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殷翠云什么表情,嘴里哼着愉悦的小调,脚步轻快地往回头、
殷翠云叹了一口气,把饼干盒放好,隔着窗户看向走出院子的柳如霜,那眼神分明是一个勤俭持家的老母亲看向不学无术只知道招猫逗狗的纨绔儿子。
“还好她不是一个男人,要不然指定打光棍,整天跟个不觉死的鬼一样。”她皱眉笑骂了一句。
柳如霜才不管殷翠云怎么说她,直奔沈万山家。
站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这个点过来有些打扰,她主要是怕打扰到沈千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那小丫头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
自己可是当嫂子的人,得疼惜小姑子。
疼惜小姑子不过是柳如霜给自己找的借口,最关键还是门在里面反锁上了,她从外面压根打不开。
她轻轻喊了几声“沈队长”,也没有人回应,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的。
院墙又很高,而且生产队里为了防小偷,都会用一些玻璃瓶子的碎渣插在最上面,玻璃渣子锋利的边角在月光下闪着阴恻恻的冷光。
柳如霜眼珠子一转,笑出了声,把旁边的一辆架子车推过来,把轮子卸掉,被架子车的车架倒过来立起来,车架底板上有成条的木方。
车架和墙体之间形成了一个夹角,木方可以当做简易的台阶使用。
柳如霜脱了鞋,两只手扶着车帮,脚踩着木方,肩膀上还扛着从麦秸垛上面拽下来的雨布。
手脚并用艰难地攀上了墙头,先是用半截红砖块把碎玻璃渣敲落,然后把叠成小方块的雨布垫在屁股底下,心满意足地跨坐在墙头上,能感受到耳边的簌簌的风声。
“窝草。”一句脏话脱口而出,她翻墙之前还特意选了一个位置,按理说现在应该有几袋子水泥接住她的,但是现在水泥不见了。
这个高度要是跳下去的话,缺胳膊断腿是少不了的。
追男人虽然重要,可健全的四肢更重要呀。
她默默地转动屁股,打算怎么进来的,怎么走回去,绷直脚背,还没挨到车架,瞳孔震惊。
车架上满是细碎的玻璃渣,真的是一脚踩下去说不清都会划破骨头。
柳如霜懊恼地看着手里的砖头。
这些玻璃渣都是从墙头上被她用雨布扫落的,刚好被车架接住。
她默默地缩回脚,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陷入了沉思。
跳到里面去会摔断腿,原路返回会割破脚,一时间骑虎难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沈万山求救。
可柳如霜又不想让沈万山看到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会显得她比较蠢。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骑坐在墙头上,一只脚垂在院墙外面,另一只脚晃悠悠地耷拉在另一边。
当她第八十八次唉声叹气的时候,玩味的男低音划破夜色的寂静。
“柳知青,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扮演墙头草吗?”
柳如霜回头,左右看了一眼,很是疑惑地问:“你是什
么时候出来的?”
“宋亚平要和她老公离婚,我刚从他们家回来。”沈万山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了。
“你怎么进去的,门不是在里面放反锁的吗?”
沈万山替她解惑:“锁孔旁边有一个小洞,可以把手伸过去,从里面打开门。”
“哦。”柳如霜眼睛像是燃起了两簇小火苗,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以后进沈万山的家里不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男人深邃的目光好像是看到了柳如霜的耐心,眉梢微挑:“我明天就找铁匠把那个小洞给焊上。”
柳如霜干巴巴地笑了笑:“焊上多不方便,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嘛?我还能趁你不在的时候进你们家偷东西吗?”
“那你现在这是干什么?”男人微微抬头,探究的目光若有实质地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偷人的。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你是来找我的?”
柳如霜翻了个白眼:“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晚上睡不着,出来遛弯,觉得你们家的院墙看起来比较结实,想仔细看看,这不就爬上来就下不去了。”
别说是沈万山,就是柳如霜本人都觉得这个借口十分蹩脚,可是没办法,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借口能自圆其说。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看。”男人说完转身从晾衣绳上扯下一件蓝衬衣,打算回屋。
“沈万山,我下不去了。”柳如霜绷不住了,大
声喊住男人,要是真让他回屋了,她估计能当一晚上的墙头草,挨饿受冻的。
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倒。
陈万山唇角微微扬起,眼底一片和煦,抬头转瞬间就恢复了平常的冷淡疏离:“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出去帮我把车架上的碎玻璃渣打扫一下就行。”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估计是感冒了。
要按照她平常的作风,肯定会在言语或者动作上撩拨男人一下,可现在她不敢,要是真把沈万山给惹急了,自己估计要在墙头上坐一晚上了。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晚上灯光暗,那玻璃渣又小,可能打扫不干净,这样吧,我接着你。你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柳如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脱口而出:“你没有骗我吧?”
“下来。”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墙根处,沈万山身量高,柳如霜只要稍微伸伸腿脚就能踩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
“那多不好意思呀。”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语气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绷直脚背试探性地点了一下,解释:“沈队长你放心,我今天洗过脚了,我脚一点都不脏。”
“沈队长,我可能有点重,会不会压坏你呀?”
“沈队长,有点害怕,不敢下去。”
“沈队长……”
女人眼珠子都快转出了花,脚尖在男人肩膀处暧昧地画圈圈,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
沈万山小幅度侧眸,女人的指甲盖修整得很饱满平滑,
呈现出健康的肉粉色,像是一排大小不一的珍珠,在月光下如明珠生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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