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财瞥了她一眼，哼笑：“我怕沈万山把我送进我们家祖坟。”
“你这叫死得其所，你放心，你要是真的办成了，等以后清明节我会带着我家孩子去坟头上给你烧纸的。”
殷翠云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笑了笑。
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柳如霜肯定在忽悠王继财，那男人傻乎乎的，没什么脑子，一看就很好骗。
柳如霜和王继财暂时达成统一战线，也不嚷嚷着吃饭了，安生坐上了回去的牛车。
牛车走了没一会，她才一拍脑袋，惊叹一声：“哦，我还得回去，我答应给壮壮买的桃酥忘记了。”
她旁边坐的是一个隔壁生产队的一个大娘，不屑地说：“不就是一块桃酥，下次补上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要不然就是言而无信，大人才是小孩子最好的老师。行为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王继财声音不大，说的话却很有分量。
老大娘当着这么多的人被人下脸子有些不乐意了，语气变得恶毒刻薄：“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这没爹没娘的野种，会写‘教育’两个字吗？”
王继财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虚，‘教育’两个字他还真不会写，只是平常听村里的大广播听多了，就脱口而出了。
“就你这样的还敢来教训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吃了那么多的
盐，怎么没咸死你。”微不可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柳如霜震惊地看向身旁的殷翠云，要不是殷翠云的嘴巴还没合上，柳如霜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抬高了嗓门说：“狗吃了再多的屎，不还是狗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老大娘怒了，瞪了一眼柳如霜：“呦呵，骂你男人你心疼了是不？你们城里的女人是不是都会巫术，搞得爷们一个个神魂颠倒的，跟哈巴狗一样听话。”
她大儿子没结婚的时候特别孝顺听话，每个月挣得工资都一分不留孝敬他们两口。
大儿子是捡回来的，小儿子才是亲生的，大儿子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全花在小儿子身上了，小儿子吃的用的一点不比城里的差。
可找了个城里人女人结婚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每个月只给他们5块钱，什么事都听那个城里媳妇的。
柳如霜看着大娘身后的大包袱再结合村里的流言猜出了个大概，看她这架势八成是被儿媳妇赶出来了。
“大娘，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专门学这个的，会给男人下降头。”柳如霜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要是再不跟王继财道歉，我就去给你小儿子下降头。”她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你敢？”老婆子脸上表情狰狞，眼神好似在喷火。
“敢不敢，咱们大不了试试，反正我又不吃亏。”她很是无所谓地开口，用鞋后跟有一搭没一搭地敲
击着牛车的木板，慵懒又随意。
老婆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抬头，冲着王继财的方向不情不愿说了一句“对不起。”
“光说了不算，要受害人原谅你才行，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做什么，你说是不是。”
柳如霜这是提前挖了一个坑，王继财看表面五大三粗，实际上小心眼得很，肯定不会轻易原谅这个老婆子。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柳如霜回头，很是诧异地望着他：兄dei，你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如霜也只能顺坡下驴：“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满嘴喷粪的话，我绝对不会绕过你的。”
还没到生产队，那老太婆就拎着包袱下去了，颠着小脚跑得飞快，似乎是怕被柳如霜这个瘟疫缠上。
位置空下来，王继财顺势补了上去，隔着殷翠云探着头和柳如霜说话。
“如霜妹子，真的是谢谢你，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出头。”王继财眼底隐隐有泪光浮动，一副被感动坏了的样子。
柳如霜下意识地看向殷翠云，她垂着头，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腻腻歪歪的，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夸张地摸了摸胳膊，语气很是鄙夷。
王继财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嘴大白眼，很是敞亮地拍了拍胸脯保障：“你就放心吧，你以后就是我亲妹子
了，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殷翠云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尽量往内扣，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省得打扰两个人说话。
秀眉紧紧拧在一起，鼻头微微发酸，他们现在都有小秘密了？王继财今好的去相亲，可跟他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柳如霜？
她知道柳如霜喜欢的是沈万山，可要是王继财剃头挑子一头热，喜欢上了怎么办？
殷翠云跟柳如霜在一个家属院长大的，柳如霜的每个对象，她都见过。
柳如霜招男人喜欢，不光是因为长得漂亮身材好，更重要是性格好，为人直爽又豁达，特别讲义气。
之前柳如霜在二舅的介绍下，跟一个营长处了几天的对象，没几天那营长就回部队了，后来那营长的外婆中风偏瘫在床。
恰好营长在外地秘密执行任务，一时半会联系不上。
是柳如霜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看护了小半年，那奶奶的住院费都是柳如霜偷的家里的存折。
……
分手了那么多次，没有一个男人记恨她，更多的是想挽留她。挽留无果的就自动退居到好朋友的身份。
她的哥哥殷世杰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也喜欢柳如霜，可从没有表过白。殷翠云之前问过一次原因。
殷世杰挑眉：“她就是那浪荡的性子，我可不想成为众多前任之一，还是做朋友吧，托你的福，我还能多见见她。”
她当时抽了抽嘴角，觉得她哥哥说得特别有道理。
通州说
大也大，说小也小，殷翠云之前计算过，她每出门十次，都会遇到一次柳如霜的前任。
更多的时候，前任身边都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现任。
柳如霜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能成为她前任的男人长相绝对不会差，说是青年才俊也一点不为过。
每次遇到都是她尴尬得脚趾扣地，可男人们却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有的还和她主动开始攀谈，询问柳如霜的近况。
往往是以：“她现在又跟别人在一起了吧？”
殷翠云一开始试图替柳如霜辩解，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
“如霜，我以后就喊你霜霜妹子吧，但凡知青点有什么劈柴挑水、粗重的活，你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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