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一听到这话,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拉住胡阙的胳膊:“小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
胡阙不耐烦的一把甩开她的手:“还不带下去!”
护院见这几个丫鬟都是平时在胡阙身边的红人,起初不敢动,但见胡阙如此生气,便再也不敢怠慢,立刻拖起人往外面去。
宋熙姣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以男人为依靠,常常要一堆人争抢一个,便养成了稍有不顺,就立即争风吃醋的习惯,实在是无聊。
待她们离开,胡阙才转头看向宋熙姣,重新露出笑容道:“那些狗奴才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风热是什么病?你继续说。”
“风寒,是外感风邪所致,属于太阳经。那郎中给你开的那药,是靠热补来驱走你体表的寒气,但你呼吸不顺,舌苔微微带黄,分明是风热的症,属于阳明经,那郎中给你开的药,自然没用。”
听到这番话,胡阙虽大半没听懂,但那句“开的药自然没用”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他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有一日我实在是觉得那药有问题,便一日未服,结果,竟然跟用了药没什么区别。只是,我请了好几个郎中看了,他们都是一样的说法。”
“我给你开一味药,保证三日之内,药到病除。”
“此话当真?”
宋熙姣看着胡阙一脸惊喜的模样,也不禁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走进书房,宋熙姣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吹干之后,递给胡阙:“赶紧让人去抓药吧,你这病根源在于肺气不足,再拖下去,病症恐怕要转入肺里,到时候就麻烦了。”
闻言,胡阙不敢耽搁,立即让小厮照着药方去抓药。
本来宋熙姣是特地来告诉他印刷术进展的,但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让他费心,便没有开这个口,只陪他略坐了坐,说了会子话,就起身告辞了。
来到外面大街上,宋熙姣边走边想着胡阙的病。想不到连行医几十年的郎中都分不清什么是风寒,什么是风热,差点耽误了病人,实在是缺乏常识。
这还多亏了胡阙平时锦衣玉食的,身体硬朗,能扛得住。若换了一般食不饱衣不暖的穷人,岂不是只有等到邪气入侵肺里,最后无药可治,乖乖等死的份儿?
要不,配一个强身健体预防感冒的方子,免费告诉锦州城的老百姓,让他们没事吃一吃,养养身子?
这个法子,越想越可行。
她虽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但若能帮助到锦州城的百姓,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于她,又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正想着,身后忽然响起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三小姐,怎么大白天的,又从郡守府小少爷的院子里出来了?”
不用回头看,宋熙姣也能辨认出这个声音,正是她的“二姐”宋清琛。
自从上次团圆宴上一别,两人已经许久未见。
她转过身一看,果然是她。
只见她一身粗布衣裳,挎着个竹篮,已经俨然一副农妇的装扮。说来也奇怪,宋家的三个女儿,宋清晗端庄大方,宋熙姣灵动娇俏,唯独只有宋清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由心生,眼歪口斜,看着就惹人生厌。
知道这个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宋熙姣直接懒得理她,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径直朝前走去,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也没看到她。
被她如此无视,宋清琛眼中立即慑出一道凶光,怒喊道:“宋熙姣,我在跟你说话!”
宋熙姣依然不理不睬,继续往前走。
“你……你别以为有大哥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大哥已经走了!现在宋府又到了母亲的手上,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番话,宋熙姣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她,冷冷道:“你的母亲好像是二夫人,二姐,大夫人把你赶出宋家,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当初你被投入大牢之中的时候,还是二夫人找到我给你求得情。你不孝顺你的亲生母亲,对大夫人倒是恭恭敬敬,真是可笑。”
“你、你说什么!我从小就被抱养到了大夫人身边,自然要尊称她一声母亲,这有什么不对?”
“你尊称母亲,自然没错。可你有了母亲就忘了娘,不就是只白眼狼?”
宋熙姣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周围被她们吵架声吸引来的路人纷纷点头称是。这些老百姓都是穷人,很少有知道大户人家规矩的。
只听说这姑娘管别的夫人叫母亲,却不管自己老娘的死活,顿时对着她指指点点起来。
宋熙姣也不是有意要让宋清琛难堪,实在她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找骂。
上次二夫人找到她,给宋清琛求情的时候,她就很同情这位夫人。在宋府,二夫人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要不是连宋咏旭都不搭理她,她早就被大夫人赶出宋府了。
一个女人,一辈子孤零零的窝在深宅大院,没人想,没人疼,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去孝顺她,实在是可怜。
“你们、你们懂什么!”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宋清琛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宋熙姣是一天比一会道,从前总被她骗的团团转的傻子到底去哪儿了?
“宋熙姣,若论不孝,你最是厉害!在公堂之上,害的母亲挨杖刑的人是谁,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
结果,此话一出,周围人更是群情激奋。
“那天的事我在场!根本就是宋府大夫人栽赃陷害,关宋小姐什么事?”
“就是,那天我也在,她大年三十火烧造纸场,别说杖刑二十,就是五十一百也是罪有应得。”
“要我说,这一对母女都是一路货色,专门坑宋小姐,不就是嫉妒宋小姐的成就吗?”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众人旁边驶过,坐在马车上的贵妇脸色铁青,用力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一把撕成碎片。
婆子担心的看了贵妇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宋熙姣,这个小娼妇,她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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