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明抬了抬手,还想打人,发现这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又无奈地把手垂下。
“明明,你别生气,你请我说。”
柳如霜啧啧嘴,男人身上伤痕累累,女人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一看就知道是刘明明单方面的殴打,男人并没有还手。
被打到生命垂危都没还手,这是什么逆天的畸形爱情,怎么偏偏自己遇不到。
她忍不住替张长征说话:“刘军医,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放心,要是锦江没有发洪水,那些炸药我一定如数奉还,再加上赔礼道歉,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就算真的有洪水,分洪闸口都那么多年没启用了,万一炸不开呢?”
柳如霜默然了一瞬,这也是她不愿意坦白的原因,用炸药炸分洪闸口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要是炸不开,我们怎么办?炮兵团怎么办?”
“要是真的炸不开,弹药失窃的问题我一力承担。”张长征这几天陆续从老战友哪里听说长江上游水位暴涨,心里也知道锦江洪水只是时间的问题。
刘明明气得鼻孔喘着粗气,对着男人那条耷拉在床沿处的残腿上又踢了一脚:“你要是被枪毙了,老娘克夫的名头就甩不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结婚报告我不是给你拿回来了?”柳如霜插了一句嘴。
“我怕夜长梦多,那报告我越过政委直接寄出去了,我怕她
后悔,还在政委那放了一个假报告。”
柳如霜和柳明明不约而同地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心眼子这么多,不累吗?
“要不先试试,看能不能炸开?”张长征想要将功抵过,很是积极地建言献策。
“你那脑袋是摆设吧,现在就算是炸开了,他们上面也会觉得分洪闸口是本来就开的,到时候军区问咱们要炸药咋办?”
刘明明又补了一脚,这个男人是有点小聪明,但是都没用在正经地方。
“分洪闸口要炸,必须是有人求着咱们炸。”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万山突然出声,目光刚毅果决。
柳如霜:“可是万一炸不开呢?”
“能炸开,我去分洪闸口看过。”
柳如霜忍不住反驳:“分洪闸口堆积的泥沙外面上是被风化,很轻易就能炸开,但是你往里挖的,就能看到内部的泥沙已经很坚固,比石头还硬。”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那洞是你挖的?你凿了多久?”在分洪闸口的最底部有一个半米深的洞,都是用小凿子一点一点凿开的。
“我凿的,也没凿多久,我就是想知道那岩层到底有多深。”
“咱们可以把炸药埋在最底下,从根部瓦解。”要不是不经意间看到那个洞口,沈万山或许永远不会想到在底部埋炸药的办法。
“现在先打洞,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就等着市委书记过来求咱们就行。”沈万山黑衣白裤立在
窗前,颇有股子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
柳如霜的小心肝有很没出息地颤抖个不停,好像沈万山对她来说就是一件饕鬄盛宴,她就是那只未成年的小鬄,只要闻到味道就走不动道。
“沈队长,你真厉害,竟然都认识市委书记。”她眯着星星眼看向男人,觉得自己的眼光真不赖。
“我不认识。”男人噙着痞笑幽幽地看她一眼。
柳如霜:我他妈真是瞎了眼,比刘明明还要瞎。
“就你刚刚的口气,我还以为市委书记是你二大爷呢。”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狗男人净说废话。
“我不认识,锦江市的市委书记是从通州那边调过来的,市委书记的爷爷的弟弟的儿子是殷墨平的邻居。”说完,他还幽幽补了一句:“是十几年的邻居。”
柳如霜一点都不怀疑这层山路十八弯的关系是沈万山杜撰的,她恶声恶气怼了一句:“你能不能少说点屁话。”
她不想再看沈万山,害怕自己忍不住把他掐死,自己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这么恶劣的男人。
“我走了。”她跟张长征和刘明明简单地告了个别,反正现在主动权在她,炮兵团的那些人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关上的房门,刘明明不善的目光打量着沈万山,挑眉:“你最好祈祷分洪闸口能炸开,否则,我让那女人和你陪葬。”
“没问题,不过你要帮我们选一个大一点的棺材,
我睡觉喜欢打滚。”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死同穴”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
刘明明:“……”
柳如霜打趣了一句就真的走了,张长征开始和沈万山商量怎么挖洞比较快。
装药、插雷管、接线、爆破,都需要制定一个特别详细的计划。
张长征和沈万山相谈甚欢,没一会就直接称兄道弟了,拉着沈万山的手,笑得很是不值钱。
“我现在身体不好,埋炸药的事情就多多辛苦你了,你别跟我客气,我手底下的那些不成器的兵,你随便用就行。”
他话音还没落稳,感觉自己的耳朵就被狠狠地揪起来。
女人的暴喝声响起:“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嫂子,你别生气,炸闸口的事情,绝对不会牵连炮兵团的兄弟的。”沈万山知道一旦炮兵团的人偷摸参与到爆破闸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可能就直接定性为通敌叛国,后果不堪设想。
听沈万山这么说,刘明明的脸色才算好了一点,可眼神里依旧满是愤怒,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和张长征这么个蠢东西朝夕相处,她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在心里再次问候了柳如霜的全家,张长征的祖辈们她也没放过。
“大家都是人,怎么就人家长脑子了?”她倚靠门框上,看着沈万山的背影,恶狠狠瞪了一眼张长征。
张长征很有危机感地回了一句:“你可别
乱来,万山兄弟是如霜妹子的。”
“是你先乱来的,亏你想得出来,让炮兵团的人去埋炸药,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张长征瘪瘪嘴,他又不傻,把炮兵团借给沈万山只不过是试探,试探沈万山的为人。
他要是真的一口应下了,原先达成的协议直接就作废了。
对着刘明明喷火的眼神,他没忍住回了一句:“我脑袋是被你踢的。”
那天柳如霜走了没多久,刘明明在小树林找到他,二话没说就是一顿胖揍;
发现绝密文件被动过了,又挨了一顿;她配枪被拿走了,挨打的还是他。
他的脑震荡就是被刘明明一脚踢飞,头重重地磕在门板上。
张长征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纯属自己命大。这娶的哪是知冷知热的媳妇,明明随时随地要命的母夜叉。
“你再说一句?”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饭吧。”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刘明明转身,把门重重地关上,往食堂的方向走。
“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张长征动换了一下脖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很是得意地畅想自己美好的未来,他这个媳妇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略施小计,肯定被训得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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