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一边掏钱，一边嘀咕：“男人怎么能花女人的钱呢，男人要挣钱给女人花的，媳妇就应该在家里待着享福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就不做。”
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却是霸气十足，柳如霜第一次觉得大男子主义还挺好的。
一听说只买最不值钱的弹跳球，那老大爷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那脸哐当一下拉了老长，跟驴脸一样。
柳如霜觉得老大爷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为了卖玩具上蹿下跳的，还翻跟头，她都害怕老大爷的折了腰。
折腾得脑门上都冒汗了，才卖出去2分钱，老大爷难免有意见。
柳如霜半蹲下来，很是亲切地说：“壮壮，我看其他的玩具也挺好的，要不然你再选点，我付钱，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老大爷黯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饱含期待地看向壮壮。
“我有钱，我的零花钱和过年的压岁钱都攒着呢，在存钱罐里放着，有十几块呢，那是留着给你花的，我只要这一个就好。”
壮壮乌黑而澄澈的眼睛深情地望向柳如霜，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可是这个小火车你很喜欢不是吗？”柳如霜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喜欢，多看两眼就好了，又不一定非要买，我娘说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人要学会克制欲望，钱都是要给媳妇花的。”
说着拉着柳如霜的手，蹲下来，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玩具汽车。
都说三岁
看老，壮壮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特别适合当老公的人选。
小小年纪，懂克制、会存钱、疼媳妇，这些优点随便单拎出去一个都能秒杀市面上三分之一的男人。
长大了肯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男人，好到柳如霜不想错过。
自己给壮壮当媳妇是没戏了，可自己如果努努力，尽早拿下沈万山，生出来一个女儿和壮壮在一起，自己当丈母娘那也不错。
柳如霜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壮壮现在刚过五岁生日不久，现在是五月份，一个月怀孕，9个月的待产期，等明年4月份，自己的闺女都能出生了。
那时候壮壮刚好六岁半，六岁的年龄差虽说大了一点，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壮壮在一门心思看玩具，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女人用异常慈祥的眼神打量着他。
虽然面相稚嫩，但是五官已经出落得很疏朗了，眉眼遗传了他那不着调的亲生父亲，和亲生父亲不同的是，壮壮眉宇之间又自带一股正气。
这种面相长大之后绝对丑不了，是最受年轻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痞痞的坏坏的邪肆长相。
眼睛又大又圆，鼻梁高挺，唇形也好看，还是天生的冷白皮。
错不了，错不了。
柳如霜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你过来一下。”
柳如霜一脸莫名地跟着沈万山走到了一边：“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说？”
沈万山面色有些纠结，沉默了半天，从嗓子眼里挤
出来一句话：“柳如霜，你简直太禽兽不如了，壮壮今年还不到五岁，你都十八了？”
“嗯，怎么了？”
柳如霜觉得男人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瞪了男人一眼：“十八怎么了，十八岁的姑娘一朵花，我就算五十八又如何，五十八岁的姑娘是三朵花，是三倍的漂亮。”
“你跟壮壮绝对不能在一起。”沈万山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你在其他的事情上不着调，我就不说你了，可是壮壮还是未成年，什么都不懂……”
“等等，你说什么呢？我和壮壮怎么可能？”柳如霜都怀疑这个男人的脑子是不是被生产队的驴踢了，怎么会这么想。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愣住了，沈万山不敢置信地问：“你真没喜欢壮壮？”她刚刚看壮壮的表情都快流哈喇子了。
她就从来没用这么如饥似渴的眼神看过他。
沈万山心里的大醋缸仿佛是开了一个口子，咕嘟咕嘟地冒酸泡。
“真的，比珍珠还真，要是我对壮壮有你说的那种想法，就让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沈万山还想说话，蹲在地上的壮壮就冲他们招手：“媳妇，快看，这个小鸡会下蛋。”
“以后别让他喊你媳妇，这样影响不好。”沈万山闷闷地补充了一句。
“好，我会注意的。”柳如霜随口回了一句，提着裙子麻溜起去陪壮壮一起看玩具。
塑料小鸡拧紧了发条，小鸡就会往前一点一点地走，一边走一
边下蛋，还是彩色的蛋。
“媳妇这个真好玩。”
“以后别叫我媳妇了，这样人家容易误会。”
壮壮大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有道理，重重地点点头：“那我以后叫你霜霜吧。”
“好。”柳如霜答应得很是爽快，霜霜是她的小名，一般自己家里人才会这么叫。
一个女婿半个儿，都是一家人，柳如霜并不反感未来女婿这么喊她。
沈万山眸色暗淡了不少，剑眉紧锁，看她们一大一小在一起莫名碍眼。
“你要这个玩具吗？”柳如霜指了指还在慢悠悠下蛋的塑料小母鸡。小母鸡主体部分是鹅黄色的，尾巴为了吸引小孩子的注意，染成了五颜六色的。
“不要。”
柳如霜：“……可我想要。”她觉得不买点东西，着实对不住这个忙活了一上午的老大爷，总得让人家挣一碗面钱吧。
况且她还挺喜欢这只小母鸡的，觉得跟自己养的那批“五彩鸡”有点相似，可以留个纪念。
“霜霜，听话咱不买，这个玩具要一块钱呢，等我以后挣钱了再给你买。”
柳如霜：这个女婿我不想要了，来人拖走，拖远一点，小小年纪就会给人画大饼了。
壮壮好似意识到柳如霜的不开心，面带真诚地望着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陪你多看一会。”
明明是他还想看看其他的玩具。
柳如霜：男人这种生物，上到八十九，下到刚会走，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完玩具，已经到
了晌午饭点了，想着还要回生产队做灶具，三个人简单地在国营面馆吃了一碗面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壮壮已经睡着了。
“把他给我吧。”
沈万山把壮壮抱在怀里，柳如霜觉得掌心一凉，掌心摊开是那只小母鸡，笑得眉眼弯弯，男人呀还是自己家的好，知道心疼人。
她歪着头，娇笑着看他，明知故问：“这是给壮壮买的，你给我干什么。”
“给你的，壮壮的小火车在我挎包里，一会回去的时候你记得找我拿。”沈万山抱着壮壮坐上了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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