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豆子都混在一起，熬得浓稠软烂，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功夫，三丁馅的蒸饺也是现做的。
和面、剁馅……蒸包子，也是个繁琐的活。
“你几点起床的？”
“不到三点，赶明我带回来一个高压锅，这样炖东西快，你现在是孕妇得补充营养……”
柳如霜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昨晚这个男人激动得都一点多了还没睡觉，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两个小时。
“你不困吗？”
柳如霜觉得她问就是多此一举，沈万山精神抖擞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的困倦。
“不困，我先去上班了，你不用洗碗，放在那里，我回来之后再洗。”走到门口突然又折返回来：“我给你找个保姆照顾你？”
柳如霜连连摆手，她一个人懒散惯了，还真的不习惯一个陌生人跟在她旁边，总觉得不自在，再说了她现在月份还小，自己完全可以。
看她坚持，沈万山也没说什么，想着等这两天把手上的工程结束，就歇一段时间，好好地陪她。
经过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月底之前竣工，经过相关部门的检验拿到了工程款，手底下还有几个小工程，但都不需要自己亲自盯。
沈万山就开始了妇唱夫随的生活，每天跟柳如霜一起上班下班，端茶倒水、捏腰捶腿。
就跟旧社会的贴身丫鬟照顾少奶奶一样的标准。
还被人嫌弃：“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都忘记数到多少了。”
自打怀
孕之后，沈万山担心那些美容仪器有辐射对孩子不好，就严格限制柳如霜在美容院的时间。
所有的工作都带回家处理，数钱的任务自然被带了回来。
每天数钱记录营业额，是柳如霜最开心的时间，可是总是被男人打断。
一会问她渴不渴，一会问她饿不饿？
她只是怀了孕，又没有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渴了饿了自己会说的。
沈万山极其幽怨地望了他一眼：“你都数了三遍了，这些钱都快被你盘包浆了。”
柳如霜用气鼓鼓的小眼神看他：“可每一次数的都不一样，一次多两毛，一次少两毛。”
“你该睡觉了，咱们家也不差那三五毛。”他轻声地劝。
柳如霜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怪不得人家总是说一孕傻三年，三年是从怀孕那一天就开始算了吗？
有沈万山在，除了上厕所的自己来，其他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
不过晚饭后的散步是必不可少的。
她月份大了，肚子也沉甸甸地往下坠，整个人也愈发懒散了，吃完饭把碗筷往前一推，打了个哈欠：“我去睡觉了。”
“不行。”
这口气一听就是没得商量了，柳如霜也知道孕妇要保持着适当的运动，别说是散步了，就是站起来，她都有点重心不稳，感觉整个人都直直地往下栽。
“散步散步，你就知道散步，你倒是轻松，两个膀子支棱着一个头，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呢？”
嘴上不
停地埋怨，可柳如霜还是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托着肚子站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头抬得老高，等着沈万山给她系围脖。
她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回头就看到沈万山从厨房里扛出来半袋子大米，把米袋子打了个结，捆在腰上。
竟然是在模仿孕妇怀孕，大米少说有八十多斤，可男人腰板挺得笔直，丝毫没觉得累。
他共甘共苦的好意柳如霜是接收到了，可还是让他腰上的累赘给去了，原因也很简单，她觉得丢人。
“如果哪天能让男人生孩子就好了。”她小声念叨了一句。
“嗯嗯，会的，科技会发展到那一天的。”沈万山说得毫不犹豫，其实在他看来，男人其实比女人更适合生孩子，无论是体力还是忍痛能力都要更强。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柳如霜忍不住笑出声，她上一辈子没能看到，希望这一辈子有机会看到吧。
已经是深秋了，道路两边的野草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旁边新开了一家大酒楼，云客来几个发着白光的大字显得异常惹眼。
柳如霜轻轻勾了勾唇角，上辈子她在图书馆当管理员的时候，副馆长一开始追求她的时候，还带她去里面吃过饭。
就在最右边靠窗户的位置。
她接着往前走，最终停留在窗户旁边。
之前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出来约会，或者确立关系没多久，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拘谨，推让
着菜单。
女孩红着脸，时不时偷看男人一眼，然后又快速低下头，满心满眼的欢喜，妆发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其实这种懵懂而暧昧的拉扯才有意思，这是一段感情最美好的部分。
遗憾的是她跟沈万山都没有，他们的故事是从她穷追猛打开始的……
“我一开始追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吓到了？”
沈万山猜到她想听什么：“嗯，我吓到了。”他当年在军队的时候其实就挺受欢迎的，也有不少女人追她，含蓄的偷偷递情书，奔放的当众表白……
可他是一个沉稳又传统的男人，那些文工团的女兵就因为见他一面就说喜欢他。
这种肤浅的喜欢可经不起推敲，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沈万山，张玲玲可是舞蹈队的队长你都不要，难不成你还想找个天仙？”夜深人静的时候，战友总喜欢用这话来调侃他。
他当然没那么大的野心，他比较期待的是相知相惜的感情，足够了解以后的岁月里才能风雨同担。
后来因为伤到了隐秘的部位，选择转业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在自己的心里砌起了一堵厚厚的围墙。
里里外外还用混凝土浇灌了好几遍，别说人了，就连苍蝇都飞不过来。
直到有一天，出现一个穿着红裙子身材曼妙的少女，拎着大铁锤，哐哐哐一通乱砸。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这个问题所有的女
人都喜欢问，柳如霜也难免落俗。
她不指望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出来什么漂亮话，要是当初沈万山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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