下来的同时,也有些失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再想起刚刚那个宫女胸前呼之欲出的双峰,诶呀,她可真是一个胸前坦荡荡的人。
伤了鼻梁不是什么大事,偏偏宫女当了真,连忙去找了御医,还通知了高公公,连带着皇上也知道了。
芙蓉汤池再掀血案,这回皇帝没怒,反而俯在御书房哈哈大笑,笑的肚子都疼了。
这件事传的很快,莫畤还没有来得及躲,就被匆匆赶来的高公公给撞了一个正着。
高公公说皇上召见她去御书房,她瞬间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皇上是要亲眼来看她笑话的。
高公公体贴的为她留了一点时间打理装束,莫畤佯装看了看镜子,红鼻头是怎么也消不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了。
高公公来的一路便将情况全部探听清楚了,此时此刻见着莫畤一张脸笑的全都是褶子。
他也想不笑的呀,喜怒不表露在脸上是一个太监的基本准则,可是他真是忍不住啊。
还是莫畤看他憋得脸色通红,才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公公,你想笑就笑吧……”
高公公如释重负,再才一展收都收不住的笑意。
莫畤一路便是走在高公公的身后头,起初她也浑不在意,只是一路都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就好像背后扎了刺,总是不舒服!
在御书房的门口,很不凑巧的又与匆匆而来的卫延撞到了一起。一本正经的卫延对她,永远都是那种看不顺眼的眼神,却是好歹没有出言讥讽她,到叫她松了一口气。
“莫爱卿可有伤着大碍?”
莫畤一进去,凤长萧就表现出了他对爱臣的关切之心。然而这关切犹如泥土塑的人涂上一成金煌煌的金粉,在看好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偏偏莫畤还不能反驳,只能装腔作势的叩谢皇恩。
“回皇上的话,左不过以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就算是御医来看也不过是鼻梁断了,药石无医,只能等它自行长好。她这副朝天砣的猪鼻孔,恐怕要顶着它很久了。
凤长萧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想笑吧,又怕在朝臣面前失仪。这时的莫畤不敢说:皇上你想笑就笑吧,这可是大不敬。
谁知道凤长萧不笑,反倒是一本正经的卫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莫大人还真是怪是,左不过几位宫女就让一向作风严谨的你把持不住。”
讥讽,卫延的眼底是赤裸/裸的讥讽。
卫延笑了,凤长萧也就不憋着了,看着这样狼狈的莫畤,他还真是正经不起来。
莫畤只能装傻到底,默默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柳下惠,把持什么?”
这话说的孰真孰假,仿佛很遗憾。她不想为这件事去辩解,只能打肿脸装男人,一装到底。
谁叫她是个女儿身,男儿命,怪来怪去只怪自己命运多蒺。
“怎么?莫爱卿莫非是桃花要盛开了?”
凤长萧一语惊了莫畤,更惊了卫延。他们都是何等聪明的人,凤长萧一语便有此意,想起迟迟还没有定下婚期的明月公主,莫畤的心瞬间就被高高的提起,当即跪下:“皇上,微臣这辈子不打算娶妻,至于这桃花,桃花……”
“桃花如何?”凤长萧凤眼一眯,语气有些冷冽。
“桃花,桃花大抵是开错了,微臣,微臣只是有些害羞罢了,微臣家中左不过几个烧火做饭,打扫院落的丫环罢了,不曾,不曾让人近过身。”
莫畤绞尽了脑汁才憋出这么几句,虽然有些词穷,但那一脸通红的尴尬倒是让凤长萧龙心大悦。
“行了,起来吧,好好的跪着做什么?”
不知道是听他说这桃花开错了呢?还是这辈子竟然不打算娶妻,反正凤长萧的心底莫名其妙的涌起了一股欢喜。说不清道不明,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行了,今日叫你们来不是为了说这些笑话的!”
凤长萧使了一个眼色,老远站在门口候着的高公公连忙将起先预备好的东西给呈在了莫畤和卫延的面前。
“瞧瞧这东西,认识吗?”
高公公的托盘里是一只黑色的箭,这箭比平常的上弓箭要短,却比它要粗,可谓是短小精悍。
莫愁猜到了,卫延却先一步脱口而道:“是弩,皇宫之中竟然出现这种杀伤力颇大的武器。加上今日袭击莫大人假扮侍卫的那人,微臣猜测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力量。”
卫延的话让凤长萧的脸色严谨了起来,因为他说的事实,然而下一句他的话却惊了莫畤一跳。
凤长萧皱紧了眉头,盯着卫延,冷道:“这箭口没有淬毒,到叫人意外。”
卫延不解,莫畤同样不解。
“从当时的位置来看,那只箭似乎是冲着朕来的,因为射程较远,所以并没有伤中要害。试问,他如果是想要朕的命,如果淬了毒,朕就只能一命呜呼……”
说道此处,凤长萧的眼神化作风刃直直的看着莫畤,剑眉星目化作刀刃,刀刀要她性命。
经过凤长萧这一提点,卫延也明白了凤长萧在怀疑什么。
莫畤挡了那一箭,并非致命,救驾一事看起来很理所应当,然而就是因为太理所应当,所以漏洞百出。
那日御花园一游,纯属临时起意,如果真是墨无言派来的刺客,他首先要的就是他的命,怎么会让莫畤出其不意的立了一功?
反之,这一切如果是莫畤自导自演,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莫畤顶着两道质疑的目光,心中压力颇大,她仿佛百口莫辩,都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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