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耳刮子就要招呼上来，沈万山往后退了两步，面露诧异：“你怎么了，不想哭就不哭了，我是怕你把脸给弄伤。”
她那么用力的搓法，小脸都红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柳如霜也隐约回过味来，意识到不对劲 。
“我说你眼泪多，用眼泪把脸上的泥给冲洗掉。”
柳如霜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一个多大的乌龙，低着头，脸色由红转白，快速地看了一下沈万山，见他没什么异样，才算是放心下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对不起，我听错了。”
“你听成什么了？”男人在一旁随口问。
“没，没什么，早点睡吧。”她忙不迭地说着，以极快的速度躺回到原来的草垫上。
她等呼吸平稳之后，看了一眼在墙角正襟危坐的男人，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不睡，我怕我睡着了，你不放心。”沈万山很是语气认真地解释，他觉得孤男寡女在一间房里，要是两个人都睡着了，发生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柳如霜并没有理解男人的苦心，侧过身来，手肘撑着脑袋，笑望着她：“你不睡，我更不放心，万一你对我意图不轨怎么办？”
陈万山腹诽：想欲图不轨的人明明是你才对。
男人垂眸想了想，觉得两个人没必要避嫌，他就算想欲图不轨也没“资本”；柳如霜是有贼心没贼胆。
所以别说是睡在一间房间，就
算是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之间都是相当安全的。
想通之后，沈万山在距离柳如霜最远的地方找块地方躺下。
储藏室很大，两个人之间又隔了好多大型的农用器械，柳如霜连沈万山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她泄愤似地抓起地上的一把稻草给扔了，觉得自己不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站起来喊了一声：“沈队长，你在哪？”
“有事？”低醇的男低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柳如霜勾唇，她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没事找事可是一把好手。
她双手背后，悠悠地朝着那收割机走去。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燃气灶的事情。”柳如霜决定投其所好，沈万山思想境界高，她也要拔高自己思想高度，和男人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我刚刚想了想，做燃气灶的成本主要是在人工和灶具的支架上面，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壮劳力，我们要做的就是弄一批铁艺支架，以成本价卖给社员就行……”
沈万山坐起来，幽深的眸子看向她：“修筑燃气池的方法也免费赠送？”
“沼气池没什么难度，池子的大小和形状随心意就行，只要确保沼气池内部的密封性就行，粪水和稻草还有水放在一起，就会发生化学反应。”
柳如霜说得很是随意，她没指望着靠弄沼气池发家致富，一开始提出这想法，主要也是为了改变生产队脏乱差的环境。
这些
知识都是以前当图书馆管理员的时候在各地报纸上看到的有益探索，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可是这样，你就挣不到钱了。”沈万山故意打趣。
柳如霜撩了下眼皮看他，义正词严地说：“我本来也没想着挣钱，就是为了改变村容村貌，是你说的我是煞星，让我藏在幕后，所以才会有后来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从生硬的语气中，沈万山听见了丝丝委屈，主动承认错误：“是我错了，我做事欠考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后谁再说你是煞星，我代表生产队批判他。”
柳如霜气笑了，声音甜脆，歪着头问：“就只是批判？”
“那你还想怎样？”
“扣他工分。”
沈万山一本正经地打官腔：“这件事情，我跟生产队的其他成员需要协商一下，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如霜腹诽：切，官不大，官威倒是不小，知道的是队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省委书记呢。
两个人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上。
等王继财来开门的时候，是柳如霜先出去的，沈万山藏在农具后面，然后再偷偷溜出来。
“妹子，怎么样，老哥这办事效率可以吧。”王继财呲着大白牙求表扬。
“还行吧，一般般，再接再厉。”她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打算回知青点，接着睡一觉，她认床，折腾到凌晨才睡着。
被晾在一边的王继财挠挠头，自言自语
：“看这架势应该是没成事，孤男寡女都对彼此有想法，竟然没发生那种事情，按理说不应该呀，肯定哪有毛病。”
这种事情女的一般没毛病，难不成沈万山有毛病，不应该呀，他们俩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小时候沈万山尿得可远了。
他一边念叨一边往回走，险些撞上了一个人。
“殷知青，你是找我吗？”
殷翠云点点头，小声说：“你晚上去知青点后墙根那，你的衣服都改好了。”
“你弄的？”王继财语气很是笃定，昨天他把衣服送过去没多大会，柳如霜就跟沈万山锁在一起了，现在才刚刚回去，不可能有时间改衣服。
他没等殷翠云承认，又自顾自说：“怎么能让你干这种脏活呢，你应该等着让柳如霜弄。”
“你知道是脏活，还往我身上推，王继财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柳如霜刚好就站在距离两个人不远的地方。
她看殷翠云来找王继财，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过来的，没想到刚好逮着王继财说她的坏话。
“妹子，你怎么在这？”王继财僵硬地转头，脸上的笑容很是谄媚。
柳如霜冷笑，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谁是你妹子，别乱攀亲戚，我们家可没有姓白的哥哥。”她这是骂王继财白眼狼呢。
“好了，咱们回去吧，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殷翠云出来打圆场，拉着柳如霜的手回知青点
。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一大早上我就去找沈队长沟通，弄沼气池的想法了，我走的时候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喊你。”
柳如霜不想殷翠云担心，面不改色地说瞎话。
“什么早出晚归，我看某人是私会野男人去了吧。”尖利刻薄的声音从右侧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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