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钱,别说是找两条腿的男人,就是连两条腿的青蛙都找不到,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抠搜。”
柳如霜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就往农科站走,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好就受穷。”
这些钱可能在外人眼里觉得很多,可是她却觉得远远不够,上一辈子淹死沈万山的并不是小规模的洪水,而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720洪水”。
柳如霜一开始只想把沈万山从那场洪水中救出来,可现在她想尽可能地多救出来一些人,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受灾耕地面积2.18亿亩,受灾人口1.23亿人……”她在心里默默回想前世从大广播中听到的关于那场洪灾的数字。
当时受灾最严重的属于长江流域,从湖北枝江到湖南岳阳的长江被称为“锦江”,全场约340公里,古话讲“万里长江,险在锦江。”
锦江是上游和下游的交界处,海拔落差放缓让奔流而下的河水堆积在此处,所以这里水量巨大,洪水多发。
锦江大堤一旦失守,洪水就会冲向下游的汉武三镇,那是拥有上千万人口的重镇,是重要的经济中心,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所以当时军区领导下令要死守锦江大堤,但是长江上游的大降雨一直在持续,锦江水位连续暴涨,锦江沿线的大坝先后决堤。
其中的九江大坝和杜家村的距离不过2公里
,沈万山就是死于那场决堤之中。
柳如霜眸光一亮,觉得再多的冲锋舟和救生衣在汹涌的洪水面前都是杯水车薪,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还是要从锦江大堤入手。
她以前的目光太狭隘了,眼里只有沈万山的生死,现在看来,只要九江大坝不决堤,沈万山就不会死。
可是锦江大堤是襄阳市的命脉,死守大堤的决定是广南军区那边下达的指令,她要敢有异议,说不定会被打上通敌叛国的帽子,搞不好还能直接被枪毙。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了解锦江大堤的情况。柳如霜想得很入神,眼睛都没看路,差一点撞到了路上的一根电线杆子。
还好刘显才拦住了她,叹了一口气:“这都到农科站门口了,你别跟着我了,我是站长,不能以权谋私,你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柳如霜这才从锦江大坝中回过神来,绕过刘显才直接走进了农科站,不帮忙她就自己来,今天她必须把孙丁香他们小两口的事情解决了,这样才能腾出手来准备抗洪的事情。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刘显才有些心不在焉,害怕柳如霜捅出来什么篓子,毕竟这人是他带过来的,不放心去找人。
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抬手准备敲门的年轻干事。
身高目测一米八五左右,五官俊朗,跟电影《隋唐演义》中那个扮演罗成的演员有几分神似。
“站长,我找你请假。”
刘显才顺着“罗成”
的肩膀望去,就看到柱子旁边的柳如霜得意地朝他挑眉。
“好,我准了。”
这女人就是男人的克星,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勾搭上一个男人,难怪沈万山不接受她,真娶了这女人,别的不说,以后绿帽子肯定管够。
打过招呼之后,柳如霜就带着“罗成”坐上了去坝上草场的大巴车。
“如霜,我这次帮了你的忙,站长以后真的会提拔我?”
柳如霜毫不心虚,拍着胸脯保证:“那当然,我跟你们站长的关系铁着呢,他就是脸皮薄,他刚刚还不好意思。”她还假惺惺地补了一句:“你下午跟我走一趟,不耽误事吧?”
罗成笑得很是谄媚,满脸堆笑:“不耽误,我刚来没多久,在农科站闲着也是闲着,能为站长分忧是我的荣幸,这说明刘站长把我当成一家人了。”
这小子脸皮比她还厚,这就成一家人了?这小伙子很有前途呀!
她笑着敷衍:“对,就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好事情肯定会紧着咱们自家人来的。”
“那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你应得的。”
在车上的时候,柳如霜给小张把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下,就是要小张跟孙丁香相看。
“柳知青,你来的真赶巧,我们刚吃过午饭,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下碗饸络面。”孙老头的表情在看到她身边的男人的时候僵硬了一瞬。
“这是谁?”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张顺
贵。”柳如霜回了一句,扯开嗓门对着里屋嚎了一嗓子:“丁香妹子快出来是,上次说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老孙头脸色有点不好看,神秘兮兮地把柳如霜拉到了一边:“你小点声,小心吓坏了孩子。”
“吓坏了挺好的,还省得吃药遭罪了呢。”她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
老孙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孩子都快2个月了,要是真流掉,他家丁香得遭老鼻子罪了。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孩子可是没在你肚子里。”
柳如霜刚想开口,就看到孙丁香出来了,明显是经过打扮的。
鹅黄色的小圆领的碎花上衣,灰蓝色的背带裤,细细的背带勾勒出因为怀孕愈发显得饱满的胸脯,眉眼清丽,一双大眼睛无辜又纯情。
她身量本就瘦小,所以并不显怀,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小孕妇。
“孙丁香同志是吧,我是农科站的副主任张全亮,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送给你的,这个就当是见面礼了。”张全亮自报家门,职位是经过“美化”的。
还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对小巧的银耳钉。
孙丁香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这耳钉她之前在柳如霜耳垂上见过,是道具。
“张主任你进来吧。”
等张全亮进去之后,孙丁香还关上了门。
老孙头被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破口大骂:“她一个女娃娃怎么能这样,他肚子里还有娃呢,咋能跟人家相看,这是骗婚,是
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孙叔,你以后可要注意,丁香妹子跟过王胜利的事情,你可不能再提了,要烂在肚子里,至于孩子的事情,我早有准备。”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堵着孙老头耳朵眼说:“这药见效特别快,最多两个小时就见红。”
老孙头只觉得手里的纸包,比烧红的铁钳子还要烫手,真的要杀死那个未谋面的小外孙吗?
他晚上失眠了一整晚,脑子里乱糟糟的,本想下午的时候跟丁香好好谈谈,看她什么想法,可谁想到柳如霜来的这么快,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先不说这个。”他随手把那药包扔进泔水桶里。
柳如霜眯着眼睛,等着他接着说。
屋子里传来男女的欢声笑语打断了老孙头还没有出口的话,他本来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张主任没相中他家丁香,现在看来估计是事与愿违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男一女满面春风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依依不舍。
老孙头的脸黑得跟锅底没什么两样。
等张全亮走后,他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往孙丁香身上招呼,自己怎么教出来一个这么不省心的闺女,抛下他跟一个男人私奔,一走就是好几年。
好不容易回来了,安生日子不好好过,非得跟孩他爹分手,这才一晚上,就见异思迁了。
“孙叔,你冷静点。”柳如霜赶紧攥住他手里的鸡毛掸子。
孙丁香躲在柳如霜背后,颤抖着肩膀说
:“爹,你是看不上张主任吗?我都听你的。”
她转头看向柳如霜:“如霜姐,你再帮我寻摸着其他的男人吧,爹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如霜说,我都听你的。”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自己当孤儿。”老孙头都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气红了眼。
孙丁香有些动摇,差点一秃噜把实情说了。
还好柳如霜掐了她一把,老孙头是个倔脾气,要是知道几个人合伙骗他,准打断他们小夫妻的双腿。
“孙叔,你是不是觉得丁香未婚先孕的事情丢人。”
没等孙老头开口,柳如霜狡黠一笑,从挎包里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纸包,递给孙丁香:“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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