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穿着去找沈万山？”殷翠云咂舌，目光在那双又白又长的大腿上游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穿裤子呢。
柳如霜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圈，往下扯了扯裙摆，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好像是短了一点。”
“何止是短了一点，你赶快脱下来吧，你这样子去找沈队长，会把人家吓坏的。”
“可我跟他都约好了，晚上要商量钢铁厂的事情的。”
殷翠云拿着一条喇叭裤挡在门口：“你今天要是不穿裤子，你就别想出门。”这么黑灯瞎火的，穿成这样在外面晃荡，不是引诱别人犯罪吗？
“好，好，我穿。”柳如霜当然不会穿成这样直接出去，本打算披一件长款风衣，不过穿裤子也行，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脱了就行。
她麻溜地把牛仔裤穿好，在大长腿的衬托下，短旗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稍微长一点的小衫。
柳如霜推开门出去，殷翠云又补了一句：“你发誓今天晚上不能脱裤子，否则的话这辈子都追不到沈万山。”她知道柳如霜什么尿性，一直提防着柳如霜呢。
眼看到约定的时间，柳如霜不想迟到，只能咬了咬后槽牙答应，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不主动脱牛仔裤，要是沈万山脱那就另当别论了。”
殷翠云冷冷睨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就做梦吧。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王继财站在队部的门口，看样子在等她。
柳如霜
探了探头，吓了一跳，院子里的长桌上，足足围坐了十几个老少爷们，还有妇女主任和几个女的社员代表。
她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被吓出来的冷汗，默默地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了，双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模样乖觉得不行，还好自己听殷翠云的穿了一条裤子。
要不然明天指不定传出来什么呢。
她还以为开会，是开她和沈万山另个人的小会呢，鬼知道这么多人。
开会内容是什么，柳如霜完全没在听，就双手托腮，对着墙角处的一株橘色的月季花发呆。
她上次来的时候是没有的，不知道沈万山什么时候移过来的。
上一辈子她回城的时候除了一些证明就带了这盘月季花，可是估计是水土不服，没几个月那月季花就死了。
柳如霜眸色微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拍桌而起：“你个蠢东西。”
众人齐刷刷地眼光看向她。
“对不起，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我自己。”柳如霜苦笑着跟沈万山赔不是，她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巴掌，现在距离那次洪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她现在竟然还想着勾引沈万山，最重要的明明是该如何保住这个男人的命。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说完话，就直接离开，甚至都没回头看沈万山一眼。
沈万山眸色黯淡了一瞬，又快速恢复冷沉，接着钢铁城扩大规模的事情。
“你干嘛？”殷翠云好不容易
睡着，还没跟周公亲个嘴，就被人狠狠地晃醒，脑仁都晃散了。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埋怨地说：“如霜，你追男人就追男人，别折腾我行不行，我就想好好睡一觉。”
“好，我不打扰你睡觉，你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有哪些我不能动。”
殷翠云看着面前的被打开的饼干盒，睡意立马没了，怒目圆睁：“柳如霜，这些东西都不能动，你要动，我跟你拼命。”
这里面的存折，还有金镯子、银镯子……都是她这些年来攒下来的，是给自己攒的嫁妆钱。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沈万山会死，我想拿这些东西去救命。”柳如霜语气又平又缓，说不出来的认真，眼神异常坚毅。
“可那只是一个梦，梦是相反的。”殷翠云觉得为了一个梦花钱不值当的。
“梦里面沈万山为了救我，死了，反过来就是我为了救他，我死了。”
柳如霜低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语气很是颓唐落寞，没有任何生机。
“这件不能给你，这是我姥姥请大昭寺的大师开过光的长命锁。”殷翠云把一个沉甸甸的长命锁拿出去了，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算了，算了，都给你拿过去救命吧，什么大师，都是江湖骗子。”她破罐子破摔地把饼干盒全部都推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她知道柳如霜是什么脾气，就算在她这里借不到钱，也会找别的法子搞钱，这年头大家都穷得叮当
响，去哪借钱，她不想柳如霜为难。
柳如霜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落。
“你还好意思哭，我全部的身家都给你了，我都没哭。”殷翠云很是嫌弃地给她擦眼泪。
“你放心，这些钱，我以后当牛做马都还给你，加倍还给你。”柳如霜没动那些有纪念意义的物件，只拿了一张红彤彤的存折。
殷翠云翻了个白眼，夺过存折，额头倨傲地抬起，冷哼：“还加倍，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你还得起吗？”
“多少？”
殷翠云神采飞扬：“一千多。”
不过她并没有得意太久，看到柳如霜从白天背的军挎包里掏出来一张2800块的汇款单，殷翠云不淡定了。
“你去抢银行了？”
她们来杜家村插队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柳如霜怎么挣到这么多的钱，她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加一起都没有五块钱，就连她那条张扬夺目的红裙子，还是借她的钱买的呢。
柳如霜解释：“没有，这些都是卖酱鸡挣的钱，合理合法。”
这些殷翠云才放心，伸手要账：“你来的时候借我3块钱买裙子你还没还呢？”
柳如霜笑出声：“你这么多钱都能借给我，你对我这么仗义，我要是再赖你那三块钱的账，我还是人吗？”
“你是不是人这件事还有待商榷，但是现在先把上笔账给结清，一码归一码，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殷翠云把存折给夺过来抱
在胸口。
“好，给你。”她从口袋里翻出来零零整整的三块钱，递了过去。
接过三块钱，殷翠云也把存折递过去。
“咱们俩的钱加在一起有四千多，应该够了。”柳如霜把汇款单夹在存折里，汇款单多的那九百块钱，她本来是打算还给孙丁香夫妻的，不过现在她改主意了，打算先征用一个月。
等保住沈万山的命之后再说别的。
“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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