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挑眉,睨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男人,歪着头问:“你不走?是在等我脱裤子吗?”她作势要解裤子的扣子。
“柳如霜,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自己的行为。”沈万山害怕她来真的,推着摩托车往前面走。
还没等男人走远,柳如霜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样,一溜小跑,看在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红艳艳的存折,笑得见牙不见眼。
刚刚摩托车的轮子不小心碾过路边的一粒石子,存折刚好从裤兜里滑出来了,打开存折一看,里面竟然有一千多块钱。
她笑得像是偷吃肥鸡的狐狸一样,满脸餍足地把存折放进斜挎包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存折这么重要的东西,沈万山都能弄丢,看来以后我们家的钱,还得我来管,男人管不住钱。”
柳如霜迈着流里流气的步子,刚走了两步,就顶头碰到了神色匆匆的沈万山。
男人很是着急,额头上都冒冷汗了,声很是急切:“我存折丢了。”他刻意强调最后一句话。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丢到哪了,你还记得吗,要不然咱们回去找吧。”
要不是沈万山刚才亲眼看到柳如霜捡到了存折,说不定就会被她炉火纯青的演技给蒙混过去。
“肯定是找不回来了,说不定早就被人捡走了。”男人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表情纯良的女人。
女人懊恼地点点头,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
揽,十分通情达理:“沈队长,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弄丢存折。”
语气里是满满的愧疚,眼睛里都泛着泪光。
沈万山顺坡下驴,刻意试探她:“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千水下学期的学费还在里面,要是没钱的话,千水说不定要退学。”
“沈队长,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以后你们家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尽管过来找我就好了,我一定在所不辞,就算我没有钱,就算是卖血我也会供千水读书的。”
说完,柳如霜自己先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她觉得自己现在有苦情戏大女主的潜质了。
为了喜欢的男人操心劳力,掏心掏肺,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自己的男人好不容易有出息之后,又跟年轻漂亮又知性的女人好上了,一脚把她这个糟糠妻给踹了。
她摇摇头,把脑子里烂七八糟的想法给晃出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管好眼前再说。
“怎么你是不信?”柳如霜诧异地看着对面神色怪异的男人,她自己都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可沈万山为什么用那种看笑话的眼神看她。
“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签合同。”她急于表明自己的真心,想着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沈万山肯定会特别感动。
说着从斜挎包里拿出纸笔,拿记事簿的时候,还差点一不留神把口袋里的
存折给带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柳如霜用光速把存折给塞了回去,手里出了不少冷汗,差点都捏不住手里的钢笔。
“女孩子的包里总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见怪。”柳如霜干巴巴地笑了笑,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柳如霜拟的合同并不是随便歇歇,而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
还特意把违约金订到了五万块的天价,就是想向像沈万山证明,自己的一腔真情,可鉴天地。
她还特意找了附近一个生产队的队长做见证人。
看到天文数字,那队长也没多想,以为是小情侣过家家,大笔一挥,签下“孙茂盛”三个大字。
全程沈万山都很配合,表情一如既往的淡薄,说不上来悲喜,像是一个观众,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女演员的表演。
合同一式三份,合同当事人各保存一份,另外一份交给中间人保存。
合同内容如下:本人柳如霜自即日起,愿意无偿承担,沈万山、沈千水兄妹的各项生活开支,如有违背,自愿赔偿,沈万山各项损失,共计伍万元。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柳如霜还自作聪明地在“生活开支”后面写了一个小括号备注:包括所有必要开支和不必要开支。
在合同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在采购生活用品的时候,任意双方当事人有权要求另一方到场监督购买。
柳如霜约定这一条的目的很简单,主要是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有了
这条规定,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出现在沈万山生活中。
白捡了个存折,还用一纸合同,把沈万山和自己死死绑在一起,回去的路上,柳如霜的嘴巴都没合拢,甚至唱起了歌。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爱国爱人民,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嘿嘿嘿,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
“接下来怎么唱,我不会了。”柳如霜扭头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在心里十分唾弃自己,她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离不开沈万山。
哪怕是随口哼出来的歌曲,也是为了博得沈万山的好感,这是一首军歌,沈万山当过兵,肯定会唱。
“我也不会。”男人直视前方,眼眸微沉,这是他刚入伍那会学的第一首歌,是刻进骨子的回忆,他不仅会,还用这首歌代表连队去参加迎新晚会,还在一众节目中,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他说不会,是不想柳如霜再有什么交际,沈万山紧紧攥住了手里的那一张合同,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
他才不会让柳如霜负担起他们兄妹俩的生活费,那样的话,他还是个男人吗?存折是他故意丢的,她想要就给她好了。
柳如霜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可是唯独他这个人不能给她。
“不会唱?沈万山,你当我是傻子呀?”
不屑的女声打断他眼底的暗潮汹涌。
这首歌在部队里面的普及程度特别高,沈万山又当了那么多年的兵
,是不可能不会的。
“我有时候都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们家的祖坟,这辈子你要这么对待我,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到我这里,这纱就变成金刚网了。”
她噘着嘴,瞥了男人一眼,耸了耸肩膀:“还不是普通的金刚网,是带电的金刚网。”
女人的语气又软又糯,明明是埋怨的话,却像是一根轻盈又舒缓的羽毛,轻轻地扫过人的心尖尖,惹得人一阵心颤。
可沈万山的嗓子却蓦地发干发紧,喉结微微滚动:“我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你没必要非跟我死磕。”
柳如霜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她竟然能直觉忽略到沈万山说话的内容。
心里想的竟然是男人的声音真好听,又哑又沉,尾音带着隐隐的颤,像极了那个旖旎的梦。
在梦里,那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大臂肌肉绷紧,线条硬朗又流畅,额上的青筋,因为激动和兴奋一跳一跳的。
那双点漆般幽暗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她那张含羞带怯的脸。
男人声音像是在砂纸上滚过一般的低哑,尾音和现在一样带着颤:“我轻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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