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了许久的飞火流云骑忽然撒欢似得狂奔起来,风声渐重,她这话又说的极是缥缈,也不知道身后人有没有听见,便如数消散在风中。
一众影卫们纷纷为之让道,虽然他们的马也是百里挑一,但实在不能和飞火流云相比。
当先那人刚飞马欲追,便看见慢悠悠策马而走的小侯爷,桃花眼含笑。
“你们还跟这么紧做什么,真想和十四一样躺尸个把月?”
有人道:“我怎么觉着少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和主子有的一拼!”
西横皇宫里,这样名正言顺的几乎要把扶留的血放干,都说女子小人不可得罪。
今日之后方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便是毒女。
众影卫纷纷点头称是,忽有突发感慨道:“这么多年了,主子身边终于有了一位可以并肩而行的女子!”
何等不易啊!
众人的目光远眺,即便那飞火流云、玄衣墨发早已远去,却叫人忍不住心生感慨。
当夜飞骑出了西横,谁也保不齐西横国主从那一堆烂摊子回过神来,到底觉得意气难平,又派出一大堆禁卫军来拦人。
来时一路受制于扶留,未曾好好体会过古代还没有被工业大幅度破坏的自然风光。
影卫们平时都消失的十分彻底,每到无人处,便出人意料的冒个头,在主子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穿过两国交界,进入铭州境内。
卿宁刚下了马,便有一人踩着小碎步朝着她飞奔而来。
等到她看清那人,凤眸不禁有些微热……
铭州地处两国交界,是六年前才从中立的立场正式划入北溱的版图之中
来来往往的商贩车马数量庞大,像卿宁一行纵马飞骑入城的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只是是烈焰一般的飞马上来的玄衣男子风华无双,满城繁华过眼,便只剩下身前那眉目如画的女子。
而卿宁接着他温凉手掌,刚从马背下来,便看见不远处知暖迈着小碎步飞奔而来。
“小……”
竟是连两个子都已经呼唤的那样困难。
“知暖?”
她迎上前两步,不由得有些诧异了,铭州离永安可不止一两天的路程能到的。
从永安到飞雪宫在到西横,足足两月有余,等到卿宁在见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已然心境大改。
对这个从一睁眼就是在维护着她的知暖,由于她没有什么阶级意识,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就是朋友的感觉比主仆更重。
所谓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大概就是卿宁此刻的心情了。
而就是这两步之间的距离,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忽然冲撞上来一名七八岁的男童。
众人还未有所反应,知暖已然冲上来,将那男童挡开,隐约里有一点银芒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卿宁秀眉微皱,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知暖已经热泪盈眶的冲上来抱着她,眼珠啪啦啦的掉,“小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知暖好担心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她已经觉得肩上湿润一片,若是她是个女的,这街上人看到这姑娘哭成了个泪人儿,非把她当做负心汉不可。
面上带了几分纠结神色,却又没有立即将哭的泪粼粼的知暖推开,她这样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近的性子,动作竟然就保持在被知暖强抱着的动作,僵持了在那里。
凤眸不自觉看向了那人,而秦或 在身后几步,掩袖轻笑,墨眸之中一片锦瑟温柔。
她就知道,这祸害从来都看不懂她的求救信号!
目光再往旁边一扫,一众影卫皆摇头退后数步,“少夫人,哄姑娘这事儿我们也不会!”
活该容王府的影卫全是单身汉!
卿宁在心下怒骂,手上去不得不给哭的快要背过气的知暖,一边顺气一边无奈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哭成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死了多少个小姐呢!”
她分别是半开着玩笑的语气,想要逗这泪包丫头笑一笑。
哪知道话一出口,知暖果然把哭声停了停,卿宁刚把她挂在脖子上的手扒拉下来一半。
便眼睁睁看着小丫头的大眼睛里,泪珠儿如落雨一般啪啦下来了。
“小……小姐,你……还说这样的……话”
眼看着苦着更抽抽了,卿宁简直惊的说不出话,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丫头特么泪珠做的吧。
或许是她反应太快,秦或 笑过之后终于良心发现看不下去了,墨眸一扫,众影卫们十分默契的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这哄丫头的重担便落在了,一直在旁边摇着百折扇看戏的小侯爷身上。
小侯爷正笑的悠悠然呢,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摇扇子的手一时顿住了,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
桃花眼往四下一看,影卫们早就退的没影儿了,四周人群来来往往,容王爷淡淡的目光便只落在他身上。
秦或 不可置疑的微微点头,这事儿除了他还有谁?
后者一下子跳脚起来,“皇叔,为什么这种活儿都要落在我头上?”
少年苦着一张脸,显然对这样的安排完全不能接受。
卿宁正给快哭的背过气的小丫头顺气,百忙之中抬头道:“谁叫这事你最拿手?”
一众不知闪到那个角落的影卫们,齐齐应声道:“少夫人所言甚是!”
小侯爷只好将最后的希望放到那人身上,桃花眼一弯,只看见秦或 微微含笑,显然对这话也是十分认同。
这时候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显然也是无用了,索性百折扇在手中把玩了两圈,清清嗓子,调整了一下状态。
拿出少年公子最风度翩翩的模样,大步上前,递出一方巾帕,温柔道:“别哭了……小丫头……”
小姑娘泪眼迷蒙的抬眼看来人,阳光烂漫,少年如画,别说是哭昏了头的知暖,街上来来往往的女性同胞们都有不少,被迷花了眼。
卿宁便趁着小丫头这一愣神的功夫,用极快的速度将她大半部分靠过来的身子往小侯爷怀里一送,“全靠你了!”
便是刚见面时有多少感慨,现在她也被这小丫头哭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小侯爷认命一般的点点头,转而继续朝着知暖放电,“你想要见她,好不容易见到了……这又是哭什么?”
卿宁刚走出两步,这日阳光正好,还是免不了被秦小侯爷这骗惯了小姑娘的柔情语调,雷得一阵鸡皮疙瘩顿起,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向秦或 。
他看了这么许久,没有帮任何忙也就算了,这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顿时让她一阵火大。
就是重压之下的卿宁也不曾这样狼狈过,当下忍不住又些憋屈道:“好好的,你带她来这做什么?”
小姑娘好好的永安城不呆,非要这样长途奔波,难道就真的只是见到她之后,当街来一场抱头哭哭?
这古代女人的思维,果然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人群来来往往的客栈前面,秦或 看着她,用极其平常的语气道:“我心长厮,她亦如此,不尽相同,偏各有情衷。”
所以……
这话来的太突然,卿宁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于是,黑下一张脸道:“说人话!”
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可能不会那么尴尬。
那边不知道小侯爷附在知暖说了句什么,小丫头红着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泪水攻势倒是真的收的极快。
一把扯过那方锦帕,就转过身去,默默自己擦眼泪不说话了。
俗称万花丛中过的小侯爷,挑眉回身,抽空对着卿宁,把容王爷方才说的,翻译成了人话。
“皇叔说他很想你,知暖也一样,虽然想的程度不那么一样,但是略一思忖起来,总有些同病相怜,所以他就带你家泪包小丫头来了呗……这么明显的话,皇婶你都听不懂,简直……哈哈哈哈……”
手中百折扇摇的翩翩,一大段话一口气说下来竟连一次换气都没有过。
秦或 白泽如玉的指尖微微攒动,小侯爷的笑便一下收住了,尾声还在空中没有落下最后一个音调。
卿宁忍不住瞥了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小侯爷一眼,翻译的这么通俗,别人还能再用听不懂这么简单的由头吗?
多事到不给人留一点活路,下次就应该让知暖小丫头,泪淹他的长风侯府!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知暖便是在这个时候那被泪水侵透了的锦帕往小侯爷头上一砸,“你才听不懂!我家小姐怎么可能听不懂,有一种听不懂叫做不想听懂你知道?”
肺活量堪比长段话不需要换气的小侯爷。
再对上秦或 的幽幽墨眸,“这么说,是你不想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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