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假装不在意地摆摆手：“笑什么笑，你不喜欢我，大把的男人喜欢我，我的行情可好着呢，不是跟你吹，以前追我的男人能绕着通州排两圈。”
“排得跟护城河一样？”
柳如霜没听出来沈万山在打趣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吃惊地抬起头，嘴角浮现出隐秘的笑容。
沈万山这个冰山男，竟然跟她开玩笑，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只要努努力，就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柳如霜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沈队长，你是不是喜欢我，不好意思承认，你放心，你别看我这个人平常吊儿郎当的，长得又国色天香，但是我对待感情特别认真，从一而终，绝对不会像其他好看的女人一样，有花花肠子的。”
沈万山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没绷住噗嗤地笑出声，觉得现在的柳如霜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跟农贸市场卖白菜的大娘一样。
卖得还是特别便宜，生怕烂在手里的白菜，三句话两句不离“漂亮”两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长得好。
“沈队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柳如霜突然静下来，清澈的眸子凝视着男人，敛了嬉皮笑脸，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问。
“不考虑，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抱歉不能接受你。”谎话脱口而出，其实沈万山很久之前都想这么说了，每次话到嘴边的时候就咽下去。
“你喜欢的
人还活着吗？”柳如霜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有喜欢的人”这种烂借口，她八岁那年就不用了。
按照沈万山这种耿直的性子，要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她第一次扑过去的时候，这男人就会义正词严地推开她。
现在才拿这种借口来搪塞她，以为她是三岁孩子呀。
“嗯嗯，去世了。”沈万山眼睑微垂，看起来很是哀痛，怕柳如霜贼心不死，又极快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她不在了，但是她一直在我心里，谁也取代不了。”
柳如霜听着男人斩钉截铁的语气，眼皮子抽了抽，她为了避免自己笑出声，咬了咬唇瓣，声音低沉略微有些颤抖，很是感动地望着男人。
“沈队长，你太深情了，你对一个死人都能这么死心塌地，我跟着你肯定错不了。”
沈万山的脑袋宕机了一下，浓眉紧蹙，有时候恨不得把这女人的天灵盖掀开，看看脑子里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
“我这辈子都不会接受其他女人。”不是不会接受，而是自己没资格接受其他人的喜欢。
柳如霜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唇瓣咬得发白：“你是害怕她怪你吗？”
沈万山硬着头皮点点头，九十九叩首都叩了，不差最后这一哆嗦了，故作深情：“嗯嗯，她死前说这辈子永远会陪着我的。”
说着说着环视了一下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动了点小心思，打算吓唬一下柳如霜
，让她知难而退。
他压低了嗓音对着身旁被风卷动的树叶说了声：“你怎么来了，我和她是清白的，你不要伤害她。”男人抬起手，动作僵硬地指了指柳如霜的方向，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柳如霜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瓣，唇瓣咬得发白，肩膀一抖一抖的，看样子是吓坏了，实际上是在努力憋笑。
她好歹也是个高中生，虽说成绩是吊车尾的那种，可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从不信怪力乱神这一套。
“啊，鬼呀！”她尖叫着嚎了一嗓子，找准发力点，一下子跳到男人怀里。
好似真的是被吓到一样，长腿像是蛇尾一样死死地扣住男人的腰。
双臂像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藤蔓，丝丝缕缕蛮横地缠绕上男人的脖颈，五指穿过男人短硬的发，描摹着他后脑勺的形状。
脑袋也没闲着，一个劲地往男人怀里蹭，好像要穿透衣服，钻到男人心窝里去。
被她上下齐手，沈万山眼眸里带着薄怒。
当女人的指尖试探性地从上衣扣子间的缝隙钻进去的时候，彻底拽断了沈万山脑袋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
柳如霜还没看到男人怎么出手的，自己已经重重地甩在地上。
尖锐的疼痛感从尾椎骨的方向传来，头发被蹭得起了静电，显得凌乱不堪，眼尾还氤氲着潮气，看起来像是被狠狠蹂躏过。
“你干嘛。”柳如霜扶着地面，勉勉强强站起来，点着男人的鼻
子，凶神恶煞地问。
“你搂我干嘛？”沈万山耳尖像是充血了一般的红，语气出奇地嘶哑，穿着短袖汗衫，大臂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起来莫名地蛊惑。
柳如霜眼珠子极快地转了转，拍打了一下裙摆上沾染的尘土，语气慵懒地说：“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害怕吗？是你先说的有鬼，我想着男人身上阳气比较重，抱着你说不定安全一点。”
“下不为例。”沈万山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嗯嗯，我知道了，沈队长我虽然喜欢你，可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放心，在你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勉强你的事情的。”
柳如霜的语气好似是一个渣男搂着一个正经姑娘说：我是不会辜负你的。
“勉强我？”沈万山深邃的眼眸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挑眉睨了他一眼。想勉强他，她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就她那小身板，沈万山一只手都能制服她。
沈万山目光快速冷却，他完全可以在柳如霜调过来的时候推开她，或者是直接躲开，可当时他非但没躲开，还微微屈膝把身体的重心放低，就是为了能安稳地接住她。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你以后死了这条心吧。”男人突然抬头，幽深的眼眸泛着冷意，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危险十足。
柳如霜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慵慵懒懒地说了一句：“你要是担
心跟我那死鬼姐姐不好交差的话，你让她过来找我，我跟她说。或者是等咱们来百年之后一起到下面，跟她磕头认错也行。”
沈万山白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往前走，觉得柳如霜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软硬不吃，愣是拿她没办法。
“你愣着干嘛？跟上呀？”他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她没有跟过来，回头催促，现在夜深了，放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沈万山不放心。
“我尾巴骨疼，走不动，要不你背我回去？”
她话音还没落稳，一辆破旧的架子车硬生生杵在了自己脚跟。
“你上来，我推着你回去。”低沉幽冷的声音响起。
“上面脏。”柳如霜嫌弃地开口，这架子车是孙婶家停在门口的，她家喂了不少鸡鸭鹅，晒干的粪便渍在木板车上，一片斑驳，闻起来还有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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