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怎么放她走了!”
门还没有关,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知影有些着急的从暗处冒了出来。
“嗯!”
她秀眉紧皱,一下子紧握着手上的杯子,借以转移注意力。.
黑暗里,知影看不见她的面容。
只是怒声道:“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我去杀了她!”
这世上大抵也不会有这样的主子了。
“你也走吧!”
她声音有些清冷。
知影忍不住唤道:“少夫人,此时不除必成后患!”
这是多少个前车之鉴,得出的血泪教训啊。
“不要再站在我面前!”
一股烈焰灼伤喉咙,而她的耐心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这人一向没有什么主仆之分的概念,知影在身边许久。
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当下不免一怔。
片刻之后,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卿宁在她走后,越发觉得烈火攻心,伸手紧拽着桌布。
已然没有半点用处。
就连她呼出的气息,似乎带着烈火一般的温度。
她痛苦的趴在案上,忍不住想,这次大抵是真的难熬了。
外间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不禁厉声道:“不是叫你走吗,又回来做什么!”
声落,她皱眉强忍着不把此刻的痛苦之色表现出来。
清心阁的四周,却忽然冒出一阵脚步声。
轻盈而飞快,却显然不止是一个人的。
当先一人身带幽香,随风卷入。
“二妹妹还真是好气势呢!”
这声音……
随着来人,屋里一瞬间便掌了灯。
而且是数盏,明晃晃的,叫人不得不看清了来人。
“陆梦烟!”
卿宁强撑着抬头,凤眸里闪过一丝惊愕。
“怎么?很奇怪吧,你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我!哈哈哈哈!”
此时的陆梦烟清瘦到几乎不成人形,偏生又迫不及待的换成了锦衣华服。
琳琅珠翠在身,面容却是近乎扭曲的。
以至于再也没有陆家大小姐当初的美人姿态了。
卿宁撑着桌沿,一点点坐正了。
凤眸轻扫了一圈。
又是那些犹如噩梦一般的白衣女子。
好在扶留不在!
那是她在异世的克星,其他人都尚在可以解决的范围之内。
“是不是很想问我,怎么出来的?”
陆梦烟满脸得意之色。
这么长的一段深宫囚禁生活,已经足够令本来就阴毒的心理变得越发扭曲。
此刻看见面容淡淡的她,更是忍不住想上去撕了她。
却又因为忌惮她忽如起来的反击,而不敢妄动。
“你去!给我划花她的脸!”
陆梦烟恶声恶气的使唤一旁的白衣女子道。
哪知对方只是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并不做理会。
“你去!你快去!”
陆梦烟见状,气急了重复起来不由得大了声音。
卿宁坐在案边,冷眼看着。
就算是她离窗边这么近,也没有办法纵身离去。
光想着让别人倒霉,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只不过这人来的太巧。
还是根本就知道她的身体状态。
这群白衣女子在这里,那么扶留呢?
她必须要尽快,想办法离开。
手已经伸到了隐形空间里,一旦陆梦烟有什么妄动。
大不了,她就一起送她们上西天。
无人听她吩咐,陆梦烟急红了眼,一把抽出最近那个白衣女子腰间的匕首,慢慢朝着她靠近了过来。
“二妹妹,你很热吧?让姐姐来给你擦擦汗!”
泛着冷意的匕首在火光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线,正对着卿宁的凤眸。
她不由得微微皱眉,偏头避开了。
知影不在这里,此刻只剩她一人。
对上这么多有备而来的白衣女子,实在够呛。
只是怎么也不甘心,她没有还没有烈焰之气灼尽,竟然要挂在陆梦烟这个疯女人手里。
实在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她的面容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面色超乎常人的红晕。
很快让陆梦烟发觉了不对。
“二妹妹,你动不了……”
卿宁拧眉,却没有答话。
陆梦烟却当她是默认了,“哈哈哈,陆卿宁你也有今天!”
当下一确认,靠近她的动作也变得放心起来。
屋里的一众白衣女子没要帮陆梦烟的意思,却显然是乐意看戏的。
“我最讨厌你这双眼睛,明明是个下贱的野种,却狂的跟什么的!”
陆梦烟说着,手上的匕首就往卿宁的眼睛扎去。
卿宁往后一避,手上的银针便往陆梦烟身上扎去。
却因烈焰焚灼,一下子偏了方向。
身形不变,显然是难以躲过陆梦烟下一次的倒刺了。
忽听见门口一句,“住手!”
陆梦烟愤愤的回头。
她亦抬眸,门口处走近一个身形衣着同陆梁一模一样。
面容却完全不同的一个中年男子。
他跨门而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这些,当心少主杀了你!”
陆梦缩了一下脖子,显然是有些后怕的。
又看见卿宁看着来人,凤眸半沉。
忍不住又有些得意道:“我才是父亲的女儿,周家的嫡小姐,而你……陆卿宁,是野种是野种!”
周家?
陆梁桦真的是假的!
她倒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在这种时候得到认证。
陆梦烟笑着又握紧了匕首,隔着两步比划着怎么划。
“陆梁桦”沉下脸道:“不要无事生非!”
“少主只说不能杀她,可没有说不能伤她!”
已经完全沉浸在快意之中的陆梦烟,冲上前狠狠挥舞出了匕首。
卿宁全身被烈焰焚烧,已然动弹不得。
眼看着匕首花到了眼前,窗口一道红影疾驰而过,一把揽过她,只听得一声凄厉之声……
刀刃插入了原本得意无比的陆梦烟腕上,鲜血飞溅之际,猛地往后倒了下去。
卿宁热的发烫的身子被来人扣住,那张俊美的近乎的阴柔的美人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好久不见,我可一直记挂着你啊,卿宁!”
狐狸眼微微一眯,他的在手从她背部滑落到了指尖。
寸寸焦灼,碰触到便烫手的很。
他倒是没有反应一般,看着她阴沉中带着一点笑。
“扶留!”
卿宁凤眸猛地一暗,好半响才喊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这是在永安城里,陆府之中。
他却如入已处,半点不见生疏。
“还好,你还记得我!”
扶留轻笑道。
面容俊美中带着几分邪魅,那日被卿宁一剑划开的伤痕,早已不见。
甚至连一点细微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反倒让他从此摘了一张面具,用真实面目示人。
不必他手段如何,光是凭这样一张脸,就足以让许多人为之赴汤蹈火。
卿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淡淡一笑。
“那是自然!”
心思狠毒至此,她如何敢忘?
或许是她太过从容,忽然又引起了他的兴致。
陆梦烟握着满是血迹的手腕,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仍旧将怨毒的目光放在了卿宁面容。
眼前这两人,姿态亲密的不像话。
“少主,陆卿宁绝对不能留!”
十分安静的屋里,只有陆梦烟的声音异常尖锐。
扶留有些厌恶的眸色一暗。
“少主,时不我待,请您赶快离开!”
“陆梁桦”也是被气的半死,连忙开口劝道。
即便容王不在,这里也还是永安城里,一旦事发,也许差的就是这么一时半刻的时间。
卿宁凤眸看着巴不得早早将她处之而后快的父女两,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什么立场。
似乎,目的从来都是一样的。
扶留的手在她肩上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卿宁觉着这人,大抵是真的有病!
如今她身上这烈焰之气一阵一阵的焚灼着,寻常人站的近了,都有些受不住。
他偏生还要在这种时候离得这么近,难道还在打她身上的这些烈焰之气的主意?
她真的很想说,你要是有办法尽管拿去!
反正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是累赘而已。
其他的人此刻都站的不是很近,唯有扶留触手之间。
卿宁微微敛下眼眸,右手袖间移动,指尖的银针便扎向了他的心口。
事已至此,生机全失。
若她在不动,可就真的只剩思路一条了。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扶留将她的手腕反手一扣。
将她整个人都按在了桌上,勾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
狐狸眼里戾气十足,“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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