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疼惜,转瞬即逝。
“我走,就算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再来你家里。”柳如霜正在气头上,双手掐腰放狠话,一瘸一拐地走了。
“鼻孔里的棉球等鼻血不流了,再拿掉。”
感觉鼻血已经止住了,柳如霜动作粗鲁地拽出鼻孔的棉球,眼神凶狠:“用不着你管,我死了都用不着你管。”
出门的时候,抬脚狠狠踹了一脚木门,这旧房子,还是陈万山爷爷当年盖的,木门枢纽的位置早就坏了。
柳如霜这一脚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轰然往下倒门板,柳如霜愣怔在原地,觉得自己真的是犯了太岁,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躲已经来不及了,柳如霜倒是没害怕,双手抱头蹲下来,天塌了自然有高个子的顶着。
沈万山就是那个个子高的。
那人两只手撑着门板,把门板拽到了院子里,立起来,打算明天劈了当柴烧。
“你们家的门,差点砸到我,要赔钱。”
沈万山一愣,似乎是对女人的厚脸皮感到震惊,不可置信地问:“是你踹坏了我们家的门,你找我赔钱。”
“这次就算了,我也没受伤,下不为例。”
沈万山指了指旁边的脸盆架,淡定地说:“你还是先把脸洗洗再回去吧,别到时候吓到了殷翠云。”
柳如霜拒绝的话
都说了一半,就看到洗脸盆里自己那张堪比女鬼的姿容。
发丝凌乱,还有几缕头发被干涸之后的血迹粘连在侧脸,脸上也是深深浅浅的血污,身上的红裙子也加分不少,只要再微微伸出舌头,就可以原地扮演女鬼。
“你胆子倒还挺大。”她由衷地赞叹一声,要是寻常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估计早就跑远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跟其他贪图我的美色的男人不一样。”她洗好脸冲男人轻佻地抛了个眉眼。
沈万山哼笑着看那个眉眼乱飞的女人,声音十分平淡:“你现在也没什么美色。”抬手递给她一条新毛巾。
“你是因为我长得丑,才看不上我的吗?”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好看看我,我长得也没比王袅袅差多少。”
“你长得比她好看。”沈万山脱口问出,说出来自己就后悔了,怕柳如霜误会,连忙解释:“长相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各花入各眼。”
她没接男人手里的毛巾,用手在脸上随意抹了一把,甩掉手上的水珠,看着男人躲闪的眼光,冷笑:“你不跟老娘好,说那些有的没的骗鬼呢。”
她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莹白饱满的额头上,红唇上扬,眼神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那犀利的眼神好像是能望到人的心底去。
红唇微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张扬的笑意,款款走到他跟前:“我这
朵花,早晚要入了你的眼。”
沈万山还是第一见她用这种张扬不羁的语气说话,嘴角勾起一种罕见的痞意:“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入我的眼。”
柳如霜抬手,纤细又白嫩的指尖细细地摩挲着男人的手背,指尖泛着凉意,更薄凉的是她的声线:“那就把你眼珠子抠下来,把我放进去。”
她语气调侃,眼里还带着笑意,笑得人胆战心惊。
沈万山依旧冷淡从容,躲开她揩油的手,冷笑:“话别说太大,你会喜欢上一个瞎子。”
“别说你变成瞎子,你只要有口气,我就要了。”没气的我也要。
后面半句怕吓到沈万山,她没说出来,前世的时候她不就是对着陈万山的骨灰行尸走肉地过了一辈子。
看她那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沈万山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慌乱,以前他的身边也不是没有追求者。
只要他明确地拒绝,那些人基本上就不会再纠缠,还有的就是暗搓搓地喜欢他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也懒得去戳破。
他一开始以为柳初霜跟其他人一样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柳知青,你来生产队的时间也不算长,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过度的交集……”
柳如霜勾着一缕头发,缠绕在指间,调侃着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看上你了?”
沈万山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最疑惑的。
“
哎,你看我长得年轻又漂亮,还有文化,性格也好,活泼开朗……”她也不着急走了,就靠在门上,把自己从里到外夸了一遍。
什么国色天香、惊为天人……都用上了。
沈万山打了个哈欠,想着明天还要早起,不耐烦地打断吹牛的某人:“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这么优秀的人,能看上你,是你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你别反抗了,就跟我好吧,我找大师算过了,咱们的姻缘是天注定的。”
柳如霜这话半真半假,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就是老天爷怜悯她前世的一腔痴情,才会给她一次机会。
要是这辈子追不到沈万山,老天会生气的,说不定自己还会随时嗝屁。
她觉得需要趁热打铁,趁着男人愣怔的瞬间,她走过去,换上了无辜而纯净的笑容,在男人耳畔轻轻哈气,语气温柔:“咱们就在一起吧,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后悔娶我的。”
“可你会后悔嫁给我。”男人黑沉的眸子闪动着她看不懂的隐忍与克制。
柳如霜轻笑着仰起头,是明晃晃的不屑和傲慢,那肆意绽放极具攻击性的美,让人心肝一颤,她都主动到这个份上了,还是被拒绝了。
沈万山觉得自己险些要丧失理智真的答应她了。
柳如霜垂眸,沉默许久,再抬头又是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子:“沈队长,不好意思,我今天失血过多,大脑供血
不足,有些缺氧,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伞状的裙摆像是锋利的刀子,割开黑沉的夜色。
表白被拒,柳如霜没有羞臊难堪也没有恼羞成怒,有的只是坦然,男女感情说白了就是一场博弈,是战争,而不是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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