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交代的你，要保证每个工人每天五两肉、二两青菜，两个鸡蛋……”副市长开始问责了。
他之前当过兵，在工程开始之前就已经交代下去了，没想到手底下这群人给他玩阳奉阴违。
“装什么装，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红红敬他是条汉子，尽然敢这么跟副市长说话。
也不怕被穿小鞋。
副市长到没有计较年轻人的冒失，犀利的眼神看向胖男人，视线带着很强的压迫性。
“大外甥，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吧，这个星期一共抠搜下来五百块钱，都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
他把钱扔给浑身战栗的镇长，下一秒，面色如土的镇长被人拖了下去，追究责任。
周红红缩了缩脖子，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还能牵扯出一件贪污案。
副市长捡起地上的钱，走到了周红红面前，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你接替老孙头？”
周红红扭头看陈山野，见他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就接下了这个担子。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也没忘记：“一个月多少工钱？”
副市长旁边的年轻秘书没忍住：“你男人那么能挣钱，你们家还缺你挣的那三瓜俩枣……要我看你免费帮忙得了，还可以锻炼一下自己。”
周红红还是第一次把占便宜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我男人能挣钱，说明我眼光好，你要是嫉妒，你也找男人得了，还有我的厨艺已经很好了，
不需要再锻炼，一个月一百二，少一分我都不干。”
一百二已经是看在陈山野面子上，给的友情价了。
“你凭什么要一百二？”年轻秘书反驳，他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十块钱。
“那我给你一百二，你做饭？”这话是副市长对着秘书说的，口吻算不上和善。
年轻秘书讪讪地低着头，没敢应。
副市长答应了周红红的条件不说，还给她拨了两个手脚麻溜的年轻人，负责做一些杂活。
第一顿饭，周红红就用厨艺征服了所有人。
放饭的时候，所有人有序排队，也不分什么高低贵贱，无论是工人还是工程师或者副市长，每个人端着一碗大锅菜，菜上还盖着两个宣软的馒头，就地蹲下吃饭。
一群男人天南海北地侃大山，话题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陈山野身上。
“陈队长，你跟你媳妇是怎么认识的？”
周红红害羞地低着头，陈山野给了一个笼统的回答：“我们从小就认识，长大就在一起了。”
“还是青梅竹马。”
陈山野点点头，默然了这种说法。
“红红妹子，陈山野小时候对你是不是特别好，情哥哥情妹妹地喊。”
周红红依旧低着头，暗中拧了陈山野一把，让他管管这些男人，没想到他非但没制止那些人反而跟着起哄。
他反手扣住周红红的手，当着众人的十指交握：“她上面有五个哥哥，我要是对她不好，她哥哥就打我，我敢对她不好吗
？？”
众人只当个玩笑话听，周红红却知道男人那个时候受了多少苦，后背的伤痕就是证据。
入夜，两个人歇在宾馆的二楼，陈山野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周红红从背后抱住她，用鼻尖亲吻着他如高原般厚实宽广的脊背，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
“怎么又哭了。”他转过身，用指腹替她揩去眼角的泪水，还顺带捏了一把脸蛋。
他下手向来没轻没重的，脸都快被她捏变形了。
看小姑娘又生气了，用气鼓鼓的小眼神看她，陈山野连上衣都没顾上穿，就去哄，那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你怎么又生气了？”很典型的倒打一耙。
周红红顿了顿，掰着手指头算，算上这一次，陈山野已经把她惹生气六次了，才短短一点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都要快成一个气蛤蟆了，仰头看他，眉眼认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也不小了。”
她说的是年纪，可陈山野却故意会错了意，狭长的眼尾勾起，闪着危险的光：“不早了，咱们该睡觉了。”
两个人在一起也好久了，周红红的耳根和脖颈都微微发烫。
“我现在觉得无法跟你交流。”
陈山野却执意把人往床上带，一本正经地开口：“灵魂深处的交流往往比语言交流更有力量，你觉得呢？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手里的洋瓷盆敲了两下，头骨和铁盆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打
算谋杀亲夫呀。”
“别闹，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我打算弄一批桌椅板凳，然后再建个棚子……”
陈山野漫不经心地听着，手已经顺着腰线的弧度往下，周红红想埋怨他的不认真，可是他一边耍流氓还能一边给她提意见。
周红红一个凌厉的眼刀子扫过去，陈山野明显安分了很多：“嗯，你刚刚说的，我都记住了，我明天就去找人去办。”
“我都说什么了？”周红红有意为难他。
陈山野将她的刚刚说过的简明扼要地提出来，甚至还加上了不少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周红红想发火都找不到由头，只能翻旧账，抬起脚，搭在桌子上：“我脚踝被你绑的，到现在还肿着呢。”
“我给你揉揉。”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吃豆腐呢，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看着一脸贱样的男人，周红红一脸嫌弃：“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的东西。”
陈山野有些委屈，像淋了一场大雨的哈巴狗，耳朵耷拉着，浑身都在滴水，眼睛像是也像是浸在溪水的玻璃珠，透明得过分。
表情很可怜，可说出的话却放浪至极：“你知道为什么要分白天和黑夜吗？白天的时候咱们要正经，晚上当然要，嘿嘿嘿……”
男人笑得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那眼底的光，哪里是哈巴狗，分明是色 狼，还是色 中饿狼。
看她一脸抗拒的表情，男人双手抱胸，眉眼含笑：“难道你是
想我晚上正经，白天不正经，也不是不行，刚好我明天请一天假。”
周红红生怕他来真的，毕竟这个男人可是有前科的。
“睡吧睡吧。”她快速地钻进被窝，没一会，被子里探出来一截藕臂，摩挲着关上了房间的灯。
和室内的光一同黯淡下来的还有男人的眸色，藏着滚烫的岩浆，似乎要把人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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