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找来帮忙做酱鸡的。”跟老赵头简单地解释之后，柳如霜就把一百多个初中生分成了十个小组。
有的小组负责杀鸡；有的小组负责清洗鸡的内脏；有的小组负责拔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处理鸡这种活对初中生没有任何难度，像是一直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士兵。
呆愣在一旁的老赵头简直看花了眼，按照这个进度，最多也就一个星期，这批酱鸡就能完全做好。
不过他好奇的是柳如霜怎么能使唤动这么多初中生。
“我去找了王家洼的公社书记，不对，现在是副乡长。”柳如霜解释说。
这年头，城里的学校每隔两个月都会组织一次学生下乡活动，帮助生产队造房子、挖渠做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也是为了让学生毕业之后，更好地适应生产生活。
柳如霜昨天拔鸡毛的时候，就打了这个主意，巧的是今天刚好有一批高中生要去李大庄挖渠，她就把人给截了下来。
还许诺事成之后给每个学生一只鸡。
公社书记肯给她这个面子，还多亏了柳如霜的免费治蝗，要不是生态治蝗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副乡长的位子，估计公社书记还要努力个十年八年也说不定。
副乡长不仅把人交给她，还很体贴地替这群初中生在生产队里都安排了住宿，说随便用。
“柳知青，你真厉害。”老赵头笑眯眯地看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柳
如霜也不是个谦逊的主，摆摆手：“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老赵头：……
柳如霜把做酱鸡的流程还有酱料的各种配比，都交代清楚，就回生产队了，沈万山已经提前回去了。
做酱鸡的事情解决，坐在大巴车的柳如霜松了一口气，把牧鸡做成酱鸡，虽然手里还是没钱，甚至连之前的存款都搭进去了。
可至少为自己争取了大半年的机会，而且还节省了一大笔饲料的开支，酱鸡这种东西，放上三五个月，正是风味最佳的时候。
柳如霜将额头靠在玻璃窗户上，开始复盘自己驯养牧鸡的事情。
现在看来把牧鸡染色不一定是坏事，除了柳如霜他们几个，没人知道可以吃蝗虫的“五彩神鸡”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华北柴鸡。
等以后坝上地区再出现蝗灾的时候，柳如霜依旧可以训练出一批牧鸡，把羽毛染色，披着“神鸡”的壳子重出江湖。
这可是一大笔流动的活钱，生生不息。
柳如霜回到生产队的时候，刚好赶上生产队下工的点。
“呦呵，这不是咱们柳知青吗？昨天不上工，今天也不上工，长得好就是有优待呀，你说是吧，沈队长？”
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移向沈万山、
那个女人还觉得不过瘾，啧啧嘴，不冷不热地说：“哎呦，你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谁不知道沈队长跟你有一腿呀，被这骚狐狸身上的骚味给迷晕了，分不清楚东南
西北了吧。”
面对众人的谴责的目光，沈万山眸色平和地看向女人：“柳知青是请假，生产队并没有不能请假的规定，上工就有工分，不上工没有工分，在这一点上我从没有徇私，你可以问问张会计。”
张会计闻言直接把手里的工分簿杵到女人眼前，柳如霜那一栏全部是零蛋。
事情眼看就此平息，柳如霜扭着腰走到了那女人旁边，嗔了张会计一眼：“张会计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家不识字吗？张嫂子，你老公识字，把你老公叫过来好好地看看。”
那女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哦，你看我张嘴，还真没有你的嘴贱，你老公现在应该是在刘寡妇炕上猫着呢吧，你一口一个‘骚狐狸’，敢情是嫉妒呀，你往那粪坑里一跳，保管没人能骚得过你。”
柳如霜觉得没过瘾，提了口气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怎么知道我跟沈队长有一腿，是躲在床底下看的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有夫之妇躲到沈队长床底下是想干嘛？”
女人被一通抢白，又羞又臊，像是被人扇了两个大耳刮子，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现在就问你，我和沈队长还有一腿吗？”
女人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承认两个人有一腿，就等于是承认自己躲在沈万山床底下。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小声替自己辩驳了一声。
“听说？话可以乱听，可不能乱说，否则是诽谤，重
则坐牢，轻则嘴被撕烂？”她微微俯身，挑起女人的下巴，眼神狠厉：“你想选轻的还是重的？”
“我哪一个都不选。”女人一把推开柳如霜，仓惶地往前跑。
柳如霜暗中使了个绊子，扑通一声，女人跌进了粪坑里，还是头先进去的。
进去的时候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是沾染到自己。
“现在好了，你最骚了。”柳如霜冷冷地望着在水中扑腾的女人。
到最后还是沈万山看不过去，往粪池里递了一根竹竿，女人攥着竹竿走了进来。
“我跟沈队长之间清清白白的，谁要是再造谣，我让你们好看。”
柳如霜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众人心中一凛，这个知青不见到，惹到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张老娘原本是有名的悍妇，儿子也有本事，可自打招惹了柳如霜之后，孩子被关了，这辈子基本上是完了，自己也中风偏瘫，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这女人命中带煞，惹不起惹不起。
……
柳如霜原本是想通过教训满嘴喷粪的女人，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没想到自己多了一个“丧门星”的名号。
“我昨天和柳如霜一起浇了白菜，晚上就起烧了。”
“我晚上出去给我爹送饭，她看了我一眼，我就得了红眼病。”
……
柳如霜全当这些是屁话，可耐不住生产队队员看她的眼神像是瘟疫。
甚至到知青点的沼气池成功点燃，
打算开始在整个生产队开始运行的时候，就听沈万山有些为难地说：“要不然沼气池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出面了。”
在生产队普及沼气池，是好事，可依旧沈万山的了解，要是那些人知道这沼气池背的人是柳如霜，估计不会同意修建沼气池。
“好。”柳如霜也不勉强，把沼气管道的阀门用力一堵，老神在在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本来想着免费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收费每家每户两块钱。”
沈万山看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开始去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了。
当天下午知青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其他县城的人都来了。
两块钱的价格，令人望而却步，不过转念一想，以后都可以避免烟熏火燎，烧煤烧炭的日子，不少人当场签了合同。
“我也想为人民服务的，可是人民不愿意，我只能为人民币服务了。”柳如霜慵懒地翻看着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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