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阙摇摇头:“他当然娶妻了,还娶了两个。只是巧的是,这两个妻子同时怀孕,却又为了争宠,都想生下他的第一个儿子,互相下毒,最后,两个人肚子里的孩子全没了,她们俩也被何老爷送去了尼姑庵。”
宋熙姣不禁咋舌,这也太惨了!
胡阙长叹一声:“也不怪他恨女人,是他命不好。”
“跟命有什么关系,他母亲的事怪不到他的头上。可他两个妻子互相嫉妒,难道不是他自己的责任?如果当初他只娶一个,也就没这么多事了。他要恨,就该把他自己也恨上。”
胡阙笑了笑:“他以前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只娶两个妻子,不纳妾,已经算是很克己复礼了,对那两个妻子很好了。”
宋熙姣闻言瞪过去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胡阙一看到宋熙姣鄙夷的眼神,心中一沉,急忙道:“你别误会,我跟他不一样,如果我……我能和我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我可以一生一世都不纳妾,也不再娶!”
“算了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宋熙姣不满的咕哝,“本来还想撮合你和林婉儿呢,现在看来,你也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胡阙急的脸颊开始涨红,举起手来认真道:“熙姣,我对天发誓,我胡阙今生今世,只想娶一个人!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宋熙姣一怔,这还是第一次听胡阙说起这件事,不禁感兴趣的问:“你已经有意中人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胡阙看着宋熙姣,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现在告诉她,并不是一个恰当的时候,且不说惠州的竹纸场分店已经占去了宋熙姣的大部分心神,而且她和那个猎户之间,也没有要吵架的迹象。
就算要说,也得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而她又刚好和那个猎户不睦的时候再说。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闻言宋熙姣嘁了一声:“不说算了!”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此生除她之外,绝不会碰其他的女子,你说的那个林婉儿,也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宋熙姣见他说的这么严肃认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只能应付的点点头。
胡阙喜欢谁不重要,那是他自己的私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推行竹纸。经过今天下午这些事,不管是抄书还是以后的活字印刷,她都已经找到了大量可用的人才。
重点是,没有足够的客源啊!
等开业这一波热度过去,很有可能客人会越来越少,因为他们用竹卷写字已经用了近千年,早就习惯成自然,岂是她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在锦州城,那是天时地利人和,而在惠州,却是举步维艰,处处都是拦路虎。
回到家,她看着仍然晒在地上的伞,找出竹纸来写了一封信,让婆子把油纸伞和信一起送去了给林婉儿,自己则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想着办法。
想要书生集体抛弃竹卷,改用竹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本来就喜欢效仿的对象使用竹纸,这个人,非何老爷莫属。
可她现在偏偏就把这个何老爷得罪了个彻底。
唉!
难道天要亡她?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仲淳自打宋熙姣回来就一直盯着她看,只见她一会儿搓着自己的小手,一会儿背着手,一会儿踢踢地上的小石头,一会儿看看天,动不动就叹气,被逗得忍俊不禁,走过去在捏了捏她的鼻尖。
“别提了!我啊,今天真是衰透了,得罪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哦?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宋熙姣看他一眼,刚要开口,又咽了回去:“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说!”
仲淳捏住她嘟起来的嘴唇晃了晃,不满她说话说一半。
“何老爷,你肯定不知道,要不是凌公子跟我说起过,我也不认识他,可是除了我们,别人都认得!我现在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很多潜在的顾客,我完了。”
“何殊君,那个痛恨全天下女子的怪人?”
“咦?”宋熙姣睁大眼睛,不解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我怎么会认识他,只是偶然听说过他的典故。此人在朝为官之时就脾气古怪,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愿意与他相交,每天送到万岁爷面前的参奏折本,十个有九个在数落他的罪状。据说,他辞官的那一天夜里,皇城内外家家户户都在款摆宴席,大肆庆贺。”
宋熙姣越听越头大,就连朝廷里的大官都拿他没办法,她能怎么办?
“不过,我知道此人有一个弱点。”
“什么弱点?”
仲淳看着她眼中猛然放出亮光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他很尊敬他的祖父何辕。你若想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可以试试从何辕的身上下功夫。”
闻言,宋熙姣大失所望,还以为有什么好主意呢,哪知道是这个。她一脸无奈道:“我连院子都进不去,怎么下功夫……”
“何辕并不住在何府,他住在惠州城外一处果园的庄子里。”
翌日一早,宋熙姣起床就往仲淳说的那个庄子里赶。倒不是她着急,她是怕何殊君着急整自己。所以这件事越早解决,她心头那块大石头去的就越早。
庄子距离惠州城并不远,被一大片石榴树包围着,正值九月时节,石榴树花开满枝,一眼望去,只见红艳艳的一大片,煞是好看。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挎着个竹篮子,一边走,一边捡地上的石榴花往篮子里放。
“何老先生!”
宋熙姣一眼就认出他一定就是何殊君的祖父,因为他虽然打扮的朴素,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智慧的光芒,绝不是泛泛之辈,因此毫不犹豫的就唤了出来。
何辕转过头来看了宋熙姣一眼,不解道:“你是?”
“小女子宋熙姣,拜见何老先生!”
宋熙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见她如此,何辕猜想她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相求,便只露出个微笑,并不言语。
宋熙姣行完礼就站起身来,笑道:“何老先生,听说您常年被痛风困扰,小女子不才,恰有一剂祖传的药方,能治痛风之症,不知道老先生愿不愿意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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