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对于他出格的举动,宋熙姣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害怕,反而有种隐隐的期待。她嘴上吐露着嗔怪的话语,人却顺从的趴进他的怀中。
半晌,似乎是觉得不妥,又拍了拍他的胸口,轻声说:“先放开我。”
仲淳没有动,手臂牢牢的把她桎梏在自己的怀中,任热气从怀中蹿出,几乎烧红了他的脸。住了会儿,大手抬起,摸了摸她脑后的乌发,声音低沉中带着几丝温柔:“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忍了一下午没有哭出来的,但现在,被人这么关心、呵护,宋熙姣忽然觉得委屈极了!鼻头一酸,她急忙的咬住嘴唇,可是还是不行,眼泪不听话的冒了出来,沿着眼角,眼睑,簌簌的落了满脸。
宋熙姣急忙把自己的脸埋进仲淳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独属于他的味道,眼泪越落越凶,终于忍不住,孩子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仲淳也不出声,就那么站在那里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直到她哭累了,慢慢的停下来,身子一抽一抽的,喉咙不断的发出哽咽声,才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看着她鼻尖黏连在自己胸口的鼻涕,无奈一笑:“真像只小脏猫。”
宋熙姣尴尬极了,急忙抬袖抹了一把脸。
“别乱动。”仲淳见她动作粗鲁,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想看清楚她的脸,但屋内实在太黑了,即使他夜视能力不错,现在也逐渐适应了这黑暗,还是看不清楚。
他左右一看,最终还是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床边,让她坐下,然后回身点上烛火,这才坐到她身旁,抬起她的脸仔细的观察。
还好,除了脏点、鼻头红点之外,没有什么事情。
他站起身,走进院子打了盆水,用湿巾轻轻的擦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着擦着,见她乖乖的仰着头任他摆弄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哭了?”
宋熙姣恼恨的瞪他一眼:“我这么伤心,你还笑!就不能安慰我一句吗?”
仲淳默了默,才道:“除了我,不该有任何人能让你伤心。”
“我才不会因为你伤心!”宋熙姣哼了一声,然后沉默半晌,终是垂下了眼眸,“大姐恨上我了,她觉得她现在的境遇都是我害的。但我觉得那跟我根本没关系,仲淳,你说我是坏人吗?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仲淳心里一松,眼里也带上了笑:“这个问题,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如果你觉得你错了,你就不会哭。熙姣,相信你自己的答案,我也会支持你的答案。不论那答案是什么。”
两人无言对视良久,宋熙姣忽然倾身主动抱住了仲淳的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么静静的抱着他。
她忽然发现,天大地大,有个家,有个怀抱能让她依赖,倾诉委屈,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有安全感!
“今晚,需要我哄你睡觉吗?”仲淳搂着她,脸颊紧紧的贴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的娇躯,忍不住暗示性的问了一句。
什么?宋熙姣浑身一僵,小脸一红,忽然伸手一把推开他,然后起身把他拽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推推搡搡的推出了门外。
仲淳只觉好笑,刚才还投怀送抱,被他这么说了一句,又开始怕羞。
“男女有别,这么晚了你还待在女子房中,不要脸!”
仲淳好笑道:“这么晚了,我不待在妻子的房里睡觉,却要在外面歇宿,那才是不要脸。”
又来了,宋熙姣发现只要仲淳跟她较真,她永远也说不过他。干脆不再废话,直接把门关上,也不管被关在门外的仲淳是什么表情。
但关上门之后,板着的脸却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总觉得跟仲淳之间的关系,好像又走近了一点!但是,她很快又想到,总是她向仲淳倾诉心事,寻求帮助,什么时候仲淳也能向她说说心里话呢?
也许要等到她更可靠的时候吧,现在的她还是太弱小了,连自己的竹纸厂都弄的乱七八糟,更不必说帮助别人了。
第二天,宋熙姣来到市郊竹馆,找郝大夫继续学习医术。既然开始了就要坚持下去,她从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学会医术可是保命的本事。
见她过来,郝大夫立即松了口气,一副得救了的表情:“你来的正好,我收到一个邀请,有人托我去看病,青苔又去找他大师兄去了,我正愁没人帮我。”
宋熙姣稀奇道:“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动您亲自出面?”
“过去的一个熟人,刚好欠了她一个人情。”郝大夫摇摇头,解释道,“患者是个女子,我有诸多不便,许多事,恐怕得靠你出手。”
靠我?宋熙姣又惊又喜!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出诊,更是试验自己真功夫的时机!因此她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二话不说扛起药箱就跟着郝大夫进了城。
进城之后,郝大夫难得啰嗦的叮嘱道:“到了那里,不要多问,不要多看,不要多说,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闻言,宋熙姣好奇的眨了眨眼:“什么地方需要这么谨慎?”
郝大夫捻须道:“烟花之地,含香楼!”
“……啊?”
“含香楼是锦州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许多连我都招惹不起。那里的姑娘身份也都很特殊,并不是简单的孤儿,暗地里都为人所用,跟一些势力和高门大户关系密切。所以,待会你尽量小心,不要节外生枝。”
宋熙姣答应一声,心里却直犯嘀咕。
想不到邀请郝大夫的人竟然是含香楼的老鸨,她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郝大夫怎么会跟这种人有联系。亏他看起来这么正经,一副遗世独立隐居山谷的清高样子。
含香楼座落在锦州城一条隐蔽的街巷里,这街巷虽然隐蔽,但装饰的却极为豪华,连路面都铺的整整齐齐,方便马车轿子进出。
一个老鸨扭着腰肢从楼上走了下来,先像扫量货物似的瞥了眼宋熙姣,这才看向郝大夫说:“郝神医,您可终于来了。快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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