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
“欺负老实人的是你吧，你这段时间没少让他帮着你追求沈万山的吧。”殷翠云眉头紧蹙，最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柳如霜不怀好意死挑眉：“懂什么，他帮我追求沈万山，这叫学习雷锋助人为乐，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大功德，一般人求还求不来呢。”
殷翠云白了她一眼，柳如霜这张嘴，永远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明明是她欺负王继财老实憨厚。
“那人家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柳如霜点点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这个是自然的，要不然也不会送我这么多裙子。”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布包，这是王继财在上工的时候，偷摸给她的，说这些裙子都是他表姐成衣店里面的样品，有的褪色了卖不出去，扔了也是浪费。
柳如霜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是说辞，这年头布料多稀罕，“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才是寻常人家的真实写照。
布票都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这些衣服八成是王继财从他表姐那里买来的，就是怕她不好意思接受，才找了这么一个由头。
这男人看样子傻乎乎的，可有时候还挺细心的，在追求殷翠云之前，先讨好她这个好姐妹。
柳如霜心里对王继财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心想：小样，还知道曲线救国了。
知道她和殷翠云的关系好，就
想先用这三瓜俩枣收买自己，替他说好话。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柳如霜颠了颠手里的布包，这分量，约莫有好几条裙子，她是去过王表姐的成衣店的，成衣店的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在襄阳市都是能排的上号。
她眼眸微动，轻笑出声：“我觉得王继财人还挺不错的，耿直又大气，不像是其他男人抠抠搜搜的。”
“你说的抠抠搜搜的男人是沈万山吗？”殷翠云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如霜嘴角微微撅起，不高兴全写在了脸上，她之前没少跟殷翠云抱怨沈万山的抠搜小气，几分钱的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懂什么，那不叫抠搜，那叫勤俭持家，我花钱大手大脚的，挣一个想花两个，一点都不节俭，就需要找一个会过日子的男人，这样才能攒住钱。”
“呵呵。”殷翠云送了她一个大白眼，就差把鄙视写在脑门上了。
柳如霜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走吧，咱们回去吃中午饭吧。”
她饭都没顾得上吃，洗了手，就开始试穿新裙子。
第一件是白色小翻领的黑色条纹连衣裙，裙子的长度很保守，足足到脚踝的位置，看起来很是保守密实。
可侧边低开叉的设计，行走的时候，会若隐若现露出小腿纤细玲珑的线条和纤细圆润的脚踝。
裙边的位置还缝了一圈两指宽的木耳边，走起来的时候，裙摆荡漾像是踩在层层堆叠的
云层之上，端端的万种风情尽在不言中。
柳如霜眯了眯眼睛，这种含而不露，半遮半掩的撩拨，可比直接了当的勾引更加晃人心神。
她恨不得马上换上这裙子，去沈万山面前溜达一圈。
也顾不上看其他裙子，唰地一下子拉开布帘就去猴急猴急地脱衣服。
殷翠云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中午知青点做的是大烩菜，白菜粉条炖猪肉，这段时间钢铁厂没少挣钱，知青们的伙食也是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现在隔三岔五都能吃上猪肉了，今天的指标，是每个知青一人一两，是生产队的会计送过来的，给她们这群知青改善伙食。
三肥七瘦的“宝塔肉”在大铁锅里先煸炒一下，充分炒出里面的油脂，激发出猪肉的香味，表面呈现出焦褐色。
再把洗干净的白菜叶子放进去，肉香味充分被白菜叶子吸收。
加水煮沸腾之后，把年底生产队分的红薯粉，悉数丢进去，等红薯粉条煮透明之后，撒上葱花就能出锅了。
肉片质地软烂，肉香醇厚；白菜清甜回甘，鲜美十足；红薯粉条肉韧耐嚼，弹性十足。
比起新裙子，显然碗里的大烩菜更加吸引殷翠云。
“翠云，你过来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嗯。”殷翠云不情不愿放下手里的碗，“你脱下来吧，你穿不进去。”
她看着暴露在面前大片雪白的背部啧啧嘴，这线条、这蝴蝶骨她一个女人看了都
忍不住心猿意马。
“穿不进去，不就浪费了，这件裙子这么好看，说不定穿进去，撑两天就合适了，新衣服难免紧一点。”
柳如霜一门心思想拿下这件裙子，好像是拿下了这件裙子就能拿下沈万山一样。
“可是，我担心你把衣服撑坏。”殷翠云很是中肯地评价。
柳如霜自己尝试了好一会，还是放弃了，换回自己的衣服，把条纹裙叠好，重新放好，心想：这裙子应该真的是王表姐成衣店里打算扔的残次品。
要不然这裙子怎么就在胸部留了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空间。
“吃饭吧。”殷翠云俯身把一碗大烩菜端到她面前。
柳如霜不经意地一瞥，就到了一件米白色背心的上边缘，隐隐有微不可察的弧度。
眼睛猛地一亮，看来这衣服压根不是给自己的，王继财这不是曲线救国，而是直接打直球。
“你去试试这个。”
“王继财给你的，我穿不合适吧，我怕他会生气。”殷翠云埋头吃饭，眼皮子都没撩，那裙子长度都快拖地了，穿上根本没法干农活。
柳如霜：“让你穿你就穿，要不然我扔了，反正留着我也穿不上。”作势打开窗户，要把衣服往屋后扔。
“别扔，这么新的衣服扔了怪可惜的，我穿。”
柳如霜一脸奸笑，勉为其难地说：“我看了，这几件衣服我都穿不了，都给你吧，你不用谢我，这衣服是王继财的，你抽空请他吃个饭就行。
”
柳如霜：我帮你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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